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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什么屁???小濤他是邊境特……” “洪海!” 張程勉趕緊站起來,擋住后排雙目赤紅已經捏緊拳頭往前繃,差點沒把假手扯下來砸到主席臺上的洪海。 瞬間靜默,會場內粗重的悶氣聲清晰可聞,緊接著,動作幅度太大震裂傷口的張程勉開始嘶嘶倒吸涼氣,卻極力隱忍,接過鄭俠遞來的衛生紙抹掉鬢角鼻尖處豆粒大小的汗珠,依然強忍著看向霍雷 “霍局!在緝捕林逆濤這件事情上,刑偵和緝毒隊絕對不會辦人情案關系案,絕對不會徇私枉法。但是!”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但是……”,但等了一半天,張程勉卻咬緊牙關生生咽下什么都沒說。 會場前排,他兩肩不平齊佝僂半站,沉重的壓力于心于肩于手掌,繃帶處黏黏糊糊,鼻底鉆進來一絲血腥味,疼痛反而讓虛弱到暈乎乎的腦殼更清醒一些,張程勉明白,爭辯無用,切中要害的反擊才有用。所以醞釀了半晌后,他卻瞇縫起眼睛話鋒一轉: “關于省廳緝毒局偵查處督辦許久湖線索核查工作,緝毒隊有了新的工作進展,霍局長,等會兒我得回醫院,可不可以現在先向您匯報?” 緝毒局、緝毒支隊和緝毒大隊,屬于業務職能上下級;縣公安局和緝毒大隊,屬于行政歸屬上下級。兩條工作線經常交叉互補,也可以并行不悖?;衾讓兌揪謧刹樘幗晦k緝毒隊的工作內容有所了解,也知道一些內情,更十分清楚姜明遠在被督察采取停止職務和禁閉決定之前,正是緝毒偵查處督辦線索核查工作的指定主辦人之一。 結果查來查去卻查到他自己身上,是引火燒身?還是偵查處設了局請君入甕…… 想到這,再想到一路風塵仆仆舟車勞頓連覺都不讓睡的十幾通連環催命符?;衾缀鋈惶侄瞬?,用杯蓋邊沿撥開浮沫輕輕吹散茶面熱氣,晾著張程勉。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又響起氣貫長虹的一聲: “報告!” 眾人一愣,應參會人員能來的都來了,還能有誰? 結果還不待眾人納悶兩秒,門就被推開了,走在前往門內踏了一步的是黑明輝,著參會要求的藍色內襯全黑色春秋常服,手拿文件袋。后面卻跟著一位豎著毛領,還沒到季節就換上夾棉冬執勤服,同樣滿臉莫名其妙的。 會場內的老公安都認識他,是楊曉松。早年在臨潭縣劍潭鄉派出所所長位置上一扎十多年、現已退居二線,負責在臨潭縣拘留所坐班管后勤,給行政拘留的違法人員一邊改造思想一邊改造腸胃。 刑偵隊的眾人立馬抬頭注視門口,嚴肅認真地看著他們最近修了仙兒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隊長。 看見門口的兩人,霍雷壓了壓眼角。 黑明輝和張程勉不一樣。 全國偵緝一股繩,他黑明輝又是西南邊境的老刑偵老資格,從州到省整條公安戰線都有他“傳幫帶”出去的實戰偵查關系網,低調實干,能量卻不容小覷。 想到這,霍局長趕緊站起來,先禮讓“請進?!痹僖苫螅?/br> “黑大隊,您不是執行別的任務去了么?今天的會議主旨只是想聽一聽弟兄們近期工作的進展,參戰人員參加就行,您有什么急事?” 黑明輝并楊曉松一起走進來,站定,先向霍雷標準敬禮后再報告: “霍局,事出緊急,省廳緝毒偵查處督辦的線索核查工作有了新進展,張大隊和我商量了一下,還是想盡快向您匯報現階段偵查結果,并呈請制定下一步的計劃方案?” “下一步?”霍雷驚疑的瞇縫起眼睛,“把線索核查結果上報到緝毒偵查處,咱們縣局的任務不就結束了么?” 黑明輝也一愣,轉頭看向張程勉低聲詢問:“你還沒向局長報告?”見他點點頭,便轉回來站立在桌前,向霍雷再敬禮,禮畢后手貼褲縫身板挺得筆直,不等霍雷批準就直接往會場里扔=炸=彈=,聲如洪鐘: “霍局長,我和張程勉大隊長在核查省廳偵查處交辦的嫌疑人線索時,發現八年前徐老六放火殺人案重大隱情,經報請緝毒局偵查處審批同意,批準我們繼續自主開展偵查工作,現向縣局黨委呈請,重新調查2000年12年4日徐老六故意放火殺人案?!?/br> 霍雷局長一口熱茶燙了嘴差點沒把茶杯扔出去,手一抖黃湯灑向話筒也顧不得了,只瞪圓了眼睛看向黑明輝,光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難怪省上的讓我連夜趕回來,只敲打斥責卻多一個字都不肯明說。 會議現場的年輕民警面面相覷不明就里,惟有知曉內情的老公安面色深沉,但也有人沒控制住讓陰霾爬上了臉,在桌下攥拳。 場內一時寂靜,都在等著霍局長表態。 驚愕之余,霍局長迅速收斂神色,突然又氣定神閑起來。只見他先彎曲手指咄咄的敲桌面讓同樣驚掉下巴的警令室主任掏出衛生紙擦話筒,直等到主任手忙腳亂的收拾干凈,很渴又不太渴的再次端茶吹茶湯,稍微拖一拖抿了兩小口,才一指臺下 “黑大隊長,您先坐?!?/br> 刻意忽略掉黑明輝眼底的憤懣,等人落座,霍局長才清清嗓子向會場道 “今早召集大家開會,就為兩件事,一是對各位參戰的弟兄提出口頭表揚,我出差這兩天,你們就在張隊長帶領下打了一場緝毒漂亮仗,全面挖掉長期盤踞在我縣販賣毒品的窩點榮星會所,能有這么大突破和戰果,著實鼓舞了臨潭公安隊伍士氣,凈化了社會空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