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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連山打了第二個。 楚青雀又掛斷。 然后是第三個。 楚青雀被逼急了,抹著眼睛癟著嘴接通了,一肚子的話還沒想好怎么說呢,電話那頭的人就已經扯著嗓門嗷嗷喊起來了。 “掛啥玩意兒呢?是我!出來喝酒??!” 楚青雀一吸鼻子,從鼻腔里哼出來一聲:“嗯?” “出來喝酒!蔣洛大聲喊:“山哥不是受傷了嘛,暫時就沒參加比賽,我們仨出來喝酒散心了,就在之前咱們喝過酒的地方,山哥說想你了,問你要不要一起來!” 最后一句話被蔣洛喊的極大聲,像是自帶擴音效果,直接從楚青雀的耳膜里震到了楚青雀的心臟里,有那么一瞬間,楚青雀把什么“二姨mama爸爸”全都給忘到腦后了,滿腦袋就剩下了那么幾個字。 山哥說想你了。 “去?!背嗳笡]察覺到自己的嘴在動,但他的耳朵卻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直到蔣雀嚎了一嗓子“那你趕緊來”,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他他他,他怎么就答應了??! 楚青雀有心想要反悔,但是出爾反爾的話又說不出口,而且他的心里面總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叫囂似得,鼓動著他說“去吧去吧去吧”,等楚青雀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爬上了自己家的窗戶了。 畢竟已經是這個時間了,保姆是絕對不會讓他出門了,他只能順著窗戶往外爬。 至于為什么是爬窗戶這么熟練... 一回生二回熟嘛! 一想到蔣洛、溫離和霍連山還在那里等著他,楚青雀就覺得他的心頭也跟著莫名的燒起來了。 從楚家跳出來,路上打車,再到地方一共花了半個多小時,楚青雀找到那家街邊小酒館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喝了很多了。 他們要了個包廂,大概是顧及霍連山現在的身份的緣故,所以沒在大堂喝,楚青雀一進包廂就聞到了一股酒氣。 蔣洛正拿著一個酒杯唱歌,也不知道在吼什么,一見楚青雀進門,就捧著酒杯,掐著戲曲的音調喊:“嫂嫂,嫂嫂!來滿飲此杯!” 溫離坐在蔣洛旁邊的位置上,臉色通紅,雙目呆滯,明顯已經喝醉了,坐在那里半天沒動靜,好似連楚青雀來了都不知道。 而在桌子的另外一邊,霍連山正拿著一個酒杯斜靠在椅子上。 霍連山好似有些醉了,原本挺直的脊背斜靠著,滿身的凌冽也被酒氣掩蓋,眉宇間少了幾分冷硬,多了幾分風流。 他從楚青雀進包廂開始,目光就一直定在楚青雀的身上,楚青雀剛躲開蔣洛,就看見霍連山右手晃著手里的玻璃酒杯,左手放在身邊的椅子上輕輕地拍著,無聲的催促著他過去。 楚青雀的耳朵里突然又冒出了蔣洛那句“山哥說想你了”。 耳尖一熱,楚青雀垂著腦袋,磨磨蹭蹭的挪了過去,坐在了霍連山的旁邊。 霍連山的手本來是放在椅子上的,楚青雀一坐過來,他的手也不收回去,而是順著楚青雀的身后往上爬,虛虛的搭在了楚青雀的腰上。 楚青雀渾身一顫,耳尖上那點熱瞬間轟上腦袋,他的腦子都要燒出蒸汽了。 他扭頭去看霍連山,這才發現霍連山雖然神色和平日差不了多少,但那雙丹鳳眼卻像是含著波瀾水光。 再一看,霍連山的手邊擺了十幾瓶空酒瓶,白的啤的都有。 原來是喝多了。 楚青雀不自在的扭了扭腰,想把霍連山的手扭下去,但他一動,霍連山也跟著動,整個身體都靠過來,壓在他耳邊,問他:“剛才在電話里,你和蔣洛說什么了?” 他帶著酒氣的氣息噴到楚青雀的耳朵上,讓楚青雀的腦袋都燒短路了,他昂著臉,怔怔的望著霍連山看了兩秒,然后猛地扭開了臉。 他以前就知道霍連山長得帥,但平時霍連山都是眉目發冷懶得多看人一眼的,今天霍連山這樣眸光瀲滟倦戀神情的看著他,就好像把渾身的魅力都順著他的眼睛投到了楚青雀的身上一樣。 也、也太犯規了吧! “說了什么?”霍連山卻好似沒察覺到似得,又湊過來,湊到離楚青雀極近的地方,唇緊挨著楚青雀的臉,楚青雀整個人都木住了,也不知道躲,霍連山眨了眨眼,極緩慢的歪了一下頭,然后緩緩地“噢”了一聲,像是才發現似得,用一種很篤定、很新奇的語氣說:“你害羞了?!?/br> 楚青雀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樣,瞬間惱羞成怒,他憋了兩秒,從嗓子眼兒里憋出來了一句:“剛剛蔣洛跟我說,你想我了?!?/br> 他本來是想看見霍連山被人揭穿后的羞惱模樣的,但他說完之后,霍連山還是那樣看著他,好像壓根不在意似得。 倆人目光對視了幾秒,還是楚青雀先慫了,他的心臟跳得噗通噗通快,明明是霍連山想他了,為什么他說出來會這么不好意思? 楚青雀才一偏臉,霍連山就動了。 他的手原本是虛搭在楚青雀的腰上的,現在那只手爬啊爬,爬上了楚青雀的脖頸,摁著楚青雀的后腦,迫使楚青雀昂著頭來看他。 然后,他低下頭,面對面靠近楚青雀的臉。 有那么一瞬間,楚青雀以為霍連山要親他。 他的腦子里瞬間掠過了各種十八禁的念頭。 躲還是不躲,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