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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經過日曬雨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造型是什么了。水池里的水也早已干涸,在石制的水渠里留下黑色的痕跡。 小廣場的地面,由方形青磚鋪制而成,在禁區這種廢墟大環境下,青磚廣場早已變得坑坑洼洼,找不出一塊完整的地方。 夏玦躲在一條小巷之中,夜晚的黑暗成為了他最好的偽裝,他一動不動地蹲在小巷最深處的凹陷里,努力放緩著呼吸。 以圓形廣場為中心,廣場的周圍有四條大路,其他都是密集排布的房屋。 夏玦正是躲在兩棟房屋之間的空隙里。這條小巷幽黑陰暗,本該是最好的躲藏地點,然而當他跑進來之后,才發現這條小巷是一條死路。 追殺者已經追了上來,他沒有后悔的機會,只能硬著頭皮躲在巷子里,祈求著這一次不要再被發現。 啪嗒——啪嗒—— 追殺者仿佛知道他的目標就躲在這附近,他不緊不慢地圍繞著廣場中心的噴泉雕塑繞圈。他的步伐緩慢又沉重,像是故意讓他的追殺目標聽清楚他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廣場里的腳步聲仍舊遲緩響亮,卻不再圍繞中心的雕塑轉圈。夏玦察覺到追殺者在往某個方向前行,立刻豎起了耳朵仔細辨認。 腳步聲漸漸減淡,聲源也變得越來越遠,夏玦知道追殺者并沒有發現他,正在往錯誤的方向追擊,不由松了一口氣。 “呵呵,好像找錯方向了,我的小血袋在另一邊?”本該走遠的腳步聲突然停住,陰惻惻的聲音仿佛在夏玦耳邊響起!夏玦連忙捂住嘴巴,渾身的肌rou繃緊。 “真可惜,我又找到你了?!弊窔⒄吲d奮笑道。 夏玦以為那個變態真的又把他找出來了,正準備拔腿就跑,沒想到腳步聲雖然在向他靠近,卻在即將走進他藏身的小巷時,拐彎去了另一個方向! 這一來一回的驚嚇,讓夏玦的心臟砰砰直跳,渾身的冷汗幾乎將衣服完全浸濕。 直到不遠處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夏玦在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長時間缺氧的窒息感。 心跳漸漸平復,他擦了擦冷汗,從地上站起來。 “驚喜嗎?”追殺者掛著嗜血的笑容,幾乎與他臉貼臉地說道。 “??!”夏玦驚叫著后退一步,卻忘了自己背后就是墻壁,后腦勺重重地撞在冷硬的墻壁上。 強烈的疼痛與極度的驚嚇,幾乎讓他兩眼一黑直接暈過去! “救命??!”夏玦驚慌失措地吼道。 追殺者聽到夏玦的驚呼,失笑道:“小血袋忘記自己現在在哪里了嗎?這里可是互相殘殺的禁區,難道你指望那些黑皮怪物來救你?” 夏玦卻不理會追殺者的諷刺,繼續卯足了勁地大喊:“救命??!再不來救我,我就要被殺啦!” 夏玦的喊叫越慘烈,越能激起追殺者的施虐欲。他笑嘻嘻地拿出一把小刀,在夏玦的脖子上左右比劃,仿佛在糾結應該在哪個位置下刀。 脖子上的冰涼觸感讓夏玦更加慌亂,他更加賣力的吼道:“我真的要死了!老大你再不救我就來不及了!” 噗嗤—— guntang的血液飛濺出來,幾乎將夏玦的整張臉染紅。 夏玦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認自己的腦袋和脖子還完美地連在一起。 他張了張嘴巴,剛想說點什么,臉上的血液順勢滑入口中,腥咸的味道順著舌根鉆入食道。他臉色白了白,在意識到自己吃下了什么之后,兩步沖出去,單手支在墻壁上,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追殺者的尸體軟倒在地上,腦袋早就不知所蹤,只剩下脖子上碗口大的傷痕還在潺潺流血。 “我……我就知道老大會來救我……”夏玦終于吐完了,背靠墻壁有氣無力道。 狩鴉帶著梁斐從小巷的墻壁上跳下來,冷笑道:“你不需要我救?!?/br> 夏玦瞪大了眼睛,誠懇道:“要是老大剛才不來,我真的就死了!” “死之前用炸彈拉著這個人陪葬嗎?”狩鴉冷冷道。 夏玦頓時就啞火了,心虛地站在原地:“你們怎么猜出來的……” “剛剛知道的?!贬鼬f故意氣他。 夏玦以為自己被套話了,被堵得無話可說。 梁斐遞給夏玦一罐礦泉水漱口,表情有些無奈。 沒想到狩鴉竟然這么記仇……只是因為梁斐此前曾在夏玦面前說漏一次嘴,他就明知故問地套夏玦的話,以作“復仇”。 可憐夏玦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才會被便宜老大這樣針對。只能戰戰兢兢地縮小存在感,假裝自己不存在。 “你不是能控制獵食者嗎?為什么會被這個人一路追殺?”梁斐不動聲色道。 他和狩鴉并不確認夏玦是否能控制獵食者,相對于狩鴉的故意氣人,他才是真的在套話。 夏玦卻對此毫無所覺,老老實實答道:“那個藥只能讓獵食者發狂,并不能真正控制它們?!?/br> 梁斐了然點頭,禁區里如果存在可以控制獵食者的藥物,這場逃殺就失去了平衡性。如果只是讓獵食者發狂的藥劑,就能解釋星宿基地為何沒有被獵食者完全摧毀了。 巷子里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實在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三人披著月色,在噴泉廣場附近找了一幢破房子,在屋頂清理出一個臨時落腳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