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你說吧,我們洗耳恭聽?!?/br> “我知道有一個犯罪團伙,主要成員是我們那邊叛逃出來的人,這些人采取種種不法手段,在華夏賺黑錢,據我所知,這些年他們從華夏那邊洗過來的犯罪所得,至少有200個億,更關鍵的是,他們被美方的特工控制,在我們的文化領域多方滲透。 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犯罪手段和大規模洗錢的重要線索和證據,我想請二位幫我跟上面反映一下,我把這些線索和證據交給你們,上面能不能考慮給我將功折罪,解除對我的通緝,給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br> 劉清宇想了想,說:“你總得先給我透露一點關鍵詞,我才能跟上面匯報,不然呢?上面沒事專門猜謎嗎?” 梁曉峰覺得也有道理,就說了幾個人的名字:“這個團伙的頭目是黃景行,幾個副手分別是張曉龍、楊子瑜、吳鴻亮?!?/br> 這下子輪到劉清宇大吃一驚:“黃景行還活著?你確定這個消息是真的?” “我確定,千真萬確,我有兄弟在他手底下工作過,因為發現了他的秘密,被他們害死了,我這個兄弟人很機警,一發現他們的秘密,就料到自己可能會被滅口,就想法子秘密交給我了一個硬盤,里面有錄音、錄像、以及牽涉洗錢的銀行賬號等好多東西?!?/br> 張曉龍和楊子瑜這兩個人,劉清宇他們已經查到過,令他萬萬沒想到了的是,吳鴻亮也在這個團伙里,黃景行竟然還活著,還是他們這伙人的老大。 劉清宇讓他稍等,他想法子跟上面請示。 劉清宇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現場發了加密郵件。 在等回復的空檔,蘇玥問梁曉峰:“你是怎么看破我們的身份的?” “首先是直覺,咱們初次見面,我就覺得你不像阿拉伯人,更像是華夏人,我當時心里就打了個問號。 在昨晚,拜潘琳所賜,我注意到,跟潘琳一桌的那個女孩子,跟你當初帶到酒莊的女朋友有幾分相像,因為你們沒有在一起,我以為只是巧合。 不過我有些好奇,借口過去跟潘琳說話,偷拍了一張那個女孩子的照片,我把她的照片輸入到華夏的搜索網站,竟然發現她很像華夏的一個明星。 通過查那個明星,很快就查到她男友,竟然跟你也有幾分相像,這能還是巧合嗎? 所以我昨晚去找你們,就是想確定一下,想排除一個萬分之一的巧合,今早咱們見面,我觀察了你們的就餐習慣,讓我徹底放下了揣測,我已經確定你們就是華夏人,而你們處心積慮地在我面前喬裝改扮,真實身份不是昭然若揭嗎?” 原來破綻在這里,蘇玥在心里暗嘆,有個明星老婆真是麻煩,關于她的消息,網上哪里都是,藏都藏不住。 他還是大意了,沒想到會遇到邱老板夫婦這樣的熟人,早知如此,昨晚就該給晨星做毀容式的改裝,把她化改成一個黃臉、大鼻子的女人,這樣才不會被人認出來。 可是這樣一個女人在他身邊,明顯又不符合他的身份。 不過這件事也提醒了他,他得跟二部的技術部門反映一下,讓他們通過技術手段,把他跟晨星唯一一次合體的照片,從網絡上徹底抹掉。 等了半個多小時,劉清宇接到上面的回復:如果提供的線索切實可靠,可以考慮給他發布赦免令。 接到這個回復,梁曉峰大喜,他問劉清宇要了一個加密的郵箱地址,讓他等著消息,會有人馬上把那些東西發到他的郵箱里。 他同時告訴劉清宇一個令他意外的消息:“昨晚那個彼得吳,就是吳鴻亮,他發了福,又整了容,所以即便是他過去的同事,面對面都認不出他。 據我那個兄弟說,吳鴻亮就是這一伙人表面上的頭兒,你們也看出來了,他如今明面上的身份,是華爾街的風投大鱷,手里有錢得很,相扶持誰就扶持誰,國內好些來此地上市的企業,他和他手下的機構,都持有重股,隨時配合一些國外的機構打壓做空我們的股票,借此機會發大財?!?/br> 蘇玥點點頭,這一點他深有體會,去年幫達明文旅拉提股價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有華爾街的大鱷一直配合著英國人,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彼得吳他們一伙。 劉清宇看著梁曉峰忍不住的咬牙切齒,心里對梁曉峰這個時候來揭發這伙人,有了更多的理解;如果不是彼得吳太過分,把潘琳都給撬走了,恐怕梁曉峰還不會下這么大的決心,要把他們這些人一網打盡。 第七百一十章 擺拍 黃景行一伙是什么人,梁曉峰心知肚明,因為這個秘密,他的好兄弟已經死于非命,而他把這個秘密交給組織,萬一被這些人查出端倪,他的下場只會更慘。 可他還是把這件事做了,這是一個男人最后的血氣之勇,也是他唯一的、自我救贖的機會。 茍且偷生,很多時候確實不如慷慨赴死。 說完了這件大事,梁曉峰又跟蘇玥商量賣掉酒莊的事:“如今潘琳不在了,讓我自己經營酒莊,我一是不善于打理那些瑣事,二也沒有那個心情,我想順勢把酒莊賣給你,咱們本來就有合作,這樣也順理成章,你覺得如何?” 蘇玥早料到他有這個想法,雙方本來還有合作開藥膳連鎖飯店的計劃,而且目前已經在舊金山開了一家藥膳飯店,生意還不錯,現在既然梁曉峰不想干了,自己順手買下,找專人經營,順便發展成他們留在這里的一個據點,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玥爽快地同意了他的提議,這種具體事蘇玥委托專業律師去做,他讓梁曉峰跟律師對接,并跟他承諾,只要簽訂了收購協議,他這邊馬上付款。 該說的都說完了,梁曉峰跟蘇玥和劉清宇告辭,他期期艾艾地看著他倆,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那句話就有些說不出口,劉清宇知道他擔心什么,就給他寫了一個很復雜的暗號,讓他記住之后,又說了一個地址,交代道: “你要怕被滅口,等你跟律師簽訂了協議,你就喬裝打扮去這里住上幾個月,深居淺出少給外界交往,我們可以保你無虞?!?/br> 劉清宇在一個偏僻的街道放下了梁曉峰,下車的時候,他將外套反過來穿上——他竟然穿了一件雙色的外套,然后戴上了墨鏡和鴨舌帽,四下看了看,非常謹慎地離開了。 待他走遠,蘇玥問劉清宇:“黃景行是誰?很有名氣嗎?” “這是個大叛徒,”劉清宇嘆道:“二部有好多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人,二十多年前,他是二部里負責歐洲事務的重要人物,他當時的公開身份是我國駐土耳其大使館的二等參贊,86年的時候,他出去考察一家英國的大企業,突然失了蹤。 當時上面猜測,他不是被外國特工秘密抓捕了就是叛逃了,不管是哪種情況,對我們都非常不利,所以緊急聯系我們安插在那邊的人手,讓大家趕緊離開,可還是遲了一步,因為這個人,我們至少死了七十個兄弟! 我們追殺他多年,有一次他被我們的人逮住,狙擊手一槍打在他的頸部,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這個叛徒還活著,還指揮著一大群人禍害我們,真是太可惡了!” “吳鴻亮呢?他又是哪根蔥?” “這個人的身份更復雜,他本是自費去德國的留學生,在德國的時候,被發展為德國間諜,為了獲取我們的機密信息,他又想法子接觸了我們的人,主動給我們提供了一些德國的情報,又成為我們的人。 他做了好久的雙面間諜,后來我們這邊的事情接連出了差錯,有人懷疑到他,就啟動了調查他的程序,他很機警,一發現自己被懷疑,就連夜離開了,我們一直在找他,沒想到他也躲在美國?!?/br> 這些叛逃出去的人,竟然結成團伙繼續禍國殃民,梁曉峰提供的線索,如果能徹底滅了這伙人,確實稱得上立了大功。 —— 劉澤敏當晚捐助了一萬美金,跟鐘婕妤兩人在捐助活動結束之后,又跳了一會兒舞才回去。 鐘婕妤的心里有些后悔,覺得自己草木皆兵了,吳先生當時在宴會廳的前排就坐,跟晨星離得那么遠,可能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她,怎會打她的主意呢?自己當時如果不下臺,她哪里也不比邱老板差,說不定會被吳先生選上呢! 尤其是后來看到吳先生和邁克爾的表現,似乎都被邱老板迷住了,以她在風月場上的經驗,邱老板恐怕會巴上吳先生,成為她的情人之類。 不過過后她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個機會并不適合自己,首先她目前要找人結婚,吳先生單身的幾率很低且即便是單身也未必肯娶她。 其次呢她也不擅長主持,也沒有人家邱老板的那么好的歌喉,她即便是被吳老板欽點,也未必能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出個風頭,對她的意義不大。 而劉澤敏對鐘婕妤今晚的表現非常滿意,他心里高興,回去后就在床笫之間加倍回報了她,鐘婕妤體會到了他前所未有的溫存體貼,以為自己那個時候毅然下臺讓他看到了自己的真心,也覺得不枉費自己放棄了那個機會。 第二天一早,劉澤敏就接到了張先生的電話,張先生給他轉達吳先生的意思: 第一,吳先生同意了他們的戀愛,想結婚也可,但是萬萬不可把他們之間的合作透露分毫。 第二,他們目前正在進行的兩個影視項目,暫時不能讓鐘婕妤參與,他們有特殊的目的;以后再投資的項目,如果角色適合,可以讓她出演,但是事先必須經過張先生的同意。 這兩條劉澤敏都滿口答應,他本來就沒有打算把自己的事情對鐘婕妤和盤托出,而他們目前投資的兩部電影,都準備去國外評獎,然后在國內賺錢,鐘婕妤目前的影響力不夠,更何況,她還有黑料在身,確實需要低調一陣子。 解決了這個問題,劉澤敏就準備帶著鐘婕妤回國,鐘婕妤也玩夠了,兩人又在紐約買買買了一堆東西后,訂了初九回國的班機。 臨回去前夕,鐘婕妤經紀公司的宣傳總監跟她商量:她已經兩個多月都沒有出任何新聞了,如果她跟劉澤敏的感情穩定,可以在機場放料炒熱度了。 鐘婕妤還是擔心晨星會趁機黑自己,沒想到她跟自己公司的老板朱建學一提,朱建學的看法跟劉澤敏很一致:“這種事,江晨星主動提起,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她不要面子,蘇家還要呢,雖然有八卦說蘇玥跟她感情生變,這都是猜測,做不得準的?!?/br> 為了更好的上鏡效果,她的經紀公司建議擺拍而不是讓記者偷拍這個新聞,而擺拍,就必須有劉澤敏的配合。 鐘婕妤就跟劉澤敏商量,他們的關系要不要公開?劉澤敏得到了吳先生的允準,再沒有任何顧忌,自然千肯萬肯。 只是他知道自己形象上的短板,怕記者把自己拍得不好看,影響鐘婕妤的光輝形象,就跟鐘婕妤說了自己的擔心。 鐘婕妤點了點他的腦袋,笑道: “傻瓜,別擔心這個,我的經紀公司是做什么的?他們會把一切都設計好的,就在今天,公司已經派了一個專門的形象設計師、一個化妝師過來,他們會給咱們做全方位的指導,讓咱倆漂漂亮亮地上新聞的!” 第七百一十一章 形象設計 事實證明,世間本無丑字,窮才衍生了丑。 鐘婕妤的老板朱建學給他們請來了一位日薪高達十萬元的造型師朱煜杰,此人在業界號稱“翻云覆雨手”,有報道說:圈里那些原本形象有瑕疵的藝人,經過他的手,無不綻放出了“別樣的美麗?!?/br> 朱煜杰到了紐約,先把他倆帶到公園,在自然光下給他倆拍了幾十幀照片,反復研究了劉澤敏在鏡頭里的形象特點之后,他心里已經有了造型的腹稿。 劉澤敏身材高大,就這一條,在男人當中,就屬于好裝扮的類型,至于體型有些壯實,完全可以通過穿衣服來掩蓋。 劉澤敏的外表最大的缺陷,還在于氣質不行,他的眼神,總是在游移,有時眼珠子還骨碌碌地轉,給人一種很不穩重大氣的感覺,朱煜杰帶他去古奇眼鏡店,幫他挑了一款白金、一款烏金鑲邊的方框眼鏡,并讓他帶上黑色的美瞳。 這兩個道具一運用,頓時讓他的氣質提升了一大截,臉小了不少,氣質也有點儒雅了,更重要的是,大家再也看不到他閃爍的眼神了。 他的太陽xue部位有些凹陷,這個面部缺陷讓他的整個面部輪廓都顯得土氣,朱煜杰親手幫他設計了一個偏分的假發套,正好遮蓋了他凹陷的地方,也讓他的臉在鏡頭里變得更小。 臉上的修飾做完了,朱煜杰又帶他去買東西,花了上千萬在阿瑪尼給他挑了一件黑色、一件深咖色的羊絨大衣、一套黑色、一套藏藍色的毛料西裝,以及一堆昂貴的內衣和配飾,告并誡他說,除了內穿的白襯衫、白毛衣,其他外套、配飾都盡量用深色。 朱煜杰給他設計好了外型,化妝師又給劉澤敏的臉上打了粉底、做了鼻影、修了輪廓,經過這兩人的悉心打扮之后,劉澤敏看著穿衣鏡里那個相貌端正、貴氣十足的男人,心里很是詫異:這就是我嗎?我原來可以這樣帥?! 真是隔行如隔山,他過去從來沒有接觸過造型、化妝的行業,在他的觀念里,男人也不需要這個,如今看到了實際的效果,才知道造型和化妝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早知道有這種cao作,他還為自己的形象遺憾什么? 他馬上留了朱煜杰的電話,決定聘請他做自己的日常造型顧問。 這次公司給鐘婕妤準備了中長期的炒作計劃,所以在他們做好造型之后,攝影師又把他們帶到曼哈頓的中央公園,在那里給他倆拍了好多親密無間的情侶照片,供鐘婕妤隨時發布消息時選用。 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后,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機票自然是改簽過了,就連到達的時間都是特意設計好的,鐘婕妤跟劉澤敏準備在正月十二的早上九點到達京城的機場,這個時間,既便于記者拍攝,也有充足的時間讓他們寫文稿。 —— 就在蘇玥跟劉清宇去見梁曉峰的那天,晨星戴上了墨鏡口罩,跟李思芷一起去哥大參觀。 哥大是李思芷的母校,李思芷到這里,自然如魚得水,她帶著晨星聽了商學院的兩節課,中午兩人去了學校里的小餐館就餐,候餐的時候,晨星想起劉孟宇看李思芷的眼神,問道: “思芷jiejie,你跟劉孟宇當年是不是在一起過?” 李思芷很吃驚,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他看你的時候,總讓我覺得有些小心翼翼,我們演戲的時候,一個導演說過,男人只有對女人心懷愧疚,才會陪著小心的!” 原來還有這個說法,李思芷笑了,這段往事,她塵封在心里很久了,錯過之后,有遺憾,但絕不后悔。 “我們倆都喜歡打乒乓球、游泳,吹長笛,我剛到哥大的第一年,我們走得很近,”李思芷幽幽道:“他天天預約了我的課余時間,讓我根本沒有機會跟其他人接觸,那個時候,他肯定是有這個意思的,不過我們都沒有挑明。 那年春假,我沒有回家,他組織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去西部旅行,路上邂逅了幾個芝加哥大學的學生,大家就結伴一起,芝大的學生里有一個叫杜娜的混血女孩,一雙大眼睛像洋娃娃一般,生得十分漂亮,得知他是劉文林的兒子,上趕著纏著他。 他一開始還很堅決地拒絕了她,后來有天早上,我親眼看到那個女孩子從他房間里出來……從那以后,我就堅決地跟他保持了距離,回來后他就后悔了,曾經為這件事反復道歉,但是我覺得我親眼看到了這些,大家就只能做朋友,他爭取了一段時間,見我很堅決,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br> 晨星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這個劉孟宇,也太經不起誘惑了,難怪李思芷不肯原諒他,兩人還沒有確定關系呢,他就公然劈腿,以后還用想嗎? 有些話李思芷不便告訴晨星,劉孟宇一直喜歡大眼睛的女孩子,他的歷任女朋友都有這個特點,他談過的那個大明星張敏月,也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他一見晨星就被她吸引,幾乎是一定的事情。 下午李思芷帶晨星去哥大有名的新聞學院、法學院參觀了一番,晚上晨星跟蘇玥通話,得知他要忙到晚上九點左右,晨星回去早了也沒意思,而哥大有名的社團活動豐富多彩,李思芷就帶她到了哥大的演出中心,觀摩搖滾社團的精彩表演。 兩人一直看到八點五十才出來,到了外面,才發現天下雨了,不過細雨如絲,也就能打濕頭發而已,兩人把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上,一起向學校的門口走去。 走到哥大的大門口,李思芷問晨星要不要打車,晨星覺得沒必要,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有一輛車,急停在了路邊,車門開了,蘇玥打著雨傘,快步來到她倆跟前。 他將一把雨傘遞給了李思芷,順手攬過了晨星,擁著她向車里走去。 車燈輝耀下的夜雨,格外地凄迷浪漫,看著眼前相依相偎的背影,李思芷覺得,這對璧人,才是她理想中夫妻的模樣,她這一生,寧缺毋濫,遇不到那個能給她如斯美好感覺的男人,她寧愿獨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