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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匪石風度翩翩地說:“那就麻煩你了?!?/br> 郭啟明對這人恃靚行兇賣弄風sao的作風特別看不上,在旁邊見怪不怪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小護士紅著臉換了吊瓶,低著頭走了。 圍繞在江裴遺神經中樞的耳鳴聲漸漸地低了下去,他再一次睜開了眼睛,發現剛才看到的兩個人影并不是錯覺,他的眼珠有些遲緩地往林匪石的方向轉了一下。 林匪石道:“你感覺怎么樣?哪里疼嗎?想不想喝點水?” 江裴遺喉結滾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林匪石看他還是有些反應遲鈍的樣子,輕聲道:“郭廳來看你了?!?/br> 江裴遺先是沒什么反應,隨即整個面部表情都一震,轉過頭看向另外一邊的人,立刻掙扎著想要起身:“……您怎么……?” “病號就別動了,傷口剛縫合,一會兒裂開了?!惫鶈⒚鞔篑R金刀地坐在板凳上,向下一低頭,壓出了威嚴的雙下巴,冷聲質問道:“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千萬不要沖動行事,遇到困難跟小林商量著來,你怎么一個周就把自己送醫院里去了?” 江裴遺張了張嘴,沒吱聲,也并不解釋。 林匪石話音溫軟地說:“領導,我們江隊才剛醒呢,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您就別訓他了?!?/br> 郭啟明又“哼”了一聲,才不情不愿地問:“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麻醉的時間早就過了,江裴遺后腰那縫合的槍傷疼的不可思議,無數根針一齊往里扎似的,但是江裴遺臉上除了嘴唇格外蒼白之外,竟然沒有什么痛苦的表情,甚至是云淡風輕的,他低聲道:“沒什么,好多了?!?/br> 江裴遺不習慣躺著跟人說話,林匪石就把床板搖了起來,讓他靠著床坐著,江裴遺慢慢吐出一口氣,又說:“……這次讓您擔心了,您平時那么忙,真的沒必要特意過來一趟?!?/br> 郭啟明道:“我省里的事當然多,兩個小時之后的車票,馬上就走了?!?/br> 林匪石在一旁用小刀雕著同事帶來的大蘋果,刻出了太陽花形狀的果rou,一片一片剔到盤子里,在旁邊擺了幾根牙簽,放到江裴遺的腿上:“你兩天沒喝過水了,嗓子應該不太舒服吧,領導訓話也累了,一起吃點水果?!?/br> 江裴遺垂著眼睫:“謝謝?!?/br> 這可能是姓江的難得一見的好脾氣,林匪石溫柔多情的眼角沖他一彎,坐到一邊聽另外兩個人說話,掏出手機喂青蛙去了。 “弄這么些凈好看的玩意兒,蘋果都能吃出花來?!惫鶈⒚饕贿呄訔?,一邊用牙簽插了一片放到嘴里,末了還來了一句:“閑的你!” 林匪石:“………” 這是成年未婚男子的浪漫! 郭啟明吃完一片太陽花,又轉移了炮口,擰著眉對江裴遺說:“我知道你是想先摸排一下各個分局的情況,心里有個眉目,但是我早就跟你提過醒,重光這個地方水太深了,不是你一個人能試出深淺的地方,這次是你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等出院之后你就回市局吧,跟林匪石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br> 經過塔步村這個奇案,江裴遺的身份暴露地路人皆知,也不能隱姓埋名地往哪兒蹦跶了,只好說:“是,我知道了?!?/br> 郭啟明這才滿意,語氣稍稍一緩:“說說吧,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裴遺失血過多又重傷未愈,其實是很疲憊的,他微微闔著眼皮,話音有些緩慢:“那天晚上,我們接到當地村民報案,說發現他的鄰居死在了家里,希望我們能派人過去處理一下……” “等一下,”坐在旁邊玩手機的林匪石忽然插了一句話,垂下的眼皮不知何時抬了起來,“你是說,打電話報案的人是塔步村里的村民?” 江裴遺像是同時反應過來了什么,臉色倏然一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支持=w= 最近幾天可能隔日更,但是在12號之前一定會更滿3w。 第7章 這簡直太荒謬了,塔步村作為一個充斥著各種妖魔鬼怪的“盤絲洞”,就算有人并沒有參與犯罪過程,所有的村民應該也是對此心知肚明的,并且因此獲益,怎么可能會故意把“塔步村”捅到江裴遺的眼珠底下? 當時報案的那個人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真的是塔步村的人嗎? 江裴遺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里面的蹊蹺,不過當時他連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更沒有心思去想那么多。 他咳嗽了一聲,不由牽動了傷口,渾身疼的發麻,氣息有些微弱地說:“給我一根筆,還有紙?!?/br> 郭啟明不動如山地坐在原地,看著兩個小輩為了這意料之外的突然發現而忙碌起來。 江裴遺的手相當好看,白皙如玉,指節筆直修長,握筆的時候指骨凸起的棱角也極為漂亮,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個男人的五官輪廓,然后一張人臉漸漸成型。 是當時等在村碑口,帶領江裴遺他們去邊樹全家里的那個男人。 江裴遺慢慢吸了一口氣,道:“當時天色太黑了,我看不清那個報案人具體的長相,只能大致復原成這樣,你讓人去問塔步村里的那群毒販子,這個人的身份到底是誰?!?/br> ——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還是在晚上見的面,沒有刻意地端詳,在四天之后還能將這人的五官特點描繪于紙上……就單挑這一項能力,就已經可以算得上一個非常出類拔萃的刑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