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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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枝點頭:“洛小將軍,昔人不在,好自珍重?!?/br> 她轉身離開,徒留洛無戈站在冰冷湖心亭,被冷風貫穿身體。 —— 后來,洛無戈那邊再邀請晏枝過去,想要拿下兵部的一個官職,正巧晏靖安有意向圣上表態,一來二去,討價還價,讓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出來,談成了這筆交易。 原以為這事還要拖上一段時間,晏枝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卻沒想到第二天,孩子就送上了門,麗娘抱著孩子不住啼哭,還想跪下來磕頭,都被晏枝攔了下來。 一直住在香憐家不太方便,晏枝便將麗娘和孩子接回穆府,看到牌匾上的穆字時,麗娘一怔,不敢相信地看著晏枝:“您、您是穆府的大夫人?” “是?!?/br> 話音剛落,麗娘又要下跪,晏枝耐著最后的性子扶她起來:“說了別跪,我不喜歡別人跪我,你奴性太重了!” “落、落皓有愧于您……對不起,穆夫人,落皓不該害您!對不起!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饒了我們吧!” “你才知道我是穆府的大夫人???”晏枝無奈地說,“我要是打算怪罪你們早就動手了,還會跟洛無戈磨半天嘴皮子讓你們母子團聚?”她能理解,經歷了這么多,麗娘的性格已經從謹小慎微變得戰戰兢兢,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像驚弓鳥一樣全力防守,于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的確對穆落皓有恨,他做了那么多惡事,還想殺了我,但他已經伏法了。我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但從不支持以暴制暴,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也不會把他的罪過扯到別人頭上?!?/br> 她見麗娘情緒緩和了一些,又繼續道:“我想讓你們母子團聚,不想這世界上又多一個沒有母親的可憐孩子?!?/br> 這一刻,她想起了穆亭淵,那個孩子外表堅強,內心脆弱,便是因為從小沒有父母在身邊陪伴、呵護。不知亭淵現在隨岑先生去了哪里……一切可還安好? 這件事算是塵埃落定,但榮安王得了便宜,還要擺晏枝一道——和孩子一并送來的居然有一張賬單,是穆落皓委托花悅庭照顧產婦和孩子的所有費用,事無巨細,小到麗娘剔牙用了幾根牙簽都算上了。 榮安王實在是個狡猾的聰明人,晏枝原本還打算等孩子順利接到手后立馬反打一耙,有麗娘作證,她曾被關在花悅庭,在梁帝那胡攪蠻纏,挑撥離間,鬧上一通,讓梁帝更加懷疑洛霞笙與流寇有關。 但現在,對方態度擺得很明確,他們確實在幫穆落皓,把娘倆照顧得這么好,花了這么多錢,怎么可能軟禁麗娘?這些編造出來的大把財物可以完美地理出一個麗娘母子倆的生存軌跡,不給晏枝任何機會。 晏枝氣得罵了一句老狐貍,但看著麗娘母子團聚,值了,也算是替穆亭淵解決一個日后的障礙。 看著麗娘抱著孩子走進后院,前來討債的花悅庭管家搓手等著晏枝付錢——誰不知道現在錦繡里生意紅火,是北都最有名的成衣店,身為錦繡里的當家,晏枝賺得盆滿缽滿,這些費用不算什么。 晏枝一把扯過單子,對管家道:“先放我這,我回去對一對,要是麗娘記不得的都不能作數?!?/br> “什么?”管家一怔,“她不記得的錢就當沒花?還有這道理?!” “那當然,你們憑空寫了這么長一張單子,漫天要價,無憑無據的,我怎么可能給???” “這……這接生的東西總該給吧!都是合情合理的!還有一棵吊命的老參呢!” “哦,那再給你多添二兩,多了沒有,別胡攪蠻纏,再鬧就報官了?!?/br> 兩邊爭執不休,晏枝最后隨便給了他幾兩銀子便讓家丁把他趕了出去。 管家欲哭無淚地站在門口,看著手里的碎銀,不知如何回去交差。 第71章 === 麗娘和兒子團聚, 重回穆府,晏枝尋了個分支的族長老替那小孩辦了認祖歸宗的儀式,正式把名字寫在了穆府的宗譜上。 當晚, 穆府給小孩補辦了一桌酒席, 全府的下人都得了半日休息時間, 在院子里吃上了酒席。 這事算是暫且定下。 朝中一時風平浪靜。 這日一早, 晏枝被晏明珠叫去宮中陪她, 姐妹倆坐在軟榻上說著閑話, 晏明珠問了下時間,對晏枝道:“陛下差不多快到了?!?/br> 晏枝頷首, 晏明珠聽著外面的動靜,對晏枝道:“枝兒你也是好脾氣,竟是能容得下那女子回穆府,你忘了當初穆落皓的歹毒心思了?” “我怎么會忘?”晏枝道, “我當然記得,只是這事與孩子無關。jiejie可能不知道,當初我被困在花悅庭的時候曾經碰見過麗娘,那洛霞笙心思歹毒,想把麗娘和她的孩子分開, 那時候, 小孩和大人都在哭, 哭得聲嘶力竭,但那些侍衛還是強行把他們分開?!?/br> 她難過地說:“我那時候想,這孩子從小沒有爹娘陪在身邊多可憐呀, jiejie,娘親去得早,我總是在想, 如果娘親一直活著,能看著我長大,多好。所以,出來后,我想方設法讓他們母子團聚,免得我總是會夢到那孩子啼哭不停的臉?!?/br> “圣上重子嗣,大梁以孝道為先,你做得很好,只是那個洛霞笙……她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對你?” “我也不知道,”晏枝道,“可這事……jiejie,我覺得很奇怪?!?/br> 晏枝聽見院子外有駐足的聲音,道:“那日我想方設法從花悅庭逃出來之后,在半路上遇上大稷山的流寇,他們像是一直等在路上,只為了殺我。我不懂我做了什么事情能招惹來那群煞神,而且,這事太巧了,有時候聯想到那日方鼎跟我說的話,我覺得……洛霞笙一定和大稷山的流寇有什么關聯,但陛下總是不信,jiejie……” “別亂說!”晏明珠呵斥道,“這事便到此為止吧,你若是心里過不去,jiejie想辦法替你教訓那洛霞笙,但是大稷山流寇一事絕不可在陛下面前提及,你可明白?” “明白,”晏枝道,“我就是和jiejie發發牢sao,不然一直憋在心里,我不痛快?!?/br> 晏明珠笑了笑,吩咐下人端上新進貢來的蟠桃給晏枝吃幾個嘗嘗鮮。 過了片刻,晏明珠身邊的大丫頭來報:“娘娘,陛下回了?!?/br> “嗯,”晏明珠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擔憂地問晏枝,“枝兒,我們為何不正面告發洛霞笙?” “洛霞笙是榮安王的義女,jiejie知道圣上重子嗣,一向與榮安王交好,我們現在手頭沒有能指認洛霞笙的明顯證據,只能先種下懷疑的種子?!?/br> “如果沒有能催熟種子的,這種子豈不是要爛在泥土里?” “自是有的,”晏枝輕笑,“速度快慢就看楊少秋楊小將軍的了?!?/br> 楊少秋奉命剿滅大稷山的流寇,于半月后大勝而歸,生擒敵首,共收繳萬兩錢財,百余兵刃,活捉匪寨上下共七百二十五人。 這些流寇本來是洛霞笙強大的戰力,可如今早早就被剿滅殆盡,洛霞笙元氣大傷。 晏枝沒有刻意去詢問情況,當天晚上,楊少秋就遞進來拜訪的書函,邀晏枝一見。 為了避嫌,兩人在穆府會面,楊少秋面色沉重,一看到晏枝便迎了過來:“穆夫人,你說的果然是真的!” 晏枝問道:“楊小將軍從何得證?” “我抓到你說那人,嚴刑拷打后,他果然說出了與洛霞笙之間的關系!我當真沒想到,洛霞笙竟是膽大包天,敢和大稷山的流寇頭目結拜成兄妹!” “楊小將軍,洛霞笙是榮安王李景華的義女,事關皇室顏面,你不可cao之過急,找個機會呈稟陛下?!?/br> “我知道?!睏钌偾镎h首,“我聽你的,沒打草驚蛇,這次突襲來得突然,匪寨里很多人都沒準備好,我將他們彼此隔離關押,免得他們互通有無,交換證詞?!?/br> “楊小將軍聰慧!”晏枝不吝贊嘆。 楊少秋俊俏的面皮一紅,嘿嘿傻笑了兩聲,他端起茶水飲了一口,舔了舔嘴唇,道:“那、那什么……我先回去了?!?/br> 晏枝站起來,送他到門口。 楊少秋忽然回頭,忐忑不安地問:“穆夫人……我想問你個問題?!?/br> “怎么?” “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給穆家大老爺守寡?” 晏枝想了想,現在只是圖這個身份方便,守一輩子寡應該是不可能的,哪怕知道楊少秋的心思,她也不能這樣騙他,于是她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還沒想好,以后若有機會,大概是會出府?!?/br> “哎……什么機會?”楊少秋有些摸不到頭腦,憨憨地看著自己。 晏枝噗嗤一笑,心想,她雖然對楊少秋現在沒有男女之情,不代表以后也沒有,楊少秋少年英杰,家世、模樣、性格和人品都是上流,若是以后,嫁給這樣一個實誠心的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笑著說:“待以后,遇上一個如意郎君,我就改嫁給他?!?/br> 楊少秋緩緩瞪圓了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瞬間整張臉紅了個徹底,但隨后又露出懊惱的神色,他聳了下鼻子,像是只憂郁了的大犬,低著毛茸茸的腦袋,道:“……怎么我就不行嗎?” 晏枝權當沒聽見,把他送出府,回想楊少秋的模樣越想越是有趣,晚上收到穆亭淵來信后便把這事寫在了信上。 幾日后,晏靖安從朝上下來,換了一身便服便往晏枝府上來了。 他與晏枝說了些體己話,便蹙眉嚴肅地道:“枝兒,洛霞笙那事怕是不成了?!?/br> “怎么?”晏枝擔心地問,“出了什么變故?” 晏靖安搖了搖頭,道:“我們的計劃沒有問題,但是——那洛霞笙竟是喻妃的女兒,是皇嗣!圣上重視后嗣,便是洛霞笙犯下謀逆大罪,他也不忍心處死?!?/br> “哦?”晏枝沒想到這么快就把洛霞笙的身份搬了出來,不過這確實是尋得一線生機的最后辦法,看來之前鋪墊在梁帝心中的種子生長出了無數藤蔓,死死地裹住了梁帝懷疑的心。 她問道:“圣上最后是怎么處置的?” “圣上讓她和洛無戈一同去戰場,生死有命。而且,當大軍班師回朝,若是洛霞笙沒立下一等大功,那她只能留在邊關,往后余生不得踏足北都一步?!?/br> 晏枝心想,這已經是最嚴重的懲罰了,這次吐谷渾大軍突襲,邊關壓力極大,洛霞笙想要立下戰功,必然要兵行險著,生死難料。 梁帝這是氣不過洛霞笙勾結匪寇,卻又不忍心讓李氏子嗣折損在自己身上,才會懦弱地選擇逃避,交由命運決定洛霞笙的生死。 也足夠了。晏枝心想,事到如今,洛霞笙很難再翻出什么浪花,她所依仗的籌碼在這個故事線里都不再是她的所有物,財富、地位、權勢、名望和追隨者……她一無所有。 以后……就看命運的安排吧。 晏枝又問了晏靖安一些朝中的情況,確認時局正在掌控中后才放下心。 五日后,洛無戈率軍平定邊關動亂,洛霞笙隨同。 十日后,本該是晏靖安起兵謀反被活捉在宮殿里的日子,晏靖安平靜地上過朝,跑來穆府蹭晏枝的飯,父女倆閑話家常,歲月靜好。 往后一日日,晏靖安心性越來越沉穩,梁帝對他的信任越積越多。因著洛霞笙,梁帝不再將自己的信任全部托付給榮安王李景華,反倒開始施行制衡一道。 待晏枝確信,晏家不會破滅之后便全身心地cao辦起自己的生意。 她請了高人將蠶樹種成林,養了肥碩的蠶,吐出最頂級的絲,交由技藝最醇熟的工坊制成布料,放在錦繡里做成最美的衣裳。 所有北都的貴族女子都以擁有一件錦繡里的衣裳為榮。 日子一日日過去,她與穆亭淵經常通信,所有往來書信都被她存放在一個鐵盒子里,見證著一個男童長成少年,又長成了青年,見證了他一路跋山涉水所走過的風景。 小盒子的最上方放著一張晏枝最喜歡的書信。 穆亭淵的文字徹底褪去了少年稚氣,帶著幾分銳利的鋒芒,又能讓人仿佛看到他落筆時的繾綣溫柔。 上頭寫著—— “所有的明山秀水,我都想帶你去看?!?/br> 眨眼間,八年已過。 晏枝在鋪子里對完賬本,打了個哈欠,懨懨地趴在桌子上。 蓮心擔憂地問:“夫人,你沒事吧?” 她昨夜染了風寒,半夜起了燒,今早喝藥把那股勁下了下去,但讓她身體有些疲乏。 晏枝吸了吸鼻子,接過熱水喝了一口,妥協地說:“回去歇著吧,感冒真是越熬越糟?!?/br> 晏枝剛站起來,忽然一陣頭暈目眩,她穩了穩身子,道:“不行了,備張床,我在這睡會兒?!?/br> “夫人,”三才拜道,“方才來了封信,是亭淵少爺的,送信的驛使說,路上碰上地龍翻身,山石滑落把路堵了,好些日子才疏通開?!?/br> “難怪這月的信晚了這些日子,山石滑落,蜀道難,不知道他有沒有事情?!标讨δ眠^信,展開一看,驚喜地笑了起來。 她抬眸看著三才與蓮心,柔聲道:“亭淵要回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