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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與有關部門爭論扯皮無疑是無用的,他們只好點上眼藥水,瞪大眼睛,企圖從模糊一片的錄像里找出些端倪。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久后他們找到了疑似拋尸的畫面。大約在今天凌晨2點50分的時候,有兩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鏡頭中。他們扛了一只類似蛇皮袋的大包,不一會兒便將里面的長條形物體搬了出來,藏在大樹的后頭。此后他們彎腰停留了一會兒,便走了,應該是在為尸體鋪報紙。 整個畫面漆黑無比,只能看到模糊的淺灰色人形,卻瞧不見任何細節,甚至是男是女都無法辨別。 但他們想了一個法子,通過數學建模,在輸入畫面中參考物的高度(如大樹與欄桿),和尸體與參考物的距離后,進行分析計算,得出如下結論:視頻中出現兩人,身高都不足一米五。他們中高的只有一米四左右,矮的大概只有一米三,這讓他們很是震驚。 “犯罪的人是侏儒嗎?”小宓問道。 “不,還可能是孩子?!背瘫蟀欀碱^說。 這種猜想讓人毛骨悚然,西施很快便搖著頭說:“怎么可能!” 第98章 冰凍的尸體(3) 下午的時候, 男孩的父母來了。他們剛辨認完尸體, 確認他正是他們失蹤的兒子, 這讓他們很是痛苦。程斌為他們打開一間會議室, 并將俞任杰、西施和胖胃一起叫了進來。 “請告訴我們倪凱失蹤的那天發生過什么, 以及他平時常去的地方?!背瘫髮λ麄冋f。 孩子的母親王艷長了一張扁平而樸素的黑臉, 看起來不像本地人, 而她開口時的口音也證實了這點,她說:“小凱在聚徽街小學里念書,每天七點半上學, 四點半放學。但他們有個晚托班,所以他一般五點半從學校里出來,回到家時, 一般是六點不到一點。三天前我和孩子他爹回家時, 已經快十點了,那時小凱還沒回家?!?/br> “等等, ”俞任杰打斷她:“你們是兩天前報的警吧?” “對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還沒回家, 我們急了。我和孩子他爹商量了一下, 就去報警了?!蓖跗G回答說。 俞任杰翻著手里的資料, 報案表格的復印件確實寫著孩子是在三天前不見的, 日期是8月26日,而他們是在8月27日下午才報的警。 他們見多了那些找不見孩子一小會兒就上門報案的家長,往往他們回家后會發現孩子已經到家了, 只是出門買糖去了。這么晚才報警的家長倒是挺少見的。要是每個家長都能有這么好的耐心, 戶政管理處的同事們就集體該去廟里還愿了。 “你們最后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程斌問道。 “是在8月26日早上,我們看著他出門的?!焙⒆拥母赣H倪開復說:“后來我們問過他的班主任,那天他確實去上課了,表現挺好,他是傍晚五點半的時候離開學校的,和其他同學一起走的?!?/br> 說到這里,他的情緒突然失控,整張臉紅成一只柿子,大把大把的眼淚砸了下來。這也勾出了王艷的淚水,她哭得鼻涕迸流,不能自已。西施給她遞了紙巾后,自己也紅了眼眶。 “西施,要么你出去休息一下吧?!背瘫笸凉駶櫟哪橆a,建議道。 “沒事,我不用?!蔽魇┦箘盼宋亲?,費力地將淚水壓制了下去。 要是警察與家屬一起痛苦,那么之后的話題將停留在情感交流的層面,無法客觀地描述事實,推進案件調查。西施也深知這點,只是同為人母,實在忍不住聯想到自己的孩子。 “他下課后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嗎?”程斌接著問道。 倪開復轉頭看向妻子,但王艷也看向了他,最后她十分慚愧地抿了抿嘴唇:“我倆工作都忙,家里的老人也沒跟來城里,沒人幫手。說實話,我們對孩子的關心和照顧確實不夠。但我們小凱從小比較懂事,自從進了小學,每天上下學都是他自己來回的,完全不用我們cao心,所我們也不知道他平時會去哪里,只知道他和班上的汪行關系不錯。好幾次我們回家時,發現他們在一起打游戲?!?/br> “是那個又高又瘦,剃個平頭的小孩吧?”倪開復問道。 “不是他,那個是王小剛,他們上學期就吵架了?!蓖跗G的聲音里帶了些埋怨:“汪行是胖的那個,戴眼鏡的!” “哦,是他啊,我有印象?!蹦唛_復點頭說。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還是沒想起來那孩子的模樣。 揉著眼眶,王艷向他們說了實話:“小凱這孩子有個壞習慣,就是沉迷游戲。有時他會偷偷溜去網吧上網,一直到很晚才回來,我們在家里從不讓他多玩嘛。每次他都騙我們說是去同學家寫作業去了,我們也沒懷疑,直到有一次我們傻乎乎地給同學家長打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對方告訴我們呀,他在晚飯前就走了。那天他是晚上十一點多才進的家門,一回來就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頓?!?/br> “我們是怎么知道他去網吧打游戲了呢,是他們老師把我們請過去了,她說教導處主任去附近的網吧找人,就把這小子給捉回來了。為這件事情,孩子他爹都不知道打了他多少回了,但他就是不長記性,總往網吧里跑,我們真的是管也管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