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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帆看著這一大串號稱獨家秘料的八卦新聞,不禁有點驚嘆新聞從業者強悍的發現話題的能力和豐富的制造話題的想象力。他沒有點進去鏈接,就這樣靜靜地盯著電腦屏幕出神。 他又開始不可控制地想起那個一直不敢想起的人。 那天傅云帆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對易洲說,但是打他電話一直都不接,信息也不回復,后來還顯示關機了,這是往常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對于傅云帆的電話和信息,易洲幾乎都是秒接秒回的,這樣特殊的狀況讓傅云帆莫名的心慌。他最后發了一條信息,告訴易洲他在老地方等,然后一個人抱著僥幸的心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可最終都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在沒有任何其他辦法的情況下,他去了易洲的家,這是他第一次去那個地方??烧绺翟品?,他根本連門都進不了,門口的保安不容分說地把他拒之門外。 他忘了他在易家大宅的門口等了多久,這時終于有一個保姆模樣的婦人走出來。她走過傅云帆身邊的時候悄悄對他打了個眼色,傅云帆見此馬上跟了上去。 他們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離易家大宅稍遠一點的地方,婦人首先開口問:“你是我家二少爺的同學吧?” 傅云帆點了點頭,急忙問:“他在哪里?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二少爺他出了意外?!眿D人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一看,確定沒有人留意他們之后,才接著說:“是車禍,聽說很嚴重,現在還在搶救?!?/br> 婦人的話猶如一個驚雷打到傅云帆的身上,他整個人都愣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好像有點不能接受地問:“很嚴重是什么意思?他現在在哪里?哪個醫院?” 婦人搖了搖頭,說:“我也只是聽說的,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老爺和夫人下了令不得聲張,我是看你等了這么久,想著你肯定是我們二少爺的朋友,才冒險出來跟你說這些的。你不要等了,快回去吧?!闭f完,婦人轉過身,匆匆地往大宅走回,留下了石化似的傅云帆。 之后,傅云帆走遍了崇海所有大大小小公立私立的醫院,毫無例外一無所獲。他甚至還時不時地去易家大宅附近閑逛,妄想萬一能碰上好運氣,可一直都還是沒有任何關于易洲的消息。 直至兩年后,正在公安大學讀大二的傅云帆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從一個在外國留學的同學口中第一次聽到了有關易洲的消息。 “我在街上遠遠就看見他了,他又不是什么大眾臉,怎么可能認錯?!蹦莻€同學神神秘秘地說著,“我叫了他的名字,他還回頭了,但是他一點都不認得我?!?/br> “他跟你本來就不熟啊,不認得你很正常啊。如果是我們帆哥就不一樣了,他們倆當年可是玩得最好的?!眹蟻砺牥素缘耐瑢W打趣到。 突然被點名的傅云帆聽到這句話,不禁猛地心里一揪。對啊,他們當年那么好,全世界都知道,既然易洲平安無事,為什么不聯系他。 “不是?!绷魧W同學打斷了這句玩笑的話,繼續說:“我感覺他是失憶了。我跟他說我是他高中的同學,他說他之前出了點意外,頭部受了點傷,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但他好像對我說的話很感興趣,還邀請我一起去喝東西呢?!?/br> “然后呢?”傅云帆激動地問。 “然后啊,那天我不巧約了人,正趕時間,于是就要了他的聯系方式,約好第二天再給他電話。怎么知道還有更不巧的,當天晚上我跟朋友喝酒,把手機給弄丟了?!?/br> 原來他失憶了! 人生的意義不就全靠著一點對過往的牽掛和一點對未來的期盼來支撐嗎?突然被剝奪了自己人生的記憶,這得多殘忍???他還好嗎?一定過得很彷徨很不踏實吧?傅云帆仿佛感覺有一塊重重的東西壓在他的胸口上,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他當晚喝了很多,喝到吐了,但就是怎樣都喝不醉。 傅云帆盯著早已經變成休眠狀態的電腦屏幕,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一陣突然的敲門聲驚醒。他回過神來,望向門外。 “傅隊,你還在忙嗎?要不要給你打飯?” 傅云帆一看手表,驚訝地發現,原來已經十二點了。他一拍腦袋,自己這一個早上到底都干了什么事。 “不用了,我自己去?!彼酒饋?,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已經坐僵了的身軀,大步地往市局的內部飯堂走去。 自從跟易洲吃了第一頓飯起,他們竟然默契地每天放學都等在一起。當然很多時候,都不只有他們兩個人。傅云帆的好朋友們經常會加入到他們的用膳隊伍中來,有時候還會加上在路上或者在飯堂里偶遇的各種同學。 轉到這個學校已經兩個星期了,但易洲還是很少跟人說話。傅云帆本來以為他只是有點害羞,后來發現根本不是。易洲并不害羞,只是真的不怎么喜歡說話,或者說是不太愿意表達自己。別人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都會耐心傾聽,別人問他問題,他也會禮貌回答,但每一句話都點到為止,絕不多說。 所以除了傅云帆,大家都覺得易洲雖然整體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不太好相處,給人一種強烈的距離感。女生們在背后里稱他為不食人間煙火的男神,男生們在背后喊他冰山。 這天下午放學,傅云帆和易洲正在飯堂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