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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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 他要不是被逼急了,他能裝死? 陳柏小聲嘀咕了一句,“以前也不知道是誰,天天給別人發語音,天天帶著人看直播種土豆,現在不過是換了一張臉,這態度簡直就跟三百六十度急轉彎一樣,人啊,盡是這么膚淺?!?/br> 齊政整個臉黑得跟鍋底一樣,他以前就對著陳子褏吐露的這些心聲? 現在被人揭破,突然就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就感覺自己被騙了,對方還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他那么真摯的友情,他心中堪比伯牙子期的友情,簡直跟被狗糟蹋了差不多。 虧得他以前還覺得山君高風亮節,就如同一道有別于世俗的白月光,結果…… 哪是什么白月光,是陳子褏這個烏漆嘛黑騙人沒有底線的下三濫。 山君多好,再看看陳子褏躺在那一坨爛泥一樣的樣子,到現在他都沒辦法將兩個人融為一個人。 “膚淺是吧” 陳柏都哆嗦了一下,“你……你想干什么?” 現在的齊政感覺好危險。 “怎么說我們以前也有一段純潔的……” 話還沒說完,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一道陰影就撲了過來。 …… 外面趕馬車的大叔手上的韁繩差點沒有拿穩。 媽呀,這可是大白天,還……還在大街上…… 馬車內,陳柏拼命的掙扎。 整個馬車都有些搖晃,畢竟是兩個大人,鬧起來動靜可不小。 齊政的聲音充滿了憤怒,憤怒中似乎又帶了一些其他東西,“讓你個沒臉沒皮的東西假冒山君……” 其實齊政這話有語病啊,什么叫假冒山君?他就是如假包換的山君好吧。 只是陳柏現在可不敢繼續激怒齊政,保不齊這腦子哪根經不對的家伙做出什么天人共憤的事情來。 陳柏一咬牙,“剛才我進宮給大王看病,剛好遇到三公進諫,大王的意思應該是會盡快立儲君了,這種時候,我幫你拉一個九卿站你這邊如何?” “我這夠誠意了吧,什么樣的過錯也能彌補了,那可是我大乾九卿之一,平日里你想要拉攏得費多大的勁兒,還未必能成功,在這立儲的關鍵時刻,一個九卿的發言權有多重,你也是知道的?!?/br> 齊政愣了一下,“就憑你能拉攏一個九卿?拉攏誰?” 陳柏趕緊回道,“小瞧不起人,我把我爹拉來站你這邊還不行?” 齊政:“……” 這是陳柏經過深思熟慮后的結果,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廷尉府以前只擁護大王,但現在大王情況實在不妙,一但出了什么問題,廷尉府的一切恐怕也將歸為虛無。 在這世界,如果沒有尊貴的身份傍身,實在生存得有些艱難。 為了廷尉府的前途,他也得做一些打算,而他和齊政的合作已經這么深入,可以說再想換一個合作對象都不可能了。 陳廷尉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最近似乎也在發愁該怎么站位的事情。 既然陳廷尉無法選擇,那么他就幫忙做出選擇,以前說陳廷尉沒有站位,其實是不對的,因為他站的是大王。 若想廷尉府一直權貴下去,再不有些改變,是根本不可能的。 陳柏繼續道,“我將我們一家子都綁你的戰車上了,足夠有誠意了吧,你再想想,我用山君的身份的時候,我們感情還是不錯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齊政黑著臉打斷,“住口?!?/br> 陳柏:“……” 他自己的事兒還不許他提了,撇了撇嘴。 …… 陳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齊政的魔掌上逃脫的,反正就差扶著墻回到了廷尉府,腦汁都給他榨干了。 難得的,今天廷尉府一家子聚在一起吃的飯,平時要么陳廷尉下朝時間不固定,要么陳柏跑學院去了,時間對不上。 飯桌上,還挺豐富。 陳小布拉了拉陳柏的衣角,“哥,自從娘學會了用快遞買東西,現在府里亂七八糟,有用沒用的都買了一大堆,錢花得跟流水一樣,她自己還不知道,今天清點賬本的時候才來跟我抱怨?!?/br> “看看這臘rou,聽說都能吃到下個月去了,娘打算讓我下次也帶臘rou去學院,你說明明都吃不完,怎么娘就不停的買不停的買?!?/br> 榮華夫人也有些唉聲嘆氣,一副想要剁手的樣子,感覺沒買多少啊,怎么不知不覺錢就花出去了,嘴里這么念叨著,心里卻想著,好像布莊來了一批好料子,要不買點回來制點新衣服? 以前就看到附近的幾個鋪子,也就那些東西賣,似乎也沒什么買的。 現在不同了啊,一到快遞點,那里就立著牌子,哪里哪里又有什么好東西出來了,哪里哪里又有折扣了,不買總感覺跟錯過了一樣。 反正就下單的事兒,簡單得很,還不用自己跑路去,直接在家等著收貨就成。 陳小布轉述著他娘最近的煩惱,然后又看向陳守業,“爹,你怎么只吃rou,你得多吃點蔬菜?!?/br> 陳守業:“……” 這不是因為你娘買多了,讓他加餐么? 陳小布唉聲嘆氣的,“爹,看看你都胖多了,只吃rou以后容易得脂肪肝,高血壓,老嚇人了?!?/br> 小小年紀,cao碎了心。 一家子碎碎嘴,平凡又十分的溫馨。 但估計也只有陳柏和陳守業心里清楚,這樣平淡的日子,隨時都有可能面臨風雨飄渺。 吃了飯,陳柏出去了一趟,等回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是孟還朝,帶著人進了陳守業的書房。 陳守業不由得一愣,這孟還朝身份可不簡單,不說其他,怎么說曾經也是太子蛟府上的第一門客。 陳柏隨手掩上了門,“爹,我有話給你說?!?/br> 現在時間已經不晚了,夕陽從窗口的縫隙照射進來,顯得有些暮色。 他們這關門一聊,就是整整一個時辰。 等書房的門再次打開,陳守業的臉上有說不出的疲態。 他這一輩子都在效忠大王,效忠大乾,但到頭來,太子蛟污蔑構陷他的兒子也就罷了,是他陳守業不會做人惹禍上門,但他一生效忠的大王,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一言不發。 何其的讓人心寒。 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渡過的嗎?陳柏被他關在院子中與世隔絕或許不知道,但那些堵在廷尉府門口的讀書人,那些朝廷上用手戳著他脊梁骨的污言穢語,都是他用笑臉一一擋下來的。 誰不愛護自己的面子,那時候的他,已經到了顏面無存的地步。 那時候,廷尉府一度艱難到差點無法在上京立足下去。 而大王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甚至未成說過一句安慰的話。 第64章 心里有點慌 陳守業將自己一個人關了起來, 喝了很多酒。 陳柏知道,有些時候事實是很傷人的,但事實就是事實,不可能欺騙自己當它不存在。 陳守業半輩子的信念被摧毀, 想要重新建立起來, 的確需要些時間。 正如陳柏告訴他的那樣, 在這么關鍵的時刻, 要么坐等大王的憐憫繼續讓廷尉府權貴下去,要么自己找一條出路。 但這樣的大王,連一心一意擁護他的人都能冷眼旁觀, 任由其受辱, 又怎么能將一家子的身家性命完全寄托在對方身上。 廷尉府的氣氛有些壓抑,連陳小布都牽著大麥町不敢去打擾,自己端著一碗臘rou, 坐在院子的門檻上,和大麥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 第二日, 早朝依舊。 但今日的氣氛明顯有些不一樣。 武將一系態度十分強烈, 也有些激動, 他們要面見大王。 甚至連三公都有些壓不住了。 畢竟武將一系才是真正的大王的嫡系,他們的榮辱可以說完全在大王一人手上, 如今朝堂被文官把持, 無論是主掌文教的甘荀, 執掌律法的商望舒,或者執掌財政的呂清奇, 說白了都是文官, 這也是大王平衡朝堂的權術, 只是大王一病倒, 武將方面在朝堂上就顯得有些“勢單力薄”,說不上話了。 所以武將是最先挑起矛盾的,甚至有些直言不諱地懷疑,三公是不是對大王做了什么,不然大王一向身強體壯,為何一點小傷就一直不上朝了。 陳柏站在龍椅旁,眼觀鼻鼻觀心,心道,看吧,遲早要亂,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還不知道會發展到什么地步。 三公阻止武將面圣,但心里也是有苦難言,這是陛下的命令,他們能怎們辦? 但現在這情況,這些武將會相信? 別說這些武將,要不是三公都是同時去求見的大王,他們自己恐怕都有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搞鬼,或者挾持了大王之類。 說實話,比起這些激動的武將,他們更好奇大王為什么就是不肯上朝。 心中的猜測終歸是猜測,得有人落實才行。 三公突然對視了一眼。 原本不怎么將這些武將的挑釁放在眼里的三公,突然睜開了耷拉著的眼皮子,開口了。 “你們休要胡攪蠻纏,這朝堂內政一向是我們文官負責……,” “大王的命令是讓我等三人暫領朝綱……” 陳柏的眼睛都縮了一下,三公的態度……話里話外都有些在挑釁這些武將,還是在這些武將激動莫名的時候。 三公這是要借刀。 或許陳柏一直處于旁觀者的位置,所以看得十分清楚,三公的態度開始改變了,以前是極力執行大王的命令在阻止這些武將面圣,但現在表面上也在阻止,但更多的是一種挑釁和慫恿。 果然,武將一聽三公的話,心里就不高興了,一直以來,他們武將才是大王的心腹。 整個朝堂變得跟菜市場一樣熱鬧,甚至互相推攘了起來。 一群文官哪干得過這些武將。 當然武將也不敢真自己去闖大王寢宮,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拉上這些文官一起去才能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