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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過臉往石縫里一瞥,剛剛推了自己一把又一跨步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只老虎牙,依然無力的趴俯在地上。 草!有人還沒死! 姜鐸驚醒,抽了自己一耳光拼命定神,雙拳緊握到隱隱發顫,咬肌抻緊用齒尖撕割下自己口腔內壁的一塊嫩rou,呸出一口血沫,瞬間嘴巴連著半邊腦袋都開始疼得發脹。 用疼痛對抗恐懼,姜鐸更清醒了一些,腦內飛速轉了一圈,最后把注意力落在了身后巖壁旁被自己提進來的三只汽油桶上。 心里有了主意,他急忙向前一蹲身,邊拾起地上的塑料軟管邊擰開汽油桶蓋,從背包側袋翻找出幾個A4紙大小的密封袋,把軟管一端放進汽油桶,另一端含進自己嘴里,深吸一口拼命引流。 結果勁使大了,抽上來的汽油糊了滿嘴差點灌進嗓子眼里,唇壁內側薄膜傷口被毒性液體浸入腌疼得自己一哆嗦,滿嘴說不出來的苦與澀。 嘴里像是含了塊高溫炭,姜鐸忍著惡心無聲干嘔了幾下,迅速又輕巧的把汽油引到封口袋內封緊。 眼見老鼠又縮回洞里,趙虎精滑謹慎的往后退了退,低聲暗罵真尼瑪硬骨頭!面上卻燦爛的笑起來說: “姜警官,你老子姜明遠就是這么教育你的?把人推出來擋子彈,自己卻縮著卵?你旁邊那小兄弟他雖然吸毒,可他也才20歲吶,不至于判個死刑立即執行吧?” 姜鐸不理他,邊抬眼盯著一步一步越來越近的膠靴面,邊繼續封裝汽油袋。 趙虎的膠靴已經挪到了爾扎都惹腦袋旁邊,先踢了他兩腳。再蹲下,用槍管敲敲他的腦殼。又站起來一屁股坐到旁邊的鋼架床上,岔開腿,架胳膊抬手捏住煙屁股,吞吐出一團白霧,下一秒卻一彎腰,狠烙到爾扎都惹腦袋上。 呲啦啦一小聲,一點rou焦味傳了過來, 趙虎邊使勁邊笑呵呵的說: “姜警官,你就躲著吧,你躲多久我就燙他多久?!?/br> 話音未落,趙虎邊把煙頭往里摁,邊用手指勾著扳機護圈向旁邊伸手要打火機。 呲啦啦又是一小聲,姜鐸偷偷抬眼,就看見打火機上一簇小火苗正往爾扎都惹的外耳廓上慢慢的烤。 怒火中燒,眼睜睜看著爾扎都惹的身軀顫動卻哼都沒多哼一聲。自己渾身戰栗不止,抓著引流軟管的手抖得險些拿不住。 他只得痛苦的一低頭咬緊牙關,心狠的琢磨,沒事!這老虎牙肯定能撐住,從最開始那倆槍的彈著痕跡估算,他大概率只是傷了胳膊,只是被趙虎的手下用=手=槍=脅迫,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老鼠還是不出洞,趙虎眼底一壓,暴躁抬頭。收了打火機彎腰拍擊爾扎都惹的臉,再掐著他的下顎往前一帶,惡狠狠的笑起來: “你真劃不來,當年為了把你那伙人挖出來,邊境到西南這條道上折進去多少條命?數都數不過來,連王保昌都能栽到你手里,大多的能耐啊……最后卻讓里面那只小老鼠給連累了,嘖嘖,我都替你可惜?!?/br> 緊接著,爾扎都惹被重重地摜回地上。 咯嗒一聲,是五四式=手=槍=的擊錘被扳了下來。姜鐸背脊一寒,再轉眼便看見趙虎已經站了起來,正用槍管對準爾扎都惹的后腦勺。 碎石堆后頭依然沒有動靜。 趙虎終于黢黑了一張臉,大聲喊道, “小子,慫成這樣還敢來找駱駝不痛快?你也不算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條命?再不滾出來,這老頭就沒命了!” “……” 黯啞的煙疤嗓在礦洞里回了幾聲,還是沒等到姜鐸主動露頭,趙虎大罵一句: “草!老子就數三下……” “……” 依然沒動靜,趙虎火了,直接大喊: “三!” 啪嗒一聲!自己的膠靴被什么東西砸中有液體四濺開來。 趙虎心內大驚猛地朝后一跳。緊接著,滿鼻子臭烘烘的汽油味讓他心內警鈴大作,預壓到扳機上的手指想往回卸力,來不及了,只得本能的一抬手讓彈道避開汽油,砰的一聲,前方石壁被擊出一個小坑,洞壁震顫,碎石四濺。 緊接著啪嗒!啪嗒!啪嗒!連接幾聲再次響起。 滿礦洞濃重的汽油味四散開來,趙虎眼睜睜地看著其中兩袋砸進堆放小馬片的洞口,還有支撐巖壁的木頭架子,還有立柜和床腳,還有爾扎都惹身上,還有自己的膠靴。 另外三人慌做一團紛紛將槍管對準碎石堆,趙虎大罵:“都他媽收了!” 聽見這個,姜鐸終于肯從碎石堆后頭站起來,囂張的一仰頭,當著趙虎的面一腳將兩只汽油桶踢倒,五彩光斑流了一地。 他手里還拎著一只,邊走邊往自己身上潑,渾身澆了個濕透,一股惡臭,等走到爾扎都惹身前不遠處時,便抬手嗙啷一聲!轉身就把汽油桶扔到毒品堆里,滿意的聽見洞內股股液體往外冒的咕噥聲,走到茶幾旁邊拿起上面的打火機,沖趙虎晃了晃。 “你他媽有種再開槍???” “我=cao=你=媽!” 趙虎大罵一聲把槍扔給同伙,抽出短刀架起拳撲了過去。 半封閉的礦洞內不一會便充盈揮發出的油氣,沒了火力挾制,姜鐸不慌了,沉穩的后撤一步做散打站架,看似準備赤手空拳對抗趙虎的短刀,實則陰險的將伸縮警棍合攏藏在手心袖管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