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養了外室怎么辦(雙出軌)六
“爺,許姑娘那邊送了些東西過來?!?/br> 魏昫揉了揉眉心,從書案上抬起頭掃了眼魏青手中書冊。 “許姑娘說這些是許大人在青州施行新政改革時,關于農事和公田的記錄。她手邊剛好有這幾本,想著或許能幫上大人一點忙,就送了過來?!?/br> “先放著吧?!?/br> 魏青帶上門退出去后,魏昫抽出其中一本看了起來。新政推行至今已從一開始只是對軍營、法令的修繕,到官吏升遷、農桑、公田、科考、徭役等全方位的改制,這其中牽扯的利益關系和人事變化過于復雜,朝中保守一派對此全力打壓,掌管新政推行的尚書大人施楠半年前更是因辦事不力被罷黜。魏昫此番受圣上囑托,破格從翰林院調往政事堂接替原先施大人的職位,為新政補充細則,陸續下詔,到全國執行。 魏昫自進入政事堂后,利用朝中派系互相牽制終于讓新政的施行有了些眉目。只是對于新政施行后的問題,以及實際落地后觸及的利益問題,他對此始終保有一些意見。許父去世前,他曾寫了幾封信給他,信中有提到他在今冬會前往青州實地探查一番。只是那時許父已經病重,信送出去后,都沒有回音。 魏昫看著手中書冊,心中漸漸有了思考?;蛟S許嵐這邊,會有一些對他有用的東西。 季宅內,季臻和郝連樂亦剛切磋完出了一身熱汗,郝連樂亦不禁笑道:“師妹,你的武功怎么退步了不少?!?/br> 季臻難得抓到人能比劃一場,本來十分痛快的心情突然被他說的有些惱了,低著頭快步往前走,“哼,比不上你,一身蠻力就欺負我!” 郝連樂亦怕她生氣,有些笨拙地轉移了話題,“小師妹,我從北戎過來途徑宛城,那邊的小曲兒唱得很不錯,且距離澧都不遠,師妹,你要不要和我去走一走?!?/br> 季臻有些意動,她出嫁前倒是常和郝連樂亦一起四處游歷,二人都是喜歡天南地北四處跑的。嫁給魏昫后,因魏昫公務繁忙實在難以抽出時間,再加上內宅婦人的身份也對她多有束縛,她便再沒出過遠門。 見她緩了腳步,郝連樂亦知她心思已被說動,又絮絮叨叨,“那邊的吃食也很特別,不比澧都精細,卻帶了點北地的特色,也是別有一番風味?!?/br> 季臻皺眉,甩了甩手里的細鞭,“我倒是想去,只是...” 郝連樂亦少見她這般糾結的樣子,不免好奇問,“是林叔那邊有事要忙嗎?” 季臻搖頭,“我只是怕阿昫那邊..” “他難道會不讓你去?”,郝連樂亦不禁皺眉問道。 “倒也不是”,郝連樂亦見她神色突然有些古怪,又聽她說,“我只是怕阿昫會想我,舍不得我?!?/br> 季臻不自在的看向一旁,郝連樂亦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她是害羞了。 這樣會因一個人溫柔,會因一個人羞澀的師妹,她應該是很喜歡她的夫君吧。只是看著這樣的季臻,郝連樂亦沒來由的心底亂了起來,心情變得就像那時得知她要嫁人一般,說不出的混亂與難受。 郝連樂亦悶著沒再說話,直到將她送回季府,郝連樂亦突的丈二和尚一般,丟下一句,“師妹,我在燕來居等你,你要是想好了就派人來給我捎個信?!?/br> 季臻回去后便苦惱了起來,她實在是很想和郝連樂亦出去走走,可是轉念一想若是魏昫要和別的女子一起出游,她肯定會氣炸了吧。 只是她又實在是很想去啊… 魏昫見到季臻時,她正雙手托腮靠在窗邊。魏昫拿她最愛的話本兒逗她,她也沒多大反應。 “怎么了?”,放下話本,魏昫朝她走來。 “阿昫?!?,季臻喚他,“師兄問我要不要去宛城走走…” 想起上次在府內見到的異族男子,魏昫狹長的雙眼瞇了瞇。季臻卻突的從身后將他抱住,一張小臉在他背上蹭著,“阿昫,我想去…” 魏昫抓了她的手,低聲問道:“很想去嗎?” 季臻在他背上點了點頭,魏昫笑了,“那就去吧。也有些日子沒讓你出去逛逛了?!?/br>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讓魏青安排一下,他跟著你去?!?/br> 季臻心里已經開了花,哪里還計較這些。抱著魏昫又蹭了蹭,她便起身去收拾東西。 魏昫早習慣了她的風風火火,只是看她自己整理也沒喚個丫鬟,有些心疼,“怎么還沒讓魏青給你再找個貼身的丫鬟來?” 季臻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悶的說道:“習慣了如簌伺候我了,其他人我看著就難受?!?/br> 魏昫沒再說話,將她抱到榻邊,接過她手里的衣物替她整理了起來。 季臻是在十二月初出的門,魏昫將她抱上馬車,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放了她和郝連樂亦離開。 當晚回府后,到了季臻空落落的院子,魏昫才想起她已經出了門。他便轉身去了書房。 約莫到子時,小廝敲了門呈了東西上來,和之前一樣的書冊,還多了一碟栗子糕,和一杯溫著的參茶。 “爺,這是許姑娘身邊的丫鬟送來的?!?/br> 魏昫盯著那碟栗子糕看了許久,有多少年沒吃過這種東西了? 十歲那年先是一場高燒,病好沒多久父親接著便去世了,魏府自那之后一落千丈。那年冬天,一場大火更是燒毀了大半房屋,因無力修繕娘親只得哭著牽著他去了郊外的莊子,一路囑咐他魏家以后就靠他了,曾經那個天真的少年被迫在一夜間長大。 魏昫鬼使神差拈起一顆吃了下去。栗子的香味瞬間在舌尖綻開,和記憶中一樣,還是那般香甜。 季臻是在出發之后第十日到的宛城,剛跳下馬車,深吸一口這陌生又格外自由的空氣,季臻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雀躍。她今日穿著便于行動的朱紅短衣,腰束郭洛帶,下著同色的長褲和革靴,長發只簡單用發帶高高束起,格外簡練的打扮更襯得明媚的五官整多了幾分英氣。 她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對著郝連樂亦笑了笑,一張臉格外的神采奕奕。她的笑也感染了他,兩人一路歡快的往客棧去了。 直到日落時分,休整好后季臻二人便去了當地最有名的戲院。季臻本沒抱多大的希望,只想著聽個熱鬧,戲一開場,那唱旦角的戲子一甩衣袖,唱詞像珠子似的滾滾落下,季臻的雙眼亮了起來。 一場戲罷,心情極好的季臻,擲了快千金有余。二人剛出戲廳就被人攔了下來,“兩位公子,且留步?!?/br> 穿著天青色褂子,一臉諂媚的男人對著季臻拱了拱手。在看清季臻雖然著男裝,卻是一個女人后,男人形容有些猥瑣的笑道:“在下是這醉海棠的戲班班主,諢號老孟頭,方才見公子也是個愛聽戲的,且對這出《海棠春色》十分喜歡,我便想著帶我們紅玉上來向公子討教一番?!?/br> 話一說完,他使了幾個眼色,季臻耐著性子看了過去,方才那唱旦角的男子竟然就在他身旁不遠處。男人似乎下了戲就被抓了過來,臉上的濃墨重彩才剛剛卸了一半,露出骨相極佳,眉眼迤邐的半張臉。他還穿著方才的戲服,一襲煙青的衣裙拖在身后,半面被薄紅的胭脂妝點,薄唇緊抿,眸色冷淡的走上前來。 早就聽聞北戎民風豪邁,高門貴婦蓄養男寵也并不少見。只是沒想到這邊陲之地,竟也被同化的這般透徹。這容色倒卻有幾分自薦枕席的本事,只是遑論她已成婚,這樣的人她也嫌臟。 方才的好心情被打擾,季臻輕蔑地看向眼前二人,“你們算什么東西?也配和我討教?” 紅玉的臉色瞬間蒼白,他咬緊唇瓣不發一言,只眼神帶著幾分怨毒盯著季臻。 “是是是,是小的僭越了?!?,那班主面色楠楠,慌忙拽著紅玉彎下腰,小心陪起不是來。 季臻沒再理二人,拉著郝連樂亦齊氣沖沖的快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