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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滴答滴答劃過了12點,又劃過了1點,2點……遠處路上出現了一個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色小轎車車頭。坐在駕駛座的是男是女看不清,車里有沒有坐人也看不清。不知道什么原因車沒有開車燈,猶如鬼魅一般從融為一體的黑夜中慢慢脫離出來。 車身完全脫離黑夜顯出完整的輪廓,眾人才看到這輛車沒有掛車牌。車輕輕的在半殘的院墻邊前停了下來,車頭靠在了大門的左邊。沒有人下車,也沒有熄火。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五分鐘,也可能八分鐘,院門輕輕開了一半,伸出一個探頭探腦的人,身子掩在半扇門后,沖著車的方向招了招手,片刻之后,車熄火, 駕駛室車門先打開,手上抓了個包下車的同時甩在了背上,后座兩道車門打開,各下來一個人。一共三個人,都穿著深色的衣服。 稍微錯后走在靠近車頭位置的男人臉上有條斜著的刀疤一直到脖子,就算隔著老遠都看的清清楚楚。背包的男人稍微走的快點,也許是夜突然轉涼,也許是起了風,背著大包的男人縮了縮脖子,攏了攏衣服。三人下車后未做停頓,輕手輕腳,無聲無息的沖著不遠處的院門走去,半扇院門在車熄火的同時已經完全打開。 落后半步的刀疤臉耳輪突然一動,心說不好,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后已經一陣勁風刮來,抬起的拳頭還沒落下,未來的及過招便被撲倒在地,打頭的正是張潮,齊楚琛。車上剛下來的三個人開門的人一共四個全數被捂住嘴按在了地上。張潮半跪壓在刀疤男背上,從后腰摸出手銬,準備拷上。往里揮了揮手,其余人有的幫忙壓制趴著的幾人,有的準備進入屋子搜查。 突然從車后鉆出來一個男人,嘴里叫罵著:“他媽的哪里來的?”話音未落抬槍沖著壓著刀疤臉的黑影摳動了扳機。 “砰!” 正準備帶人進屋搜查的高睿直接沖過去控制住了開槍者。 剛給背包男上好手銬的齊楚琛一抬頭幾乎是下意識的直接一躍撲倒了張潮,兩人趴下的一瞬間,子彈擦著齊楚琛還未收完的小腿飛了進去。一陣鈍痛升起,暖意在小腿上散漾開來。齊楚琛克制住一聲悶哼,重重的鼻息在張潮耳邊響起,除此之外再沒發出任何聲音,抬手對著前面的隊友比了個手勢,然后抬著食指往院里指了指,示意繼續搜查。眾人片刻的怔愣后,開始按之前的安排繼續,一切仿佛只是播放過程中網速不佳卡了那么一下。張潮翻身扶住齊楚琛坐在了地上對著對講機輕聲下指令:“有人受傷,醫療隊準備接應”齊楚琛對著張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其他隊友早已過來繼續控制住了刀疤臉和背包男。 夜依然安靜著,仿佛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片刻過后時進屋的搜查的人出來匯報:“張隊,里面全部搜了沒尤其他人,也沒有人逃跑。贓物已經發現安排人正在清點?!?/br> 另一個負責核查身份的人匯報:“經過初步對比確認,五人正是631案中的團伙成員,回去后會立刻安排做DNA對比確認身份?!?/br> 張潮一點頭捏著對講機:“擔架!” 直至此刻,仿佛靜音鍵終于被取消,各種各樣的聲音涌入耳畔。 “齊哥,你怎么樣了?” “齊哥,你傷到哪里了?” “齊哥,醫生馬上就到了!” “齊哥,你撐住?!边@個時候手上沒人的隊員紛紛圍了過來 坐在地上曲著腿的齊楚琛一抬眼皮子望了望天:“我以為我要犧牲了,能看見太陽太好了!” “你傷的又不是腦子,哪來的太陽??”張潮一聽齊楚琛睜眼瞎嚎,懸著的心頓時落回了肚子里。 擔架很快過來把齊楚琛抬上,小跑去了救護車,張潮一指高睿:“你先跟著救護車去醫院,有情況隨時匯報我?!?/br> 天空的云彩終于飄遠了,不再和月亮玩著遮臉游戲。天上的月亮似乎更亮了些,灑下的月光似乎都更多了些,你看那樹林里,草叢里的影子都少了,地上露出了大片大片斑駁的白光。 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人群的喧囂聲,公交車的喇叭聲徹徹底底喚醒了這座城市的清晨,連夜完成突擊審訊后的刑偵支隊辦公室里東倒西歪的躺著疲倦不堪的人們,張潮走進辦公室拿了外套就要出門,出門叮囑秦麗麗把各種記錄,文檔整理好盡快提交。埋在一堆文檔里的秦麗麗抬起頭,揉了揉對著電腦太久干澀的雙眼沖著張潮背影喊了句:“齊哥情況怎么樣記得告訴我們啊……” 已經走遠的張潮抬起右手耳邊揮了下,示意知道了。 至此631特大持槍搶劫團伙5名成員全數落網。 張潮開著車穿小道一路沖到了離市局不遠的市中心醫院,停好車急急忙忙沖上六樓,在走廊里遠遠看見了坐在椅子上打盹的高睿。 高睿似有感應一般一抬頭正對上了張潮布滿紅血絲的雙眼。還沒等張潮開口,高睿嘚啵嘚就開始匯報:“齊哥還沒醒,手術已經做完了,醫生說幸虧是土制槍,威力不是太大,清理花費了很多時間,骨頭傷的不是很重,脛骨邊緣有骨裂,醫生說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好?!?/br> 張潮站在門邊,透過門上的窗戶看著病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齊楚琛,臉上的皮膚似乎更白了,身上纏著各種各樣的線,手上插著輸液管,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