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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這么多天,楚行暮總算可以過個清閑的周末了,早上六點多,聞緹被楚大哈在屋子里撒歡的聲音吵醒,爪子抓的地板刺啦響,聽的聞緹心里毛毛的,聞大橘不知道什么時候跑進了臥室蜷在他頭頂,聞緹起來的時候旁邊已經沒有人了,他隱約聽見了瓷器的碰撞聲,楚行暮穿著背心和大褲衩端著碗靠在門口看他,問道:“這么早就醒了?再多睡會兒吧?!?/br> 聞緹還沒張口,楚大哈就從外面跑進了房間里,三個拐彎之后又跑出去了。 楚行暮放下碗從衣櫥里拿了兩件居家服給他,解釋道:“楚大哈有晨跑的習慣?!?/br> “在家里晨跑?”聞緹眉頭一皺無法理解,他下床穿上拖鞋,楚行暮幫他套了一件T恤,找了繃帶重新將他的胳膊包著吊起來。 “只要它不拆家,隨便怎么鬧騰?!背心和浦劸熯M了洗手間,幫他接了一杯水,在電動牙刷上擠了牙膏塞到聞緹手里,他從洗漱臺上拿起一個發圈把聞緹的頭發也綁起來了。 聞緹接過牙刷看著鏡子里的歪歪扭扭的馬尾,說道:“樓下不會投訴嗎?扎的真難看?!?/br> “不會,樓下沒人?!背心耗昧藘蓷l毛巾,捧起聞緹的臉端詳著他的下巴,“你為了扎個頭發專門跑一趟理發店,有那閑錢不如給我,還刮胡子嗎?” 聞緹掃了一眼洗漱臺上的物品,差不多每樣都是雙份的,除了刮胡刀,聞緹搖了搖頭,對著鏡子刷起了牙。 楚行暮又回了廚房,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了出來,聞緹一邊刷牙一邊走到廚房門口,楚行暮不知在熬什么。 楚行暮問道:“你今天上班嗎?我記得你周末都在畫室?!?/br> 聞緹含著牙刷含糊不清的說:“有詹妮弗,我去不去都行?!?/br> “中午想吃什么?”楚行暮問道,他打開冰箱翻了一會兒,昨天的菜沒剩幾樣,楚行暮覺得待會兒得去買點菜。 “我還沒吃早餐?!甭劸熮D身回了洗手間,楚行暮拿著毛巾站在門口,等聞緹洗完臉給他遞毛巾。 “你還怕我餓著你?我是定不起龍景軒的菜?!?/br> 楚行暮把兩盤賣相奇佳的蝦仁蒸餃端上餐桌,蝦是昨天剩的,聞緹擦完臉出來剛趕上吃早餐,看到蒸餃,聞緹問道:“你下樓買的嗎?” “樓下賣的也沒我做的味道好吃,嘗嘗?!背心旱靡獾恼f道,“想喝牛奶還是豆漿?” 聞緹抽出椅子坐下說道:“我想喝紅酒?!?/br> “大早上喝什么紅酒,傷沒好之前什么酒都不準碰?!背心航o了聞緹一雙筷子。 “這就是生活習慣的差異,我每天早晚一杯紅酒,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這么喝是不對的?!?/br> “是你喝的時候不對?!背心河X得這個他可以反駁,他把一杯牛奶放在聞緹手邊,笑道,“喝牛奶還能長個兒?!?/br> “能超過你嗎?”聞緹看著牛奶直皺眉。 楚行暮說道:“那不能?!?/br> 吃過早餐,楚行暮說要下樓買菜去,聞緹說想跟他一起去,他家距離菜市場步行也就十分鐘的路程,菜市場隔壁還有個花鳥市場,花鳥市場是楚大哈的最愛,楚行暮已經記不清楚大哈從花鳥市場叼回家多少烏龜他又給人家送回去多少次了。 看著興奮的楚大哈,聞緹問楚行暮:“你是不是經常沒空帶楚大哈出來?” “嗯,忙起來連家都回不去,要不是我爸媽嫌它煩,就養我爸家了,明明楚大哈比我還招他們惦記?!背心汉吐劸熣f著話走出了小區,周六早上外出的人也多,好幾個晨跑的從他們身邊經過,楚行暮五點多早就跑完回家了。 楚行暮幫聞緹披好衣服,看著他一身正式的襯衫西褲,問道:“買個菜你穿這么正式干什么?” 聞緹看了一眼他的T恤短褲,說道:“我有個朋友說,不管什么時候、去哪里、去見誰,都要盡量保持體面?!?/br> “你哪個精神病朋友說的?” “鐘長新的爺爺,我所有的社交習慣和禮儀都是他教我的?!?/br> “包括早晚一杯紅酒?”楚行暮把楚大哈的狗繩解下來塞進了口袋里,楚大哈立刻跑出去了。 “精神病院怎么會有紅酒,那是我自己的習慣?!?/br> 楚行暮又問:“你和鐘長新是因為他爺爺認識的?” “算是吧,鐘鳴樓你應該聽說過,曾經是青市精神疾病研究中心的所長,研究了一輩子精神病,最后他自己得了精神病,挺諷刺的?!甭劸煹皖^笑了笑。 楚行暮摟著他的肩膀說道:“精神病和正常人本身沒什么差別,有差別的是思想觀念和對待事物的態度,反社會人格和天生犯罪人格另當別論?!?/br> “如果像蘇哲宇那樣的暴力精神病患者呢?殺人、分尸,絲毫不覺得自己是錯的?!?/br> “他的情況有些特殊?!?/br> “那鄭山呢?”聞緹問道,“鄭山收藏人手,也是特殊情況?” “這種問題你問我?”楚行暮捏著聞緹的耳垂說道,“這不是你這個小專家的研究范圍嗎?我們警察是負責抓罪犯的?!?/br> “就當成一個調查問卷回答吧,我最近正好要向研究組交一份問卷,你是第一個受訪者?!?/br> “什么問卷?” “精神病犯罪者的采訪問卷?!?/br> 楚行暮停了下來,伸手攔住聞緹,路過的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們,聞緹忙說:“哥,我錯了,我們趕緊去買菜吧?!痹捠沁@么說,可他的語氣沒有一點認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