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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辭不客氣的說道:“說!你的幫手是誰!” 程柏茫然的看著他,搖頭說道:“我沒有幫手,如果可以我希望筱菡能親眼看到梁國坪的死狀,我寧可拋棄心理學的無神論我也相信那一刻筱菡回來了!” 楚行暮從審訊桌前站起來,對著玻璃窗外的齊少承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然后楚行暮開門出去了。 他返回辦公室,從辦公桌上拿起尸檢報告下了樓,韓煬坐在辦公桌前端著飲料杯邊哼小曲邊看報告,楚行暮氣勢洶洶的推開門進去,把尸檢報告甩在韓煬的桌子上,說道:“割腕的和勒頸的是同一個人!” 韓煬一個激靈,飲料又潑在皺巴巴的尸檢報告上,這次這份報告算是徹底作廢。 “我們費了這么大力氣,結果只查到個撿便宜的,你再好好驗驗梁國坪是怎么被幾個人殺的!” 韓煬這下也坐不住了,工作多年零差評,難不成他這次要打破這個零差評了? 楚行暮哪里有心思想韓煬肚子里的那些小道道,這次是韓煬最先判斷失誤導致他們后面全部鉆進了死胡同,一句“割腕的和勒頸的是同一個人”便將這個案子直接定性,因為線索稀少他們只能依賴于尸檢結果。 “自己去跟吳局領檢討!”楚行暮丟下一句話“啪”的一聲關上了驗尸房的門,韓煬抓起桌上那份濕透了尸檢報告雙手撕碎扔進了垃圾桶,從來沒在尸檢過程中出過錯的韓煬受挫了,他那一句話幾乎讓整個案子陷入僵局,如若程柏所說屬實,另一個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楚行暮回去后,夏辭拿著筆錄從審訊室里出來,說道:“都快十二點了,你和聞緹先回去吧,六層樓摔下去你能扛得住,聞緹也扛不住?!?/br> 楚行暮雖然不放心案子,但他更不放心聞緹,楚行暮把已經在小窩里睡著了的聞大橘抱進了貓籠,他敲了敲監控室的門把聞緹叫了出去。 “這兒有夏辭他們,明天就能出結果,我們先回家吧?!背心禾崞鹭埢\,聞緹一聲不吭的跟著他下樓了。 楚行暮回頭看著聞緹,聞緹左手的臂彎里搭著西裝外套,他的襯衫領子上還有干了的血印,楚行暮伸出手牽著聞緹,聞緹的手冰涼冰涼的,楚行暮感覺自己握著一塊冰,楚行暮心下一驚,連忙問道:“你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 聞緹說道:“我們回家吧?!?/br> 楚行暮一路上車開的也不認真,差點兒闖了兩次紅燈,聞緹坐在副駕駛上什么話也不說,一直看車窗外五彩斑斕的街燈。 聞緹從來不懼怕死亡,他六歲就抱著《死亡文化》這本書讀了,以至于讓鐘鳴樓后悔教他讀書認字,他一直覺得死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楚行暮今天義無反顧的去救程柏,聞緹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這種感覺太陌生了,像他做過的那些夢一樣令人膽寒,他無法想象如果楚行暮從六層樓上摔下去當場死亡,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直到今天,聞緹才好像對楚行暮的職業有所了解。 楚行暮以為聞緹因為他救程柏而生氣,他們兩個應該憎恨程柏,程柏挾持了聞緹,楚行暮卻為了救程柏不顧自己的性命,這十多年的警察當下來,救人早就成了一種本能,他想找機會向聞緹解釋一下,一直到走進家門才有機會。 樓道里的感應燈早就被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的楚大哈叫亮了,楚行暮一直拉著聞緹那只僵硬又冰涼的手,直到不得不騰出一只手開門的時候才松開,意料之外的楚大哈沒有飛撲到他們身邊。 楚行暮把貓籠放在地上,用后背關上了門,聞緹心不在焉的換鞋,楚行暮忽然從背后抱住了聞緹,他的鼻子蹭到了那片已經凝固了的血印上,好像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兒,楚行暮的手腳也在發涼,從得知聞緹被挾持,到親眼看著刻刀戳進他的脖子,和聞緹從樓上下來像個孤獨無助、茫然無措的孩子一樣坐在花壇邊上,撇去那些浮華的外表,他從聞緹的臉上看到了恐懼。 “對不起?!背心喊涯樎裨谒募绨蛏险f道,這是他第二次跟聞緹說對不起。 聞緹把外套扔在地上,轉過身來說道:“我想通了一些事,我沒有生氣?!?/br> 楚行暮將他抱的緊緊的,一碰到和聞緹有關的事,楚行暮就沒辦法理智,當他把手放在聞緹的腰上時,聞緹縮了一**體,楚行暮急忙松開了他。 “把衣服脫了,我看看你腰上的傷?!甭劸焾猿植蝗メt院,否則楚行暮怎么都會帶他去一趟。 聞緹解下領帶、脫下馬甲和襯衫,把它們全部扔在了地上,楚行暮把臥室里的燈打開,去廚房拿了醫藥箱。 聞緹擔心的問道:“你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真的沒事嗎?” 楚行暮抱著醫藥箱走出廚房,他拉過聞緹說道:“抓犯人是警察的職責,救人是我的本能,我也怕,我怕得不得了?!?/br> 聞緹不太懂楚行暮的說的怕是什么意思,他說:“可你還是跳下去了?!?/br> 楚行暮打開醫藥箱的蓋子,把聞緹的頭發撥到一旁,他脖子上的割傷已經處理過了,楚行暮說道:“活著是每個人的權利,我們救人不是為了被褒獎,這是信仰,程柏犯罪當然有法律制裁,在法律沒有判定他的生死之前,我、其他警察、法官、受害者家屬甚至是他自己都不能決定他該不該死?!?/br> 聞緹認識幾個律師,法律并不能讓每個受害者得到公平和公正,他問道:“即使法律并不會讓每個罪犯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