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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就是毛病多,才放假那么一個星期,就要把床鋪都換洗了?” 易洲坐在椅子上,側著頭監督著傅云帆的工作,說:“我每個星期都要把床鋪換洗一遍,你要是有意見,我自己來吧?!币字拚f完,作勢要站起來。 “得了得了,你快坐下吧,等下又碰傷了哪里,老子豈不是還得伺候你下半輩子?”傅云帆看了一眼易洲還綁著石膏的手,嫌棄地說。 易洲也不推辭,隨手翻開了一本書,悠然自得地看了起來。 雖然傅云帆還沒有確認到易洲的心意,但他早就已經厚顏無恥地自我批準了男朋友這個角色,尤其是易洲為他受傷后,這個男朋友就更加體貼得無微不至。而易洲好像也不抗拒這個狀態,不禁讓傅云帆產生一種錯覺,認為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飯堂里,傅云帆正細心地為易洲挑著菜里的蔥。 “我的右手是可以用的?!币字蘅戳怂闹芤谎?,壓低聲音對傅云帆說:“你讓我自己來吧,被人家看到不好?!?/br> “有什么不好的,我只是在幫你挑蔥,又不是在喂你吃蔥?!备翟品贿吿?,一邊說,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還不忘抱怨到:“你們有錢人家的少爺怎么就這么多毛病啊,真是不好養活?!?/br> “帆哥,易洲,你們也在???”陳俊文拿著食盤走了過來,一同過來的還有于云龍和張木槿。 “易洲,手好點沒有?幸好你傷著的是左手,不然就更不方便了?!庇谠讫堈f到。 “我們家洲洲是個左撇子啊?!备翟品烟艉檬[的飯菜小心地推到易洲面前,然后開始準備享受自己的午餐。 “是嗎?我看你是用右手寫字的???”于云龍驚訝地問。 易洲被這突然的關注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剛想開口解釋,就又被傅云帆搶了對白。 “我們家洲洲左右開弓,兩只手都能寫字?!备翟品贿叧砸贿呎f,頭也沒抬起來。 左一句我們家洲洲,右一句我們家洲洲,在現在這個時代看來無疑就是直接出柜啊。但是在十年前的那個時代,學生們對這個方面還是不太敏感的。 “帆哥你變了?!睆埬鹃日Z調古怪地說到:“以前你總是跟我們一起行動的,你看看你現在,多久沒有參加過宿舍活動了?” “我們宿舍有過活動?”傅云帆好笑地反問到。 “一起吃飯不也是活動嗎?”張木槿不甘示弱,又說到:“我放假的時候跟王瀚源一起打游戲,他說你很久沒上線了,怎么?從良了?” 易洲一臉尷尬,傅云帆無言以對。 “都快要高考了,你也少玩些游戲,等高考過后怎么玩都行了?!庇谠讫堏s緊調和了一下氣氛。 “哎說起高考,你們有心水的大學沒有?”陳俊文給力地把話題拐了個彎。 “我還沒想好,你們呢?”張木槿問。 “帆哥你呢?”于云龍問到。 這時,一直默默低頭吃飯的易洲也抬起了頭,望向傅云帆。 “哎呀,正煩著呢,我爸想我考國防,可是我個人更傾向于公安大學?!备翟品畔铝耸种械目曜?,略帶惆悵地說:“再考慮考慮吧,反正還有幾個月?!?/br> 易洲一臉若有所思。 “你果然還是一直想當個警察啊,我記得你初中時候寫我的志愿就是寫的警察?!庇谠讫堈f。 “警察好啊,以后可以罩著我們?!标惪∥恼f到,又轉向于云龍,問:“小龍你呢?有什么計劃沒?” “我可能會在法律專業上發展吧?!庇谠讫堈f著,眼神里充滿了憧憬。 “法律好啊,大律師。我比較想學計算機,搞游戲開發?!?/br> “適合你啊,而且就業前景又好?!?/br> “對啊,不過我還沒跟家里說過,等高考分數出來再算吧,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到心水的那個學校?!?/br> “加油啊,一定行的?!?/br> 成績好的同學都在討論著理想的大學和專業,成績差的同學都在研究著如何提高得分點。整個飯堂都充滿著討論聲,夾雜著愉快與焦慮,這是畢業之后再也見不到的情景。 晚上,同學們正在教室里埋頭做著最后一個學期的沖刺,突然一陣驚雷響起,整個高三教學區的燈刷地一下全滅了,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樓下的教室馬上傳來一波又一波的驚呼,也許是平時一成不變的學習生活太單調了,任何一點小變化都會讓人興奮不已。不一會兒,樓下就已經傳來了歌聲,同學們一圈又一圈地圍在走廊里唱著歌。 跟樓下的反應完全不一樣,最頂層的幾個重點班里的學生可是對學習有著強烈主觀能動性的人。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教室里響起了幾句“哇擦,老子正解到要緊部分呢”的抱怨聲,除此之外就沒有過多的別的聲音了。好幾個同學已經淡定地拿出自備的小手電開始繼續學習,有的同學趴在桌子上趁機休息一會,有的同學小聲地討論著試題。 傅云帆的練習題也正解到一半,突然的停電讓他很郁悶。他轉過頭對易洲說:“根據我的經驗,一時半會估計是恢復不了的,我們到走廊上透透氣吧?!?/br> 沒有回音。 “洲洲?”傅云帆看易洲沒有回應,伸出手往前一摸,落在了易洲的肩膀上。這時他才發現易洲正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