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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不吝于給我信任,成為我至高無上的理想,也謝謝你穿山涉水奔我而來,再贈我此生全部溫柔。 ……謝謝你。 江裴遺聽他聲音有些不太對,詫異地捧起他的臉,看到自己多愁善感的男朋友眼珠又是紅的,輕聲地哄:“這么大了還哭鼻子呀?” 林匪石抱著他不撒手,低著眼睛說:“沒辦法,我太喜歡你了?!?/br> 江裴遺感覺身上的人確實是個“精神分裂”,膽大包天到算計沙洲的名劍魚藏是他,像個長不大的男孩賴在別人懷里撒嬌的人也是他,明明那么堅強、又矯情的不行,矛盾極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林匪石摸摸江裴遺的手臂,小聲地問:“錕铻到底做什么了?我剛才看你臉色就不好,他是不是對你用什么奇奇怪怪的藥了?” 江裴遺摸了一下他的腦袋,道:“真的沒什么,一點不值一提的歪門邪道而已,當時有些疼,現在已經好了?!?/br> 林匪石沿著他的手腕一直往上摸,指腹碰到了那個注射留下的針孔,他撐起身體看了一眼,十分心疼地吮了一下,悶聲道:“對不起裴遺……以后再也不會讓你找不到我了?!?/br> 說起“以后”,江裴遺的情緒不由自主地凝重起來,垂眼看著他:“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平心而論,江裴遺是不想看他再跟沙洲有任何牽扯了,恨不能現在就把林匪石整個人打包帶走藏起來——他希望他的匪石永遠美玉無暇,不受到任何傷害,離這些陰謀詭計、刀光劍影越遠越好,可同時江裴遺也無比清楚地知道,這就是林匪石要做的事,這是他傾盡三年心血才換來的今天,絕不可能輕易后退了。 “等我的傷恢復一點,估計沙洲總部那邊會有人過來興師問罪,畢竟我身份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暴露’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肯定是要被教訓一頓的。不過我把沙洲發展成現在的規模,怎么也能算得上將功補過,應該不會特別為難我,”林匪石望著他低聲嘆息,歉意道:“抱歉裴遺,我現在還不能回去?!?/br> 江裴遺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詢問道:“這次身份暴露,你打算用什么借口?” 林匪石什么都想好了:“財迷心竅的李成均發現我的身份是假,以此來敲詐勒索我,我在殺人滅口的時候不小心留下證據,不幸讓明察秋毫的江副支隊揪住了小尾巴……” 江裴遺感覺他們這群人是被林匪石安排地明明白白,有些無奈地說:“還有誰是你算計不到的?” “……我沒有算計你?!绷址耸卣f。 江裴遺眉心壓出一道細微的痕跡,輕聲說:“不管怎么樣,都萬事小心,我們的對手畢竟是沙洲,我聽前輩們說,沙洲里都是心狠手辣之徒,對于警方的臥底,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你一定注意安全?!?/br> “嗯,我知道的,我還想跟你白頭到老呢,我答應過我父母,等這次臥底行動完了,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干這一行了,讓郭廳把我拎在一個混吃等死的閑散崗位上,開始招貓斗狗的夕陽紅生活,”林匪石胸無大志地說完,頓了一下,又語氣促狹地說:“寶貝,你應該也不會再重拾舊業了吧?畢竟年紀大了,不適合動手動腳的?!?/br> 江裴遺涼涼地刮了他一眼:“你皮癢了?” 林匪石笑著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聲說:“癢,你給我摸摸吧?!?/br> 江裴遺“嘶”了一聲,再次震驚于這人的臉皮厚度:“你還要不要……” 林匪石在他罵人之前堵住他的嘴,又一本正經地說:“當時你臥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等臥底結束之后要做什么呢?” 江裴遺怔了一下才說:“我想穿上警服,你呢?” 南風以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能夠穿上一身利落漂亮的警服,像其他同事一樣光明正大地站在盛夏燦爛繁花之下,對于臥底來說,這不止是單純的感情向往,甚至是一種精神寄托,十年來無數個踽踽獨行的夜里,都是這句“我想穿上警服”支撐著江裴遺度過—— 結果就聽林匪石滿是憧憬地說:“我想把頭發染成金色?!?/br> 江裴遺:“………”這人還能不能有點個人理想了! “我特別喜歡那種淡金色的頭發,帶著一點卷,看著貴氣又精致,唉,好漂亮,”林匪石不無遺憾地說:“可惜一直沒機會染發,染了就不像了?!?/br> 江裴遺想了想,貼在他耳邊說:“等你凱旋……” 林匪石不知道聽見什么,一下就笑了,拉著他的小手指:“一言為定!” ——這一幕變成了定格靜止的畫面,投送到千里之外的某臺監控屏幕上,林匪石靠在江裴遺的懷里,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溫柔的笑意,左手的小拇指互相勾在一起,海誓山盟似的。 監控屏幕前一個男人忍不住大笑道:“不得不說,我們承影真是‘天姿國色’啊,把傳說中的‘南風’都迷的神魂顛倒,嘖,這確實是讓我沒有想到的?!?/br> 他身旁的男子用眼鏡布擦著眼鏡,垂著眼冷淡道:“舒總,容我提醒你一句,南風是我們計劃之外的產物,這一年時間,南風對承影了如指掌,恐怕以后會是一塊相當頑固的絆腳石?!?/br> 那男人無所謂地一攤手,將手里的煙頭碾在玻璃煙灰缸里,火星瞬間支離破碎,他漫不經心地說:“——絆腳石啊,碾碎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