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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晉陽猶豫了一會兒, 搖了搖頭。 但俞任杰說:“或許對有些人, 就是巨款了, 那么我們就跟著你的推理,去吳志勇家走一趟吧?!?/br> 郝晉陽受寵若驚,先是點頭, 后是搖頭:“等等師兄, 根據經驗,每次我認為是兇手的人最都是無辜的,所以李芳應該也是無辜的,我們還是把力氣花在別的嫌疑人身上吧!” 俞任杰哎呀了一聲:“再給你一次下注的機會,你覺得這次的兇手是誰?” “徐海波!”郝晉陽說:“一定就是徐海波,他嫌他老婆又胖又丑,所以殺了她泄憤?!?/br> “還改不改了?” “不改了!” 郝晉陽還發現一個規律,每次俞任杰懷疑的都成了兇手,既然徐海波是俞任杰提了名的,那么八成就是兇手了。 但俞任杰不聽他的勸,執意要去吳志勇家里走一趟。他一改本性,去敲了程斌辦公室的門,恭恭敬敬地將保單雙手遞上,還露出一個謙恭的笑容:“隊長,我們查出李芳有明確的殺人動機,您看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一次,還有搜查令給不給辦一張?” 不料程斌壓根沒給俞任杰好臉色看,雙手疊胸往后一靠:“不去!你自己去!”他給搜查令的審批文件簽了字,而后雙手一揮將他們給打發了。俞任杰卻笑嘻嘻的,仿佛還特高興,郝晉陽不知道程斌怕狗的事兒,還以為是俞任杰的腦子出了毛病。 這天上門拜訪的時候,李芳家有客人,是她娘家的親戚,燙著小卷發,脖子上戴了一串滾圓的珍珠項鏈,見警察來了,她識相地起身走人,臨走的時候關照了一句:“下次看到好的裝修公司再給你推薦??!” 見茶幾上疊著幾張裝修公司的廣告單和酒店的菜單,俞任杰笑著說:“恭喜你啊,兒子要結婚了?!?/br> 李芳短暫地露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怕狗出來搗亂,她又把小狗關進了陽臺,之后出來收拾了一番堆滿廣告單的桌面:“是不是死因的調查結果出來了,你們來給我送鑒定書的?” 俞任杰搖了搖頭:“那個是出來了,但是沒帶來,今天找您是有別的事情?!?/br> 李芳哦了一聲,轉而問道:“上次那個戴藍色眼鏡的人呢,他怎么沒來?今天換成這個小帥哥啦,來坐,來坐!” 聽到帥哥兩字,郝晉陽靦腆地笑了起來,俞任杰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拒絕在沙發入座:“今天的談話比較嚴肅,我覺得在餐桌那兒比較合適,您看可以嗎?” 李芳雖不知他要說些什么,但順從地點了點頭:“我先去給你們倒些飲料來?!?/br> “不用,不用?!庇崛谓苷f:“但您可以給自己倒一杯,或許一會兒您會覺得口渴的?!?/br> 不一會兒,俞任杰就端著他的汽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郝晉陽還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李芳又為他們端出一小盤零食來,里面是牛軋糖,沙琪瑪和小餅干之類:“我兒子吃得有點多,今天家里就剩下這點東西,招待不周,招待不周?!?/br> 郝晉陽猜想俞任杰又要大吃特吃了,沒想到他不僅擺了擺手,還收斂了笑容,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不用了,我們還是聊聊正事吧?!币姂T俞任杰吊兒郎當的樣子,郝晉陽一時覺得有好笑,一不小心笑了出來。俞任杰瞪了他一眼,于是他只好捂著嘴繼續偷笑。 “李女士,我先和您說點毒鼠|強的背景信息?!庇崛谓艿皖^念著手機上的文字:“1984年起全球禁止使用毒鼠|強;1991年我國國家化工部、農業部發文禁用毒鼠|強;當然毒鼠|強還在全國蔓延,所以2002年,厲害了啊,農業部、國家經貿委、公安部等聯合召開會議,要求有關部門和各級政府對違禁劇毒老鼠藥及高毒農藥等危險品進行清查清繳,集中處理?!彼嗔巳嘌劬?,抬起頭來:“這是網上百科里寫的,我偷懶少念了幾個字,但大致意思是沒錯的,就是我國重視了高毒農藥的濫用,并加大力度徹底清查了?!?/br> 李芳抓起玻璃杯,端到面前抿了一口:“早該管管了,我聽人說毒鼠|強是挺毒的?!?/br> “可不是嘛,用5毫克就可以殺死一個人了?!庇崛谓軐⑹謾C往邊上一放:“所以啊,這些年整治之后,市面上的毒鼠|強基本消失了,你在各大城鎮絕對找不到它,至少在本市,我可以打包票告訴你,沒有一家化工廠或實驗室合成毒鼠|強?,F在這玩意兒呢,只能在我國少數偏遠的地區找得到,還有一些私人化工廠在合成這種玩意兒賺黑錢?!?/br> “是嗎?要是這些廠都倒閉就好了?!崩罘嘉罩AПf。 “但您的丈夫中毒了,毒物就是毒鼠|強。既然本市買不到,就是外頭進來的,那么它是怎么進到本市來的呢?”俞任杰撐著頭問道。在餐桌燈的暖黃燈光下,他歪著頭看著面前的汽水,就像一個在思考數學題的大學生,但很快他就自問自答:“我認為啊,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使用網絡購物,用快遞把毒鼠|強寄過來;第二,將毒鼠|強從外地人rou帶回,或許是遠房親戚幫忙采購,或許是自己折返,那就辛苦點?,F在快遞的安檢和火車安檢都沒法對含毒物質進行有效的檢測,只要不是液體,應該不難混過去,毒鼠|強正好是白色粉末?!?/br> 說到這里,俞任杰停了下來,眸子里映上了橙黃的燈光。他眨眼時,眼睛跟著一明一暗的,暗的時候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顯得有些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