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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向東一口氣地把自己的犯罪事實全都供認了出來,然后仰著頭哈哈大笑著,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傅云帆冷冷地盯著鄭向東,說:“所以你就是符昌盛口中的老板吧,你就是蝴蝶天堂的幕后cao縱人,對吧?你得不到蔣箐箐,于是便到處搜刮跟她長得相像的女孩,來滿足你變態的獸欲,對吧?” 鄭向東沒有答傅云帆的話,他側著臉,露出了讓人不舒服的詭異笑容。 “你把黃建業推了出來,一來是用他來頂罪,二來也是為了給易蔣吞并黃氏鋪路,這一箭雙雕的,你老夠思慮周全的??!” “人都是我殺的,跟易蔣沒有關系?!编嵪驏|沒了剛才在密室里的殺氣,整個人都好像流淌著對死亡的詭異期待,他說:“箐箐死后,我活著不過就是為了給她報仇?,F在有罪的人全都死了,一個都不剩了,我也終于可以安心地去陪箐箐了。我給你們坦白這一切,不是為了坦白從寬,只是為了……易蔣他是無辜的,他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他是箐箐留在世上的唯一牽掛了,我不能讓他牽扯進來,他是無辜的。我有罪,讓我死吧!” “易蔣是無辜的,易洲就有罪了嗎?”傅云帆強壓著心里的火,對鄭向東說:“恒峰山這一出,你為何麗麗復仇是次要,你費盡心思借助周安琪的熱度把事情擴大,就是為了找準時機把易天安的往事抖出來,好讓他身敗名裂!你說,我猜得對吧?” “哈哈哈,一點都沒錯!”鄭向東笑得咬牙切齒,“易天安后來的一切風光都是偷來的,他不配享受這一切,我只是把真相公開出來?!?/br> “你把一切都設計得如此巧妙,又是借周安琪的熱度把事情搞大,又是寄匿名信舉報我與易洲的關系,就是為了讓我們警方腹背受敵,不得不對易洲嚴陣以待。這樣一來,你不僅可以順利地公開了易天安從前的所謂的丑聞,還可以把后來的一切罪行都推到易洲的身上,多么完美的計劃??!可惜啊,我們警方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被動!” “沒錯,是我大意了,棋差一著??!”鄭向東看著傅云帆,繼而哈哈大笑著,說:“棋差一著啊,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哈哈哈哈哈哈!” “這么多年來,你把你的人安插在易蔣身邊,做了這么多的事,易蔣他就真的毫不知情嗎?”傅云帆盯著鄭向東冷冷地問。 鄭向東收起了笑意,目光狠淚,說:“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易蔣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別想著栽贓他!” 傅云帆關上了審訊室的門,薄外套里面的襯衫還沒有來得及換,斑斑的血跡刺眼地印在了胸膛。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劉海塌了下來擋住了眼睛,氣場頹喪冰冷,讓人不敢直視他的表情。 三個月后。 今天是蔣箐箐的生忌,天氣已入冬,傍晚的寒風有點凜冽,易蔣捧著鮮花帶著紀紗子和小易奕來拜祭蔣箐箐。 他看到傅云帆站在墳前,放下了一捧盛開得很好看的白玫瑰。 “傅警官,你來這邊辦事?”易蔣在不遠處停住了腳步,客氣地問。 傅云帆回過頭來,看到易蔣一家三口,還有他手上的白玫瑰,淡淡地一笑,說:“嗯,那個,我替易洲來探望一下蔣伯母。那我先走了,你們請便?!?/br> 傅云帆說著,向紀紗子點了一下頭,從她身邊走過去。 “傅警官請留步?!币资Y喊住了傅云帆,說:“傅警官有心了,連家母喜歡白玫瑰也知道?!?/br> “嗯,洲洲說你們家以前總是放著這個花?!备翟品f。 “說起來,其實是我們家對不起易洲?!币资Y望著蔣箐箐的墓,背對著傅云帆。他說:“其實我早就知道母親去找過程姨,后來從她語無倫次的話語里也已經猜到程姨的自殺跟她有關系。正因為這樣,我才一直對易洲心懷愧疚,我一直想補償易洲,我從來都沒有敵視過他。我知道他不需要我這個大哥,但我倆的血緣關系是事實,他是我們易家的人也是事實?!?/br> 傅云帆抿了一下唇,說:“謝謝你?!?/br> “這么多年,我看著家里的狀況,我總是忍不住在想,既然父親跟母親在一起那么不開心,那么母親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錯了,或者父親跟程姨才是合適的,是我母親破壞了他們,也傷害了易洲。鄭伯父說父親跟母親在一起就是為了蔣家的家財,如果真的是這樣,程姨和易洲就是這件事里的犧牲品。他們都沒有錯,或者說,大家都沒有錯,催利而生,人生常態罷了?!?/br> “你錯了,你誤會你父親了!”傅云帆說:“鄭向東說的可能也不是全錯,你父親一開始接觸你母親是為了什么,現在誰也說不準,但后來你父親已經完全獨立了,他根本就不需要再畏懼蔣家,如果他要跟程伯母在一起,他大可以這么做。退一萬步來說,后來程伯母走了,易洲住進了你家,他處處為了蔣伯母委屈易洲,要易洲退讓,這一切你是看在眼里的,這難道還不足以表明你父親對你母親的在乎嗎?也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父親對鄭向東有忌憚,他的確有把柄在鄭向東手上,這個說來也是有可能。但你父親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不是窩囊的人,他做事肯定有他的考慮?!?/br> “這番話是易洲對你說的?” “他曾經跟我說過,易伯父對蔣伯母充滿了愧疚,對他母親卻沒有,因為蔣伯母才是他心里的那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