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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能說詳細點么?”俞任杰打斷道。 “好的,俞警官。聽我們員工說,是只黑色的熊。大晚上的來偷窺別人洗澡,黑燈瞎火的,很難發現。哦,不是真的熊,怎么說呢,就和馬路上發傳單的那種差不多。就是那種…玩偶外套?!?/br> “你剛才說,幾次有人反應偷窺后你們才引起重視,對吧?” “是,我們一開始以為是想多了,或許是有人正好路過呢?!?/br> “這么說來,被偷窺的是男更衣室和男浴室了?” “哦,對?!比耸陆浝砻嗣亲樱骸巴苏f了,是男更衣室被偷窺?!?/br> 郝晉陽恍然大悟,是呀,如果是女更衣室被偷窺,那一定會引起sao動了。男性被看一下,大家或許覺得沒什么,所以才不被重視。此時不免佩服起俞任杰的敏銳來,又開始懷疑什么人才會對偷窺男性有興趣,是變態色魔么? 俞任杰又問:“你說其他公司也有這種情況?” “是的,附近公司的HR我多多少少也認識。我們這個圈子,其實挺小的。聊起來才知道,他們那里偶爾也有這么一兩件事,只是沒我們這兒這么頻繁。再這么下去,我們士氣不穩,恐怕會影響生產。像我們這種制造業,還是男性員工多呀…說實在的,作為HR經理,我的壓力很大,所以拜托警察同志幫我們來把罪犯給揪出來。相信你們這么專業,一定可以很快抓到人吧!” 俞任杰并未順著他的奉承接下去,而是另啟話題:“能和我說說公共澡堂么?” “那個澡堂啊,因為我們這里是工業區,工人干完活大多需要洗澡。但并不是每個企業都有自己的浴室,畢竟還是有小企業的嘛,窮啊。像我們是因為生產工藝中有產生蒸汽的環節,順帶可以用于澡堂,不然大概也沒澡堂,畢竟公司效益不好。為了解決洗澡問題,政府在這帶設立了一個公共浴室,雖說是政府設立的,其實也只是拿了政府的牌子的私人企業罷了,管理比較混亂,不然也不會有人能偷窺了是不是?!?/br> “嗯,除了偷看更衣室和浴室,還有其他的么?” “其他?” “比如廁所?” “這倒是一次都沒有過?!?/br> “有人見過嫌疑人或是聽過他的聲音么?” “沒有?!?/br> “他穿著熊的服裝,照理來說跑不快,從來沒有人抓到過他么?” “大家都是光著的狀態,等披著衣服出來時,就找不到他了。再說了,熊的衣服可黑著呢?!?/br> “有理?,F在能和我說說事件的時間線么?比如第一次是什么時候,當時發生過什么,之后發生偷窺又是什么時候,有些什么變化?” 人事經理說洋洋灑灑說了一堆,簡而言之,第一次偷窺始于本工廠,而后陸續蔓延。后期嫌疑人的重心似乎移動到了公共浴室去,但作案地點和時間并沒有一定的規律,只是作案越來越頻繁罷了。 隨后,在俞任杰的要求下,人事經理叫來了第一次案件的受害人。一位是工程師小方,大約二十七八;另一位是產線工人老范,大約四十出頭。 俞任杰一邊吃著人事遞來的茶歇點心,一邊看他們將案情重演。 “當時我們在換衣服,我就這樣…對,就在我脫褲子的時候吧,應該…我突然看到門口的小窗上有一雙眼睛,嚇得我差點被褲子絆倒了。你說門上為什么有小窗?我也想問這個問題,好像是我們公司剛建的時候統一訂制了這種門,這間更衣室原來是派別的用處的,一直沒換過,大概覺得沒人會看男人換衣服吧,而且外面有個走廊,女的不從這兒經過的…那時我拉起褲子,開門去探個究竟啊,結果已經不見人了?!毙》街甘之嬆_地說道,而后轉頭看向身邊的同事:“老范,那時你在做什么呢?” 老范想了會兒說:“我大概在穿衣服吧,那雙眼睛我也看到了,剛看到,那雙眼睛就消失了,我跟著小方追出去,什么都沒瞧見??赡苁俏覀兇┮路它c時間,也可能是被嚇到了,耽誤了時間?!?/br> 俞任杰咬了口蛋糕,有些口齒不清:“小方同志,老范同志,麻煩你們重演一遍剛才說的過程。泡菜頭,你去門外把眼睛放玻璃窗里,他們一發現你,你就跑?!?/br> 話音落了兩秒郝晉陽才意識到泡菜頭指的是他,但他不敢公然反抗,只好邊往外跑邊小聲嘀咕:“怎么就記不出我的名字呢,我叫郝晉陽!” “動作快點,洋泡菜?!庇崛谓茉诤竺嬲f。 好像他是聽見了,所以加了個“陽”字。 于是乎,小方和老范從衣柜找來兩條寬松的工裝褲在那兒演練穿穿脫脫,郝晉陽則將他的小眼睛貼上門洞,朝里看上兩眼,再撒丫子逃跑。如此試了幾次,已經陽累得滿頭大汗。 他確實能在兩人穿褲子的間隙從更衣室外的走廊不留蹤跡地逃掉,但一旦穿過這條走廊,五次里有四次,還是能被追出來的人找到他的身影。走廊的盡頭通向一條更長更寬的走廊,要從那里消失掉就不容易了,慌亂的時候根本無暇尋找藏身的地方,何況該長廊人來人往,要不被人發現實在不易。 小方回憶說,幾個月前他們奮力追過一次偷窺者,但出了第一條走廊,就不見其身影了。 俞任杰噙著咖啡點頭:“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們能否將衣服脫光了讓我看看?!币妰扇霜q豫,他解釋道:“或許可以看出嫌犯的喜好,如果你們難為情的話,洋泡菜,你也一起脫了,陪陪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