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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匪石提前預定了好幾天的麻辣小龍蝦和清蒸大閘蟹,根據資深吃貨林某某的多年實地調查,重光市只有這一家規模勉強合格的海鮮店,而且一般只有在這邊開廠子的老板才會過來吃,普通人是吃不起的,重光市本來就不是一個高消費的地方。 兩個人在包間落座,過了沒一會兒,服務生推著一輛熱氣騰騰的小車轱轆轱轆地進來,端上來兩個大鍋,遞上剪子和小刀,禮貌問:“您好,請問需要幫您處理嗎?” 林匪石說:“我自己來就好了,謝謝?!?/br> 服務生戀戀不舍地推車走了出去。 兩人先切開了大閘蟹,“咔嚓”一刀脆響,蛋黃的香氣瞬間就漫了出來,殼里都是燦燦的金黃色,里面的蟹rou雪白鮮甜,分分鐘勾起濃郁食欲,林匪石是絕對不可能用嘴去啃螃蟹的,他用勺子一點一點把蟹rou挖到了小碟子上,澆上一層調味汁,然后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江裴遺沒他那么多講究,簡單粗暴,直接把多余的殼弄下來,放在嘴邊吃。 一人兩個大閘蟹,還有鍋里的四斤小龍蝦。 林匪石的皮膚問題不能吃辣,只能眼睜睜看著江裴遺一個人吃麻辣小龍蝦,自己則在一邊給他剝蝦rou,他戴著手套剪開鮮紅流油的蝦殼,利落地將蝦頭擰了下來,剔出里面紅嫩軟滑的蝦rou,放在江裴遺面前的盤子里,然后開始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網上有句話說“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下來”,林匪石感覺這就是他的真實內心寫照了。 江裴遺舔了一下鮮紅的嘴唇,看他實在可憐,小聲問:“一點辣都不能吃嗎?” 林匪石在家里偷吃過辣條,并沒有什么過激反應,于是開始抵擋不了誘惑,猶豫不決地說:“……不然吃一個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半分鐘,然后江裴遺拎出一條蝦rou,遞到他嘴邊說:“只能吃一個?!?/br> 雖然我們林隊長的一副出塵絕世人間仙子的美貌,但是性格其實非常接地氣,尤其貪吃,什么偷吃辣條、偷吃鹵蛋都是基本cao作了,鐘愛各種垃圾食品和地溝油。 而江隊才是真的高嶺之花,除非林匪石誘惑他,不然他不會吃的。 林匪石細嚼慢咽地吃完這一口奢侈的蝦rou,然后就杵著下巴,眨巴著眼睫毛,眼巴巴地看著他。 江裴遺:“………” 最后億口? “至今我們都不知道林隊那天到底吃了多少小龍蝦?!?/br> . 上次大火之后,小區已經重新裝修好了,物業晚上打電話說可以回去住了,林匪石家里燒的太嚴重,家具什么的都燒成灰了,他非常自覺地再次住到了江裴遺的家——不過這次可是名正言順的,反正都“老夫老妻”了,住對象家怎么了? 林匪石把小彩云帶著魚缸放到陽臺上,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回來的時候聽到手機在嗡嗡地震動,他甩了一下指尖上的水珠:“喂,你好?” “……啊,好的,我會盡快安排時間的,到時候再跟您聯系?!?/br> 掛了電話,林匪石走去廚房,黏黏糊糊沒骨頭似的從后面抱著江裴遺:“哥哥,我跟你說件事?!?/br> 江裴遺用勺子攪拌著牛奶,沒回頭:“什么事?” “這兩天我要請一段長假,上次就跟你說過的,”林匪石說:“跟醫生預約的時間快到了,我要回去做皮膚修復手術,看看后續恢復怎么樣,然后順路回家一趟看我爸媽,唔,大概一個月才能回來?!?/br> 江裴遺手上動作停了一下,問:“手術會有什么危險嗎?” 林匪石搖搖頭說:“沒有,就是最表層的皮膚手術,我以前面部修復的時候做了很多次了,手術順利的話,明年過年的時候,全身的皮膚應該就恢復的差不多了?!?/br> 江裴遺隔著衣服,摸了一下他的手臂,低頭輕聲道:“沒關系,你一直是最好看的?!?/br> 林匪石忍不住笑了起來,并不是因為得到了夸獎,而是知道天底下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讓江裴遺說這句話了。 “宮建合的案子結束了,市局應該會安穩一段時間,”林匪石壓低聲音道:“我不在你身邊,這么好看的男孩子一個人出門,要注意安全啊?!?/br> “………”江裴遺無情道:“這句話應該是對你說才對?!?/br> 他又問:“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林匪石說:“應該是后天,明天我去批假,你送我吧?!?/br> 江裴遺道:“好?!?/br> 第三天中午,林匪石被江裴遺送到了車站,他家離重光市很遠,大概要坐六個小時的汽車才能回家。 過安檢的時候,林匪石站在一旁,想跟江裴遺索一個離別吻,但是周圍人太多了,大庭廣眾的實在有傷風化,只好勾了一下他的手指,有些舍不得:“我要走啦?!?/br> 江裴遺還是淡淡的表情,道:“走吧?!?/br> 林匪石不由嘆了一口氣——情人分別依依不舍你儂我儂的情景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他家江隊實在無情,也不說句“會想你”。 “我會想你的?!绷址耸瘽馇槊垡獾卣f:“有事給我打電話,三秒之內我就會接?!?/br> 江裴遺道:“嗯,快走吧,一會兒車就來了?!?/br> 林匪石:“………” 他心灰意冷地拎著行李走過安檢通道,找到了候車口,轉頭看了一眼,江裴遺還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又心花怒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