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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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閨月 作者:月中折桂 文案 沈青行向來不問風月,孤寡二十四載,被迫娶了那位最是嬌縱跋扈的二公主。 但婚后,他見過一回二公主掉眼淚的模樣,一顆糙漢心就像融化的冰,再也堅硬不起來了。 內容標簽:情有獨鐘 甜文 主角:盛思甜,沈青行 ┃ 配角:裴堯風,盛玉兒,穆寒,盛澤寧,席年,溫如意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穿越 先婚后愛 立意:輕松甜文 ========== 第1章 長福 深秋,萬物臨枯的盡頭,長福殿門窗緊掩,恐怕遺漏秋風。 美人榻上,盛思甜從睡夢中緩緩睜眼,胸口微微起伏,半晌,失神地坐了起來。 頭頂是倒扣的蓮花綺井,憨態可掬的瑞獸銅爐里的龍腦香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氣,床頭梳妝鏡臺上一只天青釉瓷,其間插一株盛放的茶梅。 一切都很陌生,但一連見了五日,除了花兒是每天都換新的,其他的都眼熟了。 盛思甜周身的薄汗濕了紗衣,微張的唇瓣些許泛白,眉目間幾分病態,但眼神卻沒有因生病憔悴,盡是迷茫和震撼。 連續五天,她已經連續五天做這個光怪陸離的夢了。 夢里,她仿佛身處一片迷離而昏暗的虛空之境,兩個靈魂的意識,像兩片輕薄的紗,穿過渾濁的水泡,如同枯死的花和新結的果實。 一個向死,一個向生。 原本,她應該在或許是千百年后的九月初七那天死去,在醫院的病床上跟父母告別,那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大越長福公主殿下的生辰,其時大雨傾盆,二公主淋了場雨,一病不起。 盛思甜看了看自己被汗打濕的雙手。 再后來,她就成了長福。 這個名字與她一樣,相貌與她一樣,性格卻迥然不同的女子。 這幾日天天夢魘,她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意識正在逐漸從這具身體中抽離出去,以前作為長福殿下的盛思甜的記憶一點一點地消逝,而屬于現代的盛思甜的記憶和意識正侵占著這副身軀。 門外響起了侍女籬落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盛思甜聽到了聲響,心里的不安逐漸沉降,直至消失。 “公主,您醒了?” 籬落生得清秀,看著也算本分,只是似乎很怕她,進來后也只站在離她五步遠的位置,看到她額頭上的汗珠時,小心翼翼地問: “您……又做噩夢了嗎?” 今天的問話也和這五天來的問題毫無區別。 盛思甜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輕吁了一口氣。 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不過是染了一點風寒而已,但古代的條件不比現代,人命脆弱,籬落起初送了幾次藥來,被她推了,料想悶他幾天大汗,自然就能痊愈。 現在一看,果然是有用的。 盛思甜瞥了眼籬落兩手空空,隨口道:“今日怎么不端藥來了?” 這話也沒什么弦外之音,但籬落卻好像聽到了什么駭人的事情,茶色的眼眸微微恍然,繼而撲通一聲跪下。 “殿下前幾日嫌藥苦,不肯喝藥,身子也同樣好轉,奴婢心里替殿下高興,所謂是藥三分毒,所以今日奴婢才斗膽……” “你再不起來,我可要生氣了?!?/br> 盛思甜俯身趴在床沿上,輕聲打斷她。 籬落愣了愣,驚訝地看了她半晌,盛思甜又笑著朝她抬了抬手。 等人忐忑不安地站起來后,她便下了床,趿上鞋子,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溫茶。 籬落在旁邊看著,欲言又止。 盛思甜好奇地盯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茶,又把杯子遞向她:“你也想喝?” 籬落差點又要給她跪下,急忙搖頭:“奴婢不敢!” 盛思甜噗哧一聲笑了,滿意地看著她窘迫不安的樣子。 “我這身上黏糊糊的,想洗個澡,你去幫我準備一些熱水吧?!?/br> 聽到幫字的時候,籬落又搖著頭說:“這是奴婢該做的,奴婢這就去為殿下準備?!?/br> 盛思甜隨口說:“你這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當心掉了啊?!?/br> 籬落小臉唰一下慘白,兩腿發軟。 盛思甜眼睜睜看著她瑟瑟發抖地跪下去,眼皮也跳了跳,腦子里已經開始回響起她的經典說辭: “公主,奴婢伺候您七年了,請公主念在奴婢一片忠心,下面還有個正在寒窗苦讀的弟弟……” “好,停停?!?/br> 盛思甜急忙放下茶杯,把她拉起來,盯了眼前人半晌,舔舔嘴巴,“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隨口一句玩笑話,你別當真啊?!?/br> 籬落好像驚魂未定,詫異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垂下眼,蓋住了眼底的重重疑慮。 “謝殿下?!?/br> 九月中旬,天氣轉涼,但溫度還不算太低。 籬落差人備好熱水后,盛思甜便褪了中衣,進了浴桶泡澡。 片刻后籬落回來,送了些花瓣和香粉,以及一套熏好的豆蔻香艾綠色窄袖羅裙。 籬落在一旁輕撒花瓣,這花是新摘的月季,嫣紅的花瓣上還有朝露,芬芳馥郁,洋洋灑灑落在冒著氤氳熱氣的水面。 她見盛思甜趴在浴桶里,正看著手里的一枚小物件,也跟著好奇地看了一眼,驚訝地說:“公主,您還沒把這平安福送給裴將軍呢?” 盛思甜耳朵一立:“裴將軍?” 她蹙眉轉頭,天生微媚的眼角略帶一絲桀驁,目光有神,故而輕皺眉頭時極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在生氣。 更何況,以前的盛思甜確實是個脾氣秉性皆差的人物。 籬落以為她要責怪自己多嘴,頓時慌亂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膝蓋一彎就要下跪。 盛思甜拿著平安符指著她:“站著說話?!?/br> 籬落僵硬不動,她便嘖了一聲,又重復了一遍,至此,籬落才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那平安符在盛思甜的枕頭底下藏著,壓得扁扁的,昨晚才無意看見的。她舉著平安符反復端詳,問道:“我生了場大病,之前的好多事都記不清了,這符是哪兒來的?” 籬落覷了眼她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回答:“回二公主,這是您親自去廣濟寺求來的?!?/br> 盛思甜歪頭想了想:“是為你剛剛說的那個裴將軍求的?” 二公主的心思就跟這汴京的天一樣,時晴時雨,時好時壞。這話籬落哪里敢回答,只是咽了咽口水。 盛思甜瞧見她的反應,答案便顯而易見了。 古代的女子表達愛意無非就是這些含蓄而充滿美好祈愿的方式,不議這長福殿下的人品如何,終歸是個女兒家,這平安符當中必然是包含著她的一片情意。 那她喜歡的這位裴將軍,又是否同她情投意合呢? 盛思甜不清楚的事,便拋給籬落。 籬落略顯局促,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話也不敢說全。 她的反應就是答案,盛思甜也不再強迫她非得說出來,只是捏著平安符,“看來是一廂情愿?!?/br> 她語氣中略含惋惜之意,籬落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垂下視線,似乎是生怕一不小心就觸了霉頭。 而盛思甜盯著平安符,有些恍惚。 她占了她的身體,占了她生前坐享的一切權利和榮華富貴,而她到死,都還沒來得及把這份情意傳達出去。 或許,她應該可以為她做點什么。 她目眩良久,問籬落:“那個將軍,叫裴什么?” ———— 當夜,長福公主的生母,蔣貴妃派人來傳召盛思甜。 明梧宮殿門緊閉,宮人低眉順眼地守在門口,提起的纏枝紋垂花宮燈燭光明亮,直垂的流蘇在秋風里微微搖晃,地上的影子也隨之移動。 上了如意踏跺,宮人行禮,轉身開了殿門。 盛思甜見到蔣貴妃的時候,心底劃過一絲失望。 那女人美貌嫻靜,臉色蒼白,眼神虛弱,看上去是身患重病。她斜臥在貴妃榻上,渾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對方是長福公主的生母,但和盛思甜的mama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長福,來,過來?!?/br> 蔣貴妃笑容憔悴,但見了她依舊滿心歡喜,伸手欲拉。盛思甜抬手握住她冰涼的指節,心頭一緊,隨后俯身將她身上的毯子攏了攏,又讓籬落把暖爐放近些。 蔣貴妃笑著摸摸她的頭,說:“不必了,母妃這不是冷?!?/br> 是什么卻不說,盛思甜不懂醫術,也對她沒有真的感情,便沒問。 蔣貴妃望著她,問:“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讓太醫再過來看看?” 她身上的淡香和溫柔的語氣,讓盛思甜慢慢地放下了戒備。她搖了搖頭:“女兒已經痊愈了,母妃不必擔心?!?/br> “那就好,”蔣貴妃微微地點點頭,欲言又止地看了她片刻,嘆道:“之前母妃給你的說的那樁婚事你不滿意,便同我慪氣,這么久也不過來看看母妃,本宮還以為長福還在生母妃的氣呢?!?/br> 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