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臻哥電話?！迸赃呉粋€刑警遞上了自己的手機。

    張潮接過電話，剛喂一聲。朱臻語速急促的說，

    “查到了：前天中午十二點過，趙曉剛坐飛機去了宜林省少數民族聚集地的萬文市,之后行蹤不明。目前手機關機，手機號，社交賬號從前天下午開始沒有使用過。我這邊還安排人在追查，在盯梢。匯款信息核對了部分，都是他以前出差工作過的地方或者附近。其他我繼續查?！?/br>
    張潮掛斷電話后立刻再次撥通齊楚琛電話：“前天中午，趙曉剛坐飛機到了宜林省萬文市，之后行蹤不明，你兩跟著去？”

    齊楚琛在張潮說話的間歇打開了地圖，高睿聽到免提里張潮報的地名，迅速查詢了機票。

    “頭兒，這邊飛萬文每天就一班，是早上。今天沒戲了，最快只有明早?！?/br>
    “不！不去萬文，他的最終目的是云鳳??！我們先去云嶺市?！饼R楚琛斬釘截鐵的說。

    張潮沒有問為什么，只說了馬上出發。晚上到達立刻電話會議。

    晚上九點過，齊楚琛二人抵達了云嶺機場，在機場邊找了個住宿，進房間后插上耳機就聯線張潮進行電話會議。

    下午法醫抓緊時間做完檢測，電鋸上的血是龍興民的。

    電鋸上提取到了兩枚指紋和趙曉剛家冰箱以及隨處都有的指紋一致。

    電鋸和冰箱沒有其他人指紋。

    龍婭蕾收到的所有郵政匯款發出地，趙曉剛因為工作出差都在同一時間段在匯款地或者附近城鎮出現過。

    趙曉剛再見過齊楚琛高睿后，取出名下銀行卡的所有錢，火速買機票離開了鳳棲，飛往宜林省萬文市。

    “說說趙曉剛選擇云鳳的原因?！睆埑钡穆曇粼陔娫捘穷^響起。

    一時辦公室里眾人一頭霧水，望著剛打出來的地圖，不是去的宜林省嗎？這是飛岔了？

    “萬文是少數民族聚集地，多是山區，方便藏匿。但是這里少數民族風情旅游開發比較成熟，不適合長久躲藏。這個地方距離云鳳省非常近，過去云鳳省境內也是大山交錯，往邊境跑更加隱蔽?！饼R楚琛說。

    地圖上，云鳳省和三個小國家國土相鄰，這三個小國一個比一個落后，一個比一個亂。會議室內眾人心沉甸甸。

    “我們這邊來推測下趙曉剛可能逃跑的路線，你們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和云鳳省聯系協調支援，之后幾天你兩要辛苦了?！睆埑闭f完掛掉了電話。

    半夜的時候，齊楚琛收到了張潮發過來兩條趙曉剛逃跑可能路徑規劃。

    五點過，董沛苓發過來兩張截圖，郵政匯款系統界面，兩筆匯款，收款人龍婭蕾，每筆五萬。齊楚琛眼睛落在了匯款地，那是張潮他們規劃的可能路徑其中一條云鳳省境內的一個小地方。這次兩筆匯款都有附言：

    “再見了”

    “我親愛的女孩”

    ——————————————————————————

    剛才警察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該離開了。這條路早晚要走，如果沒有八年多前那個轉折，沒有我父母的車禍，也許會是另一個結果。

    我出生在廠里的職工醫院，我爸媽是廠里的技術骨干。父母工作很忙，我散養長大。不過不管我怎么渾鬧，我小學成績一直很好，我爹媽也就由得我淘。反正我也沒干什么壞事，不過就是揪揪女同學辮子，衣服上給人家畫個烏龜。我最喜歡欺負我們班那個叫龍婭蕾的，欺負急了她只會哭，哭的跟個包子一樣，真好玩。

    上初中了，我和龍婭蕾還是一個班。她成績還是很好，我的成績嘛就那樣。我就想不明白，天天玩的這么開心能考80分，我為什么要一天苦哈哈的努力學習就為了多考十幾分？不合算，這樣挺好。欺負龍婭蕾也不好玩了，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哭了，沒意思。逗也逗不笑，不過她不哭不笑的時候也挺好看。

    放寒假了，我期末考試成績一般。爹媽一如既往的忙沒時間管我，我樂得逍遙。龍婭蕾她媽好像中午又被她爸揍跑了。不知道她那個好學生在家干什么，捂著被子哭？還是一邊哭一邊做練習??？我決定偷偷去看看，反正我爬她臥室前那棵大松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現在我個子長高了，沒小時候好藏了。

    還沒爬到，我就聽到了龍婭蕾的哭聲。聲音很低微，但是這小包子的哭聲我可太熟了。果然你媽走了你就在家哭鼻子呢，好久沒看見過她哭了，我得爬快點。

    她爸怎么在她臥室？這么冷她怎么穿那么少？他爸在干什么？？我來不及思考趕緊溜下樹，因為龍婭蕾身上已經沒衣服了！那天我嚇的狂奔回家，一頭撞到了提前下班的我媽。老媽看我臉紅氣喘的樣子，以為我又闖禍了，毫不留情給我揍了一頓，問我干了什么壞事。我怎么說？我咬牙不說，我媽揍得更狠。還說如果不交代，回頭有人找上門，整個寒假別想出門！

    那之后我再沒去爬過那顆大松樹，我只敢在樓下悄悄晃來晃去。開始還經常聽得到龍婭蕾小聲的啼哭和他爸的聲音，再后來幾年只聽得到他爸的聲音了。我去劃過他爸自行車胎，自行車坐墊上藏過大頭釘，每次干完這些偷偷看著他爸氣急敗壞的樣子真爽。只是第二天龍婭蕾的眼睛也會紅腫，我再也不敢搞這些惡作劇。

    可能我成績好，考上了好大學掙大錢了就能帶龍婭蕾走了吧？讀初三的時候我不知道我怎么會冒出這個念頭，然后我不再去龍婭蕾家樓下。我把所有時間花在了學習上，我成績本來就不差，腦子又不笨。有幾次考試超過龍婭蕾成了班里第一，我爸媽很開心。我不開心，每次故意多錯兩題，考個二三名好了，第一就給她吧。

    高中，我們一起去了別的學校，還是一個班。每次考試龍婭蕾還是班級前三，我班級前五。每次有同學問龍婭蕾大學考哪里時候，我都在旁邊偷偷認真聽，她去哪，我也去哪。

    高三上期，我父母出車禍過世了，我的大學讀不成了。

    龍婭蕾考上了龍東的名牌大學，她那該死的爸不讓她去，不給學費。我很想告訴龍婭蕾，我打工供你讀。但是我不敢，我怕龍婭蕾不高興。后來龍婭蕾還是去讀大學了。我進了個網游公司，天天跑網吧推廣游戲客戶端，在網吧里忽悠人玩我們公司游戲。有時候還要去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出差有補貼，我吃住都在網吧能省錢。最重要的是，小地方匯款可以用假名，他們不查身份證。以后終于能給龍婭蕾攢生活費學費了，雖然少。

    龍婭蕾讀大二的時候，我接了點兼職做，收入多了，給龍婭蕾打的錢也多了，希望她能過的好點，以后最好都別回來了。

    中秋前我回去老屋，看到龍婭蕾的廢物爹又在院里坐著跟老孫頭吹牛逼。聽說龍婭蕾被美國一個好大學錄取讀研究生了，老孫頭夸那個老不死的有福氣，他居然還說去什么美國，畢業了滾回來找工作伺候他。還說他有的是辦法讓龍婭蕾放棄出國回來鳳棲守著他。這老不死的該死了！

    那天晚上半夜敲開他門的時候，老不死的還在家里看黃碟，真是惡心。我跟他說我要錢，十萬，不給我就去報警抓他。他之前對龍婭蕾干的那些事，我都有照片，錄像。

    呵，果然蠢貨不驚嚇，馬上答應。我其實想多要點，龍婭蕾出國讀書肯定要花錢，但是這窮鬼十萬塊錢能拿出來都夠嗆。

    果然蠢貨告訴我只有五萬。行吧，五萬能拿出來也行。三天時間，我來拿錢順便送這早就該死的上路。

    那天晚上我背著大包，帶著一瓶二鍋頭敲開了他家門。老不死的拿黑袋子裝著錢提給我，我沒數，直接放在了一邊。舉起酒瓶，告訴他感謝他。他不肯喝，我騙他不喝就說明你要去報警告我敲詐勒索，那我只能先舉報你了。果然又蠢又膽小聽見叫警察什么都不管了，接過瓶子就喝，連喝幾大口。

    那酒里我加了好東西，為他準備了好幾年的好東西。一直沒想過怎么用，這次終于用上了。好東西果然夠好，看著他倒下去，抽都沒抽幾下就不動了，死的真快。我從大背包里拿出全身防護服連頭到腳裹嚴實。先去他房間翻查了所有角落，確定當年那些惡心事沒有奇怪的照片之類的留下。

    最后取出充好電的電鋸，把他拉進了廁所……這房子的廁所連窗戶都沒有，隔音好得很。

    就這么死好像太便宜他了！我去了廚房，找了兩把刀，身上給他劃的皮開rou綻，好像心里舒服點了。

    反正不會有人來，我慢慢收拾，開著水，把臟污都沖走。這老不死的剁小都裝了幾盆，冰箱又小，頭怎么都放不下了。我把錢裝進背包，用黑塑料袋把頭裝起來，塞進背包。電鋸沖洗擦干也塞進背包，還好這包夠大。

    我出來的時候，天還沒亮。我確定沒人看見我，趕緊拐回家?；氐郊业谝患掳杨^給凍上，把背包防護服都在家燒干凈。家里有個頭我是不敢睡的，收拾完，帶著錢，我回了自己家。

    聽說兼職那邊最近又有新活，我看看多掙點，給龍婭蕾多湊點一起打過去。龍婭蕾的媽早不跟他過了，那老不死的自己在冰箱里待個半年沒問題，這半年我多掙點就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