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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緹問道:“你對聞氏集團這么清楚?” “你還記得戀童癖那個案子嗎?” 聞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楚行暮點了點頭說道:“沈司發給我的那封郵件里,不止揭露了成海和王越民的犯罪證據,還包括牽涉在那個案子里的一些商界大亨和官員,里面就有聞氏集團的人,我沒那么大的權力和人力繼續查下去,所以我把名單燒了?!?/br> “許池調查趙海碌付出的代價你都看到了,我記得那個名單上的所有人,但我不敢拿同事們的生命去冒險,有些案子我們都無能為力,我是這樣,陳俞堯也是這樣,否則趙海碌早在五年前就死了?!边@些話楚行暮是第一次跟聞緹說。 “我還沒問過你,秦晚和許池是怎么認識的?” 楚行暮回憶了一下,說道:“他們兩個好像是同一個警校畢業的?!?/br> “跟你和聞向秦一樣嗎?” 楚行暮拽著聞緹脖子上的圍巾流蘇問道:“你覺得呢?” 聞緹笑道:“我還是喜歡楚隊長公私分明?!?/br> 楚行暮說:“連人帶心都是你的了,還不滿意?” “那倒不是,我怕聞向秦在背后說我壞話?!?/br> “我像那種隨便就聽信讒言的人么?” 兩人聊著天走到了停車位,楚大哈扒在車窗上吐著舌頭看到他們兩個回來在車里跳來跳去,聞緹打開副駕駛車門愣了一下,然后關上車門去了后座,楚行暮轉頭把副駕駛的軟墊拿給了聞緹,想到前一晚的場景聞緹不好意思中夾雜著一點兒賭氣的成分,楚行暮也知道他可能做的太過,所以從早上起來就各種順著聞緹,還貼心的給他準備了軟墊,然后把聞大橘的貓籠從后座拿到了副駕駛座上。 聞緹上了車開始打游戲,楚大哈乖乖趴在座椅上,把頭往聞緹的腿上一擱睡起了覺,期間楚行暮跟他東拉西扯說了很多話,聞緹樂意了就回他幾句,不樂意了就當耳旁風,本來一個乖小孩兒被楚行暮“報復”成了不良少年,打游戲的時候還咬著牙,要是沒人說不定他還會說幾句臟話。 楚行暮在后視鏡里看了他好幾次,聞緹好像有點兒困了眼睛都閉上了,楚行暮打開車載音響放他喜歡的音樂聽。 中途切換到了車載廣播電臺,電臺里正在播放的是一個話劇宣傳片,楚行暮幾乎沒有看過話劇,所以對這類內容并不感興趣,聞緹在聽到話劇內容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罪惡鍍了金,公道的堅強的槍刺戳在上面也會折斷;把它用破爛的布條裹起來,一根侏儒的稻草就可以戳破它?!?/br> 楚行暮轉頭看向聞緹:“什么?” “這是《李爾王》里的臺詞,我們有時間去看它的話劇吧?!?/br> 楚行暮答應了下來,順手在手機上查了一下,“大年初二在青市大劇院首演,還是巡回演出?!?/br> 不過票好像早就被預定完了,楚行暮心想得想辦法弄到兩張票。 “你是不是說過鐘老先生一直自稱李爾王?” “嗯,但我一直覺得他是在裝瘋,包括他后來自殺也是疑點重重?!?/br> “他自殺的時候你在哪兒?” “我記得那天中午護士查完房讓我們午休,我在他旁邊的病床上睡覺,等他給我讀下一頁故事,我夢到他跟我說再見然后就醒了?!?/br> “他的身體確實不太好,先是醫院的醫生,然后是警察,后來我聽辦公室里的醫生說他在前一天吃了一整瓶氯丙嗪,誰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br> 楚行暮說:“我那年去南嘉也是因為這個案子,是周晉霖負責調查的?!?/br> “我和吳局提過這個案子,到現在他還沒給我通知,不管怎么樣這個案子我都管定了?!?/br> 聞緹怕他給楚行暮造成負擔,一開始進刑偵隊的時候他沒想這么多,可是現在當楚行暮真的準備幫他們重新調查這個案子時,聞緹忽然有些負罪感,舊案重啟本身就不容易,其中投入的人力和精力更多,已經過了近十年,調查難度也大了不少,即使他們從十幾年前的案子里吸取經驗,也不一定會有結果,如果沒有證據證明那個案子在當年調查的過程中存在漏洞,時限內如果沒有結果所有責任和后果都得楚行暮來負責。 汽車緩緩駛一個小區,聞緹朝窗外看了一眼開始緊張起來了,楚行暮說:“到了我爸媽家你別覺得拘束,不然他們又說我仗著比你大欺負你?!?/br> 聞緹笑道:“需要我說好話替你挽救形象嗎?” “你說了他們也不信?!背心赫伊藗€車位熄了火,拔下車鑰匙下車去拿后備箱的東西了,聞緹打開后座車門楚大哈“呲溜”一下竄了出去。 楚行暮拎著大包小包喊楚大哈,它就跟沒聽見一樣往一個單元樓里跑了,聞緹提著聞大橘的貓籠說道:“我從來沒見它高興過?!?/br> 楚行暮懶得編排楚大哈:“每次回來都這樣,車門一開就跑了,過一會兒我爸媽就該在樓梯口等著了?!?/br> “你拎這幾個輕的?!背心喊崖劸熓掷锏臇|西換了過來,“聞大橘怎么又重了,它是不是又偷吃楚大哈的狗糧了?” 聞緹在車窗上照了照,黑色大衣配深色西裝,看起來還算得體不會讓人覺得輕浮和不務正業,雖然早就見過楚行暮的父母了,但他是第一次來他父母家。 聞緹跟在楚行暮后面走進單元樓,平時連三層樓梯都不愿意多走的聞緹這次走了五層樓都沒說一句累,楚行暮解釋說:“我爸以前是警校校長,他們老一輩低調節儉慣了,那種電梯房又都不喜歡,就一直在這兒住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