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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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倒是這位,”晏枝讓開位置,露出被擒住的方鼎,“方才我所說你都認下,你承認與洛霞笙的關系了?” 洛霞笙親眼看著方鼎被擒,聽到兩人的對話時嚇得肝膽俱裂,這才匆忙出來阻止。 方鼎道:“你在說什么?我承認什么?” 晏枝逼問:“洛姑娘怎么不說話?” “我與他……”洛霞笙不敢看方鼎,咬了咬唇,冷聲道,“沒有關系!我怎么可能認識大稷山的流寇!”她佯怒道,“穆夫人為何要坑害我?!給我冠上這等砍頭的罪名!” 晏枝冷哼一聲,看向方鼎。 方鼎露出一線稍縱即逝的苦笑,他應該早就意識到自己這一腔孤勇注定付諸東流,這樣更好,他深深地看著洛霞笙,雙眸中帶著決絕的愛與恨,那目光仿佛在說——是你欠我的!記住我的情義,來世你必要償還! 不好! 晏枝悚然驚呼:“他想尋死!” 三才有所行動,但慢了一步,方鼎抓住橫在脖子上的劍身,猛得在脖頸上一吻,頓時血涌如柱。 常奕閃身擋在晏枝面前,替她擋下這血腥的一幕。 洛霞笙深深地看著方鼎赴死,一雙唇被咬出鮮血,她怒氣難以控制,轉而瞪向晏枝:“你逼死了他——你究竟想做什么?!晏枝!” 一低頭,正看到方鼎死不瞑目地瞪著她。 晏枝:“……” 成了,這場面,她有惡毒女配內味兒了。 第68章 === 叛亂被平息, 沖進來的流寇死傷大半,按照原本的劇情發展,應是方鼎當著群臣的面對晏靖安留下“將軍恩義, 小人無以為報?!边@句意味深長的話, 隨后自刎。 梁帝因此勃然大怒, 當場將晏靖安押進天牢, 然而實際上, 一方面他們找不到晏靖安與流寇勾結的實際證據, 另一方面,晏靖安的勢力在朝中不斷施壓, 最終沒幾日便將晏靖安放了出來。 但是,這事讓晏靖安倍感受辱,更是讓晏靖安意識到,皇權在上, 若是皇帝執意要殺他,他不可能活下去。 反心一起,那便是萬劫不復。 但這回—— 晏枝聽聞晏靖安為了保護梁帝身受重傷,直奔向梁帝的營帳,通傳過后, 晏枝奔了進去, 晏靖安正坐在下手處包扎, 梁帝則坐在不遠處喝著安心定魂的湯藥,兩人皆不發一言,但晏枝明顯感覺到, 在她來之前,他們君臣已經談開了。 在晏枝要行禮之前,梁帝便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晏枝不再客氣,坐在晏靖安身邊,看著他幾乎被長戟刺穿的胸口,問道:“傷口可嚴重?傷了骨頭嗎?” “沒事,”晏靖安道,“再嚴重的傷勢爹爹都受過,這個算不得什么?!?/br> “命都快沒了還要在子女面前逞強,”老太醫苦口婆心地勸誡,“老夫早就勸說過,晏將軍年輕時在戰場上留下來的傷勢太多,年歲大了一定得多注意固本培元,這傷一出,你這胳膊以后每逢陰雨天氣都得作祟,好好養著,別再逞強?!?/br> “是、是,都聽您的?!边@老大夫常年跟在晏靖安身邊,年歲比他還大上一輪,無論是晏靖安還是梁帝都十分敬重他,自然不會在意他用詞輕重,尤其是梁帝,聽了這番話心里更是苦澀。 晏氏一族自開國起便忠于皇族,他忌憚晏靖安的勢力,擔心他會謀逆才一直想要找機會徹底拔除晏家,再加上,皇室子嗣凋零,他膝下只有一個兒子,便連女兒也只有兩個,萬一他……又怎么忍心讓這些孤苦的孩子面對晏靖安這樣的人物。 可方才晏靖安和他敞開心扉,開誠布公地談過,晏氏一直忠于李氏,從未改變,難道真的是他小人之心,疑心太重?若真是如此,那江山有晏氏做靠盾那再牢固不過,他又何必要除掉晏氏,自剪一雙虎翼? 可內心多年猜忌又怎么會輕易放下。 梁帝一時猶豫不定。 “丫頭?!崩洗蠓蚝鋈粵_晏枝招了招手。 晏枝疑惑地走了過去,問道:“先生,怎么了?” “你受傷了,伸出胳膊來?!?/br> “???”晏枝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從地將胳膊遞了過去,那老先生用剪子剪開晏枝大臂的衣裳,露出一線傷口。 晏枝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在和方鼎的爭執間受了點傷,傷口不大,但傷及皮rou,滲出鮮血,她不由佩服老大夫的心細如發。 “常年在戰場,早就熟悉了血腥味,給你上點藥,小姑娘細皮嫩rou,落了疤可惜了?!?/br> 晏靖安臉色一變,追問道:“枝兒,怎么受的傷?” 晏枝便把方鼎的事情同晏靖安講了。 晏靖安疑問道:“他怎么會想殺你?” “我也不知道,”晏枝搖頭,說,“但是他突然自殺是在洛霞笙出現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洛霞笙好像因為他自刎的事情異常震怒?!?/br> “洛霞笙?”梁帝敏銳地問,“可是榮安王的義女?” “是,”晏枝頷首,“她與我……其實有些過節?!?/br> 這些過節,梁帝并非沒有聽聞,他沉吟一聲,腦海里浮現出許多猜測。 就在這時,簾帳被拂開,李景華衣擺飄蕩,跪在梁帝面前:“微臣護駕來遲,陛下恕罪?!?/br> 梁帝道:“皇叔請起?!?/br> 李景華站了起來,被梁帝賜座一旁,他關切地詢問晏靖安的傷勢,晏靖安淡淡點頭,道:“無礙?!?/br> 目光又落至晏枝身上:“穆夫人如何也有傷在身?” 晏枝冷哼一聲,并未作答,一旁的趙公公忙站出來打圓場,解釋了一番,李景華道:“賊人可惡,竟連婦孺都不肯放過!” “榮安王,您那義女怎么回事?”晏枝問得直白,毫不含糊,“我瞧她那樣子與方鼎有什么聯系?!?/br> “聯系?”李景華道,“穆夫人的意思是她與大稷山的流寇有所聯系?” “也說不定,”晏枝道,“我與洛霞笙有些私仇,他那么多人不挑,直接就沖著我來了,我想擒住方鼎的時候,洛霞笙突然出現,險些壞了大事,這么多巧合拼湊在一起,很難讓人不懷疑?!?/br> 李景華似笑非笑地說:“穆夫人只與笙兒有仇嗎?況且,每當提起夫人,笙兒總是交口稱贊,哪里與夫人有仇?” “是嗎?”晏枝心里暗罵了一句老狐貍,說話滴水不漏,句句把她的話都塞了回去,可惜沒留下方鼎的性命。就像之前她被劫掠一樣,晏靖安帶人去找李景華討個說法,卻得了李景華的裝傻充愣,大理寺那邊也無證可查,最終不了了之,把這事情落在了大稷山流寇的頭上。 他行事大膽,但做事周密,在晏枝看來,比起此刻還顯得年輕腦熱的洛霞笙,榮安王李景華才是最大的boss。 晏枝用笑回應李景華的笑:“那便讓大理寺的查查看吧,法制之下,是非黑白會給洛姑娘一個交代?!?/br> 隨后,晏枝和晏靖安被請出帳篷,梁帝只留下榮安王李景華。 屏退左右宮侍,梁帝問道:“小皇叔,你同朕說實話,洛霞笙是否真的與大稷山的流寇有所勾結?” 李景華笑道:“陛下多心,笙兒小小年紀,又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跟那群悍匪有所往來?!?/br> “那方才……” “估計是穆夫人的仇家,她那個人,陛下知道,口無遮攔,又任性蠻橫,自己都未必知道在哪兒留下了禍根?!?/br> 梁帝沉吟不語,又聽李景華道:“陛下同我詳細說說,這次襲擊是怎么回事?” 梁帝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知李景華,說到晏靖安以身體攔下致命一擊的時候,神色明顯動容。 李景華親自烹茶,在云霧繚繞間,一張俊美異常的面容透露著高潔的神圣,他淡淡一笑,道:“不過是苦rou之計?!?/br> “小皇叔的意思是——?” “想要麻痹陛下,前些日子那什么黑瞎子腹中的神跡也是,包括曦貴妃所言的替陛下祈福,以臣猜測,種種事件都是為了弱化陛下對晏靖安的防備?!?/br> “這也……”梁帝嘀咕道,“太過巧合了些?!比羰菦]有之前與晏靖安君臣剖心,梁帝怕是早就聽去了心里,但晏靖安先前那一番自白實在是戳進梁帝心窩。 他說——臣勞苦一世,上戰場時不畏生死,只怕愧對大梁百姓與陛下的托付,臨到老時,仍不能以此自證忠心,陛下是想讓臣把心挖出來給陛下一鑒忠義。 這些話,讓他動容不已,可光只有這些還是不夠…… 梁帝偷偷攥著袖子里的軍令符,那是晏靖安在北都一支非常重要的軍隊,是保護京畿的最后防線,也是懸在梁帝頭上的一把利刃,他好幾個午夜夢回,都是被這支所向披靡的殺生軍沖入皇城,取下了項上人頭。 他想盡千方百計,做夢都想奪回這支軍隊的所有權,就在剛才,晏靖安輕描淡寫地將軍令符還給了他。 而他,把這件事情隱瞞了起來。 “洛霞笙這孩子……”梁帝緩緩開口,“有些急功近利,過于急躁,若想重用,還需些鍛煉?!?/br> “我正有此意,”李景華頷首,“她生來聰慧,幾乎沒遇到什么挫折,自小心高氣傲,不把別人放在眼里,這份才氣是她驕傲的資本,也有可能會害了她,謝陛下提點,微臣自當好生督促?!?/br> “小皇叔一雙義子義女皆是棟梁之材,洛小將軍尤甚,他行事沉穩,是可塑之才?!绷旱圪澋?。 李景華斟酌片刻,試探地問:“陛下可是動搖了?” 梁帝長嘆口氣:“再看看吧?!?/br> 李景華神色不變,似是早就知道會有此后果,他站起來,拜別梁帝:“微臣告退?!?/br> 林間的風吹拂進來,送來還未徹底消散的血腥味,這讓梁帝有一瞬間惡心反胃,許是病魔纏身,許是自知命不久矣,守成之君變得開始畏懼大動蕩造成的尸橫遍野。 如果能安撫晏氏,讓晏靖安臣服,豈不比冒著風險逼他謀逆判亂剛來得實在……更何況,他沒有那個把握能徹底鏟除晏靖安的勢力,光是大稷山的流寇便足以讓他出行時膽戰心驚。 ……就先這樣吧。 梁帝嘆出一口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延續皇家血脈。這單薄的皇室一脈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等他壽終一刻,也沒有別人可以繼承李氏江山。 只有他那個年僅三歲的兒子。 這也是個打小就身體不好的短命孩子。 李氏究竟遭了什么詛咒,才使皇嗣如此單薄。他的孩子,如果當年能活下來的話,再過幾年便能替他守好江山了吧…… 心頭一陣苦澀,梁帝將盞中冷茶一飲而盡。 第69章 === 此次春蒐, 梁帝營地被襲,守營的將士全體被罰,革職罰俸, 梁帝勃然大怒, 朝中一時人人惶恐, 征剿大稷山流寇一事被緊急提上日程, 迫在眉睫。 因著既不信任晏靖安, 也不信任榮安王, 梁帝此次特派楊少秋率軍清繳,強攻重擊, 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流寇,其憎惡程度可見一斑。 洛霞笙一事,有榮安王李景華刻意偏袒維護,叫她逃脫了去, 晏靖安因護駕有功,又升了爵位,若是子嗣多立些戰功,足以封上一個異姓王,但晏靖安聰明得很, 讓晏殊同遠離戰場, 只占了個不高不低的武將職位, 只為讓梁帝寬心。 朝中一時云涌風起,各方勢力借此機會悄然洗滌,晏靖安有他一套為官之道, 不用晏枝cao心太多細節。晏枝回了穆府,依然是穆府的大夫人,cao持各個產業, 忙得連軸轉。 臨近春日宴,錦繡里生意忙得不可開交,繡娘們幾乎要日夜趕工,晏枝直接把她們工錢提了一半,又允諾等忙過這段后看收益額外給她們一筆工錢當做獎勵,因此,整個錦繡里的加班熱情空前高漲。 三才同佩娘感情日篤,兩人幾乎定下終身,這是晏枝樂見其成的。三才跟著晏靖安身邊多年,又常常不顧危險地護著她,佩娘心思單純質樸,又有一手好繡工,是晏枝的搖錢樹,他們若是成親,晏枝滿心歡喜,只等著包一個大紅包。 這日下午,她想起香憐的病情,吩咐三才備些藥材隨佩娘一同回去探望。 聽見晏枝有意撮合他們成就鴛盟,佩娘臉羞得通紅,被三才緊緊握住手,晏枝看著這一幕,神色恍惚,難免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