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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長新點了點頭,“受教了?!?/br> 以為他是真心提點鐘長新,誰知他又說了句:“影響你倒是無所謂,影響聞緹以后上學怎么辦?他現在還是你們研究組的成員?!?/br> 鐘長新:“……” 聞緹轉身看他,楚行暮扶著還沒拆紗布的頭朝他眨眼。 其實鐘長新用真名發布的舉報信在發出的第二天就迫于輿論壓力刪除了,但由此引發了大眾對一些科研機構的認知和討論,許多遭受過不公平待遇的學生或是曾在某科研單位工作過的人紛紛借助網絡平臺發表他們對這些現象的看法,或替他們澄清,或是發表一些過激言論。 十六年前的創新藥致使患者死亡的醫療事故也再次回到了大眾的視野里,人們開始重新審視一向信賴有加的醫藥科研單位內部到底是否如表面看起來那么風平浪靜,因為受害者們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病癥,人們的關注點漸漸轉移到了精神病這個被遺忘很久的群體上。 精神病患者們的人生大多在生病、治愈和復發之間往復循環,無法正常出行和生活,一輩子住在精神病院里或者受家人監護,更有暴力患者因此犯罪引發悲劇慘案,而這些人中只有少部分患者能得到正規治療。 精神病群體所能得到的治療條件遠比人們想象中的差,大多數患者的家屬都因治療費用昂貴選擇放棄讓他們入院治療,治療精神病的方法有許多,其中最廉價的治療方式是來自家屬的監護,這對患者和家屬來說又是一種精神折磨。 鐘長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說他還有事要辦,急匆匆的出了病房,聞緹站在病房中央皺著眉看了那顆榴蓮幾秒,不太情愿的提起榴蓮出去了。 楚行暮半躺在床上等聞緹回來,想好好跟他談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他知道聞緹這幾天一直后悔讓他插手鐘鳴樓的案子。 聞緹出去了五分鐘,大概是追鐘長新到樓下,鍥而不舍的把榴蓮還給了他,于是一進門直奔洗手間,楚行暮在一旁樂不可支地看著他。 楚行暮在一旁嘮嘮叨叨地說:“本來早兩天出院挺好的,多住兩天花費太高,也不知道我這算不算工傷,保險能賠多少,你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br> 聞緹擦著手說:“你比聞氏集團的財務部主任還會精打細算?!?/br> “你沒有什么要問我的?” 聞緹一轉身發現楚行暮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后了,聞緹放下手里的毛巾轉身說:“你受傷是因為這個案子還是那封警告信?” 楚行暮說:“說不定兩個都有?!?/br> 聞緹困惑不解的看著楚行暮,楚行暮拉著他坐下解釋道:“其實那天從進了城區開始就有人跟蹤我,我急著往研究所趕就抄了近路,誰知道真正想要我命的早就在前面等著了?!?/br> “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有人在我車里翻找東西,直到交警趕過來他才假裝查看我的傷勢?!?/br> “你看到那個人的樣貌了嗎?” 楚行暮搖了搖頭:“他戴著口罩,我可以肯定跟蹤我的和早就在事故地點等著撞我的是兩路人?!?/br> 聞緹說:“伯父和楊叔在你昏迷期間都去過公安局?!?/br> 楚行暮盯著聞緹的眼睛說道:“有件事我沒告訴鐘長新,鐘教授的那筆科研資金是市政府撥給孫思曜的,但我們一直說是孫思曜擅自挪用的?!?/br> “孫思曜用鐘長新威脅鐘鳴樓替他承擔創新藥的一切后果,當時的孫思曜有那么大的能力和鐘鳴樓抗衡嗎?鐘鳴樓既然沒有精神病為什么還要假裝自己有病,連續六年不間斷的服用抗精神病藥,難道不是因為有人在南嘉監視他?” 聞緹明白過來楚行暮的意思,不等他開口楚行暮便說:“鐘鳴樓躲避的不是孫思曜,而是孫思曜背后的人,對方有克扣或者下撥一筆科研資金的權利,也有讓鐘鳴樓家破人亡、聲名狼藉的能力?!?/br> 最后楚行暮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刑偵隊的破案能力再強也只能抓一個孫思曜,一個研究所暴露出來的問題是社會性的,就像你們集團里的爾虞我詐和威脅利誘?!?/br> 楚行暮還開玩笑說:“虧得夏辭心大,不然我早就被他和吳換山拉下來了?!?/br> 第153章 李爾王16 聞緹無心去想科研資金到底是下撥還是被挪用,創新藥研發也跟他沒有關系,說鐘長新對鐘鳴樓的案子執著這么多年,聞緹其實也一樣,只是他沒有鐘長新那么激進,他只想查清鐘鳴樓死亡的真相還他一個公道,報答鐘鳴樓養育他六年的恩情,比起上述那些他更在意楚行暮為了調查這個案子所受到的傷害。 他曾親眼目睹了楚行暮幾次死里逃生的過程,更知道其中有多少次是因為他的無知和愚蠢,他后悔向楚行暮坦白這些本可以避開的危險,楚行暮昏迷的那個晚上他坐在病床邊上反省了一夜。 一開始他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是薄弱的,他會想怪物的感情對其他人來說是否是一種危險,楚行暮的出現幫他印證了這一點,即使他身上有諸多問題,楚行暮只想著如何幫他解決而不是遠離他。 聞緹的確不太在意生死,因為他在精神病院里見過的死人太多了,他曾向那個變態殺人犯蘇哲宇說起的那些精神病院里的悲劇都是他親眼所見,他的潛意識里認為精神病人最后的結局都是死亡,尤其在得知鐘鳴樓是自殺他對自己的看法更加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