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大部分女孩子是這樣，但是這個人不會?！彼{何又傾身過去，把進度條拉到了后面——音箱里流出一句非常含糊的男聲。

    ——“你已經吃了第三份牛排了，少吃點?！?/br>
    “……”陳一帆下意識地捂了下嘴，沒有吭聲。

    程孝京繼續說：“藍何對這家酒店熟悉嗎？”

    藍何愣了下，遲疑地回道：“還……行吧，不少客人都喜歡去那邊談事，里面的包廂有按客戶需求設置。氛圍不錯，適合玩樂，也適合談事?！?/br>
    “所以，梅雪琪就是為了接個電話專門跑去這么一個地方？”程孝京問，“為什么？”

    陳一帆和藍何對視了一眼。

    藍何回頭朝程孝京搖頭，又問了回去。

    “為什么？”

    程孝京卻抬頭看陳一帆，說：“你問我？陳警官才是專業的?！?/br>
    陳一帆仿佛被他徹頭徹尾地臊了一遍，又拉不下面子，輕咳了聲，硬是撐起了自己職業刑警的架子，說：“要不是有人指定她去的，要不就是她剛好在不方便的場合，只有在這個地方才能好好說話?！?/br>
    程孝京琢磨了一會，接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兩者結合。而且聽對面那個男人的說話語氣。他對梅雪琪是非常不放心?！?/br>
    他頓了下，又問藍何。

    “我聽說梅雪琪是商界有名的交際花，你覺得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藍何感覺自己好像在不經意見被扣上了什么不太對勁的帽子。

    “我跟她接觸得不多?！闭f著又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欲蓋彌彰，又收了話鋒，轉向回答程孝京的問題上面，“商界的人似乎都對她評價很高，不少有名的大佬都喜歡邀她出席一些場合?！?/br>
    程孝京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前面不對勁的地方，只說：“所以，至少應該夠得上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br>
    “是?！彼{何肯定了他的評價，說：“很多人都吃她那套?！?/br>
    “哪套？”程孝京問。

    “會做人？”藍何試探地回道。

    陳一帆嗤笑了聲，說：“單純會做人的女人就能人見人愛？你也太看得起你們的圈子?！?/br>
    藍何回他。

    “那是你腦子里污得快不行了?！?/br>
    陳一帆冷哼，看樣子是相當不贊同。

    程孝京說：“我贊同陳警官的意思，能在交際圈里面混得風生水起的都跟單純搭不上邊。不過，能讓上層的大佬們一直好評的，一定是用過了覺得好用才會有這樣的評價?！?/br>
    “……”陳一帆當場呆住，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說：“佩服，我真是不及程律師的萬分之一?！?/br>
    藍何皺眉瞅他，說：“你想什么呢，這么齷齪?！?/br>
    “我？齷齪？”陳一帆算是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飛來橫鍋。

    程孝京笑，說：“聽我說完，用一個八面玲瓏的交際花，通常有數不清的理由，同時也會有更多的理由不要她。但是只有一個原因是無法避開這個女人。他們必須用她。說不定還要聽她擺布?！?/br>
    陳一帆被他說得冷汗直冒，他拋棄了和藍何斗嘴，問：“……什么原因？”

    程孝京想了一陣，低頭淡淡地說：“可能是有把柄在別人的手上吧?！?/br>
    陳一帆一瞬間只感覺到了頭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br>
    藍何不解地問：“怎么會麻煩？”

    陳一帆眉頭深鎖。

    “怪不得我們取證會那么困難。那起案子的原告陳家錦一直到現在還堅持人家是自愿跟他發生關系的，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強~jian?！?/br>
    程孝京沉默了一會，說：“先不談這個案子。梅雪琪是個八面玲瓏，手中握有很深的人脈資源的交際花，她為什么要一個人包一個包廂等人電話？”

    藍何忽然抬頭看向程孝京，說：“那個包間也有可能根本不是她包的?！?/br>
    程孝京頓了下，驚喜道：“……對啊，不是她包的。那這個電話也有可能是她事先并不知道的，臨時被叫過去的?！?/br>
    “為什么會被臨時叫過去？”陳一帆問。

    “因為孝京醒了?！彼{何不知道怎么的就順口接了一句，說完之后，像是反應過來，又補充了一句，說：“你們看，他們的談話，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br>
    陳一帆的臉色不太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一直跟蹤梅雪琪也不會拿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了?！?/br>
    藍何沉默一會后，說：“等等，梅雪琪臨時被叫過去打這個電話——她有自己的電話，為什么不在叫她的時候順便把話說了，還要專門挑個地方？”

    程孝京也疑惑地看向陳一帆。

    陳一帆鄙夷地看他，說：“當然是為了掩飾身份。會多出這么麻煩的步驟，說明對方是個相當謹慎的人，他會人為地消除掉任何他和梅雪琪接觸過的痕跡。所以，這個二手錄音，其實完全沒可能查得到這通電話的來源?！?/br>
    藍何瞪大了眼睛，說：“所以，當時梅雪琪所使用的手機，也不是她自己的？”

    “我去查查那個酒店，以及梅雪琪的當天行程?！标愐环剖菦]了之前說麻煩時候的愁眉，整個人看上去躍躍欲試。

    程孝京低聲道：“謝謝陳警官，為了我的事奔波?！?/br>
    “應該的，為人民服務嘛?！标愐环俸僦毙?，臉上的得意卻快要蓋不住了，“不過，背后的這個人真夠厲害啊。我當刑警這幾年，還能遇到這樣的貨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