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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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去可就…… 但大王竟然問了這么一句,大王到底是想聽還是不想聽他們現在心中所想。 大王向來如此,沒有人能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殿上沒有人說話,大王也沒有吭聲。 太子蛟還有些古怪,這是怎么了? 也怪他看到齊政和陳柏的東西就心生厭惡,連奏章都沒看全。 當然,這奏章的確長了不是一星半點,誰能想到前面一本正經的關于洪災的奏章,到結尾居然話鋒一轉,變成了射人的箭,鋒利得勢不可擋。 最終還是商望舒睜開了眼皮子,和大王君臣這么多年,有些東西其實他心里明白的。 大王將這奏章公布出來的那一刻其實已經表明了態度,只等人來開這個頭而已。 而他作為大乾律法的制定和維護者,別人都不敢開口,他卻是必須順著大王的意思開口的,畢竟這大乾是大王的大乾,不是他太子蛟的。 商望舒的聲音在殿上響起,一般三公也不怎么開口的,一但開口,百官必定矚目。 商望舒看向太子蛟,“敢問殿下,可是殿下派人在鄴城上方的河道附近大肆砍伐的樹木?” 太子蛟一愣,臉上的表情不知道為何特別特別的不自然,然后道,“商公該不會準備向我問罪吧?我擴建東宮的確砍伐了一些樹木,難道商公在想,是不是因為我砍伐了一些樹木引起了這次洪災?皇子政和昭雪大學士的歪門邪說還沒有人能證實準不準?!?/br> 也的確如他所說,雖然奏章上已經分析得讓人不得不信,但畢竟是新的觀點,想要蓋棺定論也沒那么容易,更何況是拿這樣的觀點來打壓當朝的太子。 一句話,錘不死他,最多惡心惡心他。 但……商望舒心里卻在嘆息,要是真這么簡單就好了。 那奏章的結尾雖然沒有多說,但前面那些數據都在指向一個方向。 商望舒看了一眼龍椅上的大王,這才繼續道,“據這份奏章上統計的數目,太子砍伐的樹木遠遠多于擴建東宮所需,奏章上說,這些多出來的數目足夠建立兩個軍營……” 奏章上,這么不起眼的幾個字,才是重點啊。 “還請殿下說明一下這些樹木的去處,我等也好還殿下一個清白,莫要讓大王心中生了隔閡?!?/br> 鴉雀無聲。 一群人還在想,擴建個東宮,砍伐的樹木怎么就引起這么大洪災了。 原來根源在這里啊。 那奏章后面附加的幾張紙,全是砍伐的樹木的數據,連大樹的年齡都有,這么詳細的東西想作假都難。 皇子政的發難來得十分的陡,說他發難也不對,他真的是在分析洪災而已。 但就是這樣有憑有據,還無意間直指要害的東西,才更要命。 太子蛟的表情就精彩了。 他估計從來沒有想過,就是這么一點蛛絲馬跡,居然直指他私造營地,養私兵,這要是坐實了,他這太子恐怕也到頭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以為隱藏得最深的秘密,早就被擺在了大王的桌上不知道多久了。 驚恐在心中一閃而過。 一咬牙,“商公是懷疑我私建營地?” 商公眼皮子一耷拉,“非是我懷疑,而是證據全部顯示,其中的確頗多疑點?!?/br> “擴建東宮的事情一直是由我府上第一門客孟還朝在監督管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br> 太子蛟的確慌了,但至少他還有最后的依賴,孟還朝那么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解決的。 以前,他性子陰損暴戾,是孟還朝告訴他,這樣子不行,身為太子必須德賢兼備。 所以,他在人前處處模仿孟還朝的樣子,還真的讓他頗具賢名,穩坐太子之位。 以前,他不知道怎樣才能更加接近那個位置,是孟還朝告訴的他,該如何去做。 以前,孟還朝…… 現在想想,自己似乎一直是按孟還朝的要求在活,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因為孟還朝是唯一不會背叛他的人。 商望舒正準備說什么,這時大王開口了,“既然是孟還朝負責的此事,那么等下朝之后,將孟還朝叫到宮里來詢問便是?!?/br> 商望舒愣了一下,下了朝叫到宮里面詢問? 大王這又是何意?他還以為將那份奏章下發,大王已經表明態度了,結果…… 不過這事涉及到了太子,動搖國本,的確得看大王的意思,他們誰也做不了主。 今日朝議就此結束,太子蛟直接被留在了宮中。 而百官下朝的時候,出了大殿,這才發現背都是汗濕的。 別看只是一張小小的奏章,卻能撼動天地,甚至改變大乾的未來。 互相對視一眼,盡然什么話都不敢說。 到底多出來的那些砍伐的樹木,是用去了私建營地還是干什么去了? 大家心里各有猜測,但沒人敢將心里的話說出來,一個不小心,要么得罪大王,要么得罪太子。 不敢有任何交談,匆匆回了家,各自關閉府門,至少現在不是個相互往來的時候,特別是以前和太子走得近的,要是被歸為結黨私營的那一堆,那前路就兇險了。 上京城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怪異了起來,誰能想到,引起這樣變化的人,根本都不在上京城內。 太子蛟被留在宮中,肯定是等傳喚孟還朝來問話的。 大王安靜地坐在那里批改奏章,什么也說什么也沒問。 太子蛟站在正中間,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 大王還是那么可怕得讓人全身都忍不住顫抖。 等孟還朝到的時候,太子蛟才發現,他差點虛脫了。 面對大乾的王,他有一種隨時都會窒息的感覺,這就是王啊,沒有人敢反抗,沒有人敢說三道四,想干什么干什么,哪里像他,需要戴著虛偽的面具才能走到現在這一步,所以他那么的渴望著那個位置,只有到了那個位置,他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 孟還朝的到來,反倒讓太子蛟松了一口氣,一般來說,這種時候應該更緊張才對,就像判刑一樣,但孟還朝不一樣,他來了太子蛟才能安心。 只是…… 大王抬起頭,卻沒有看孟還朝,甚至都沒有任何的審問,而是看向太子蛟,“朕給了你這么長的時間認錯反省,你終是死不悔改?!?/br> “想要成為大乾的王,這一點并沒有任何的錯,但千不該萬不該,你忘記了,你這一身的榮華顯貴是誰給你的,你忘記了,沒有我你什么也不是?!?/br> “我本以為你平庸了一點,甚至德行也差了一點,但終歸是我大乾的嫡長子,是大乾的太子,終有一天會成長,現在看來實在讓人失望?!?/br> “我一次又一次對你的容忍,反倒滋長了你的叛骨,最終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太子蛟才放松的身體又緊張了起來,“大王何意?我真的沒有私建營地,不信你問孟還朝?!?/br> 太子蛟有些急切地看向孟還朝,孟還朝來之前一定得到了消息,這一路上肯定想到了應對的辦法。 只是孟還朝就那么安靜地站著,如同往昔一樣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大乾第一君子孟還朝的笑容是他的招牌,但就是沒有開口解釋。 而等孟還朝開口的時候,太子蛟噔噔噔地向后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沒有站穩,整張臉也蒼白得不像話。 “臣規勸過太子不止一次,可太子執意要建立私軍……” 太子蛟的臉變得不可思議,孟還朝在說什么? 明明……明明是孟還朝讓他建立私軍,以備萬全…… 現在竟然在大王面前說,規勸過他,還說是他執意…… “不,我沒有……”太子蛟的樣子有些驚恐,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驚恐,“孟還朝你明明知道……” 話還沒說完就被大王打斷,“夠了,你是想讓朕覺得,孟還朝在說謊?” 太子蛟張了張嘴,“……” 大王嘆了一口氣,“死不悔改,那么我就讓你知道錯在哪里,錯得到底有多離譜?!?/br> 大王的目光看向了孟還朝。 孟還朝單膝跪了下來,“大乾暗衛梅徹前來復命,梅徹的使命已經完成?!?/br> 梅徹? 太子蛟整個眼睛都是突起來的,大王身邊的四大暗衛梅蘭竹菊,四大暗衛之首的梅徹? 沒有人知道這四個人是誰,是男是女,長什么樣,只知道他們效忠于大王,干著常人所不能及的事情。 “你到底是第一暗衛梅徹還是大乾四大君子的孟還朝?”太子蛟的聲音有些艱難。 “我還有很多身份,殿下應該不想知道的?!?/br> 太子蛟臉上都是苦澀,有一種心被刀絞了的感覺,他這人很自我,從來不愿意相信他人,除了孟還朝。 只是這一生唯一相信的人,卻從頭到尾徹徹底底都是謊言。 “都說魯國的左丘狡詐如狐,在我看來他也不過是用一些欺騙的手段而已,而梅君卻是將一個人連靈魂都欺騙了一個干凈,有過之而無不及?!?/br> 太子蛟心若死灰,任何爭辯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半響大王開口道,“將太子蛟帶下去,不得令不得踏出東宮半步,所有朝政事宜也暫停交由東宮處理?!?/br> “那些私營的兵士,分散去各軍營當先鋒吧?!?/br> 一個太子,雖然還沒有被廢,但被禁錮和剝奪了所有權利,和廢了也沒多少區別。 太子走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陽光照射在身上的孟還朝,“最后稱你一聲孟君,我這里有一個疑惑未解,還請孟君替我解惑,是大王不滿意我這個太子,所以讓你唆使我建立私軍?你也不用狡辯,這里就我們兩人,但大王若真是不喜我,根本用不著繞這么大圈子,直接廢掉就是?!?/br> “所有,為何你一直引導我建立私軍?” 孟還朝臉上的笑容還是那么的和曦,如同春風化雨。 是為君子,見之不忘,得見孟君,無一不想引為知己,形容的就是大乾第一君子孟還朝。(注:改自《鳳求凰·琴歌》) 只是此時孟還朝那和曦的笑容在太子蛟看來是那么的刺眼,將一個人徹徹底底的欺騙還能笑得這么平易近人,這還是個人嗎? 孟還朝一如往昔的拱手行禮,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殿下以為我騙了你嗎?” 太子蛟說道,“難道不是嗎?你敢說你不是大王派到我身邊潛伏的細作?” 孟還朝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騙過殿下,從認識的第一天就沒有騙過哪怕一次?!?/br> 太子蛟眉頭一皺。 “殿下不妨想想,殿下交給我的事情,我哪一樣沒有按照殿下說的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