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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創腔?!?/br> 右手一抹方向盤拐進箐鳳高速公路岔口,姜鐸邊撥開遠光燈邊解釋,“所有無名尸體的腹部都有創口,腹腔空虛。而且,有夾剪創、刺剪創?!?/br> “啥?”陳振輝依舊一臉懵逼 “???”爾扎都惹卻驚駭得直起身子,轉身抽手把陳振輝手里的筆記本奪出來,瞇縫起眼睛,對著打印出來的腹腔細部照片仔細辨認。 “為什么尸檢報告里沒有記錄?” “因為和獸齒撕咬、腐化痕跡重合了?!?/br> 姜鐸點了根煙重重的吞吐一口,鼻孔一澀,尼古丁沖進口腔黏膜和肺粘膜擴散至全身,刺激神經元讓自己醒醒神。 凌晨2點40分,生物鐘告訴你得休息困覺的時候你卻要集中精神駕車在高速公路上飆到110,稍不留神一疲勞,就得躺平了被別人尸檢。 “不對著尸檢照片仔細辨認,確實很難看出來。我找周箐和源鶴的法醫都問過,都說看著像夾剪創、刺剪創,但不敢確定,而且所有尸體腹部均出現不同程度的腐爛、白骨化,腹腔空虛難以判斷,所以就在報告里含混的用動物蟲類噬食啃咬、銳器傷一筆帶過了。但是我研究尸檢照片的時候,有兩具尸體腹部被剪刀單邊垂直哆開的一側圓一側尖狀的小創口還是挺明顯的,而且西山風景區發現的那具女尸,腹部還有剪刀和尸體體表呈一定角度斜向剪鉸時產生的V形創口?!?/br> “一筆帶過?這幫王八蛋!他們就是怕麻煩懶得查吧?!?/br> 爾扎都惹惡狠狠的合上筆記本,爆了粗口還不解恨,又捏緊拳頭重重的捶了一下副駕駛位的靠背。 梆!的一聲,陳振輝被老虎牙說來就來的暴脾氣唬了一跳,更加莫名其妙。 “剪刀傷怎么了?” “尸體身份不明,腹腔空虛,死后有剪刀造成的創口,和當年我爸他們追查的丘木木運輸毒品案發現的那具女尸,情況很相似?!?/br> “???”聽見這個,陳振輝再一懵,也被駭得說不出話來。 凝神盯著前方黢黑的道路,姜鐸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捏住將燃盡的煙蒂按滅到煙灰缸里,接著說, “懶得查這個帽子扣得太大了。所有案卷我都梳理過,幾具尸體都是在山坡林地里被發現的,發現時距死亡時間太長已經高度腐化白骨化,現場痕跡又因為雨水等原因損毀嚴重,難以查證。致死傷是鈍器傷的附近都能找到與傷口形狀吻合的石塊,又提取不到可疑指紋,從發現尸體時的形態位置來看,判斷為自己失足撞傷致死也不是不合理??O傷的那具縊溝也沒有他縊的痕跡,而且,沒人報案,沒有相符的失蹤人口信息,又分屬不同的管轄區域很難做案件關聯,以無名尸體來處理也是情有可原?!?/br> 靜靜的聽姜鐸替山區基層警隊的疏忽和不作為辯解,爾扎都惹前傾上身,盯住他右后側的脖頸: “那你為什么不依不饒的堅持要查?甚至還準備去掘尸查驗?!?/br> 聽見這個,姜鐸暗嘆一口氣,繼續道 “因為周箐縣大前年那兩具尸體和今年二月鳳山發現的那具女尸,生前曾帶過毒?!?/br> 爾扎都惹再一愣,死死盯著姜鐸,從側后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頰面咬肌牽動,聲音平緩聽不出情緒,卻語出驚人。 “前兩天我才收到毛發驗毒的報告,那具女尸我查看過,沒有注射針眼,口腔黏膜沒有長期吸食毒品的酸性物質蝕痕,但是毛發檢測卻顯示她和另外兩具尸體生前近一個月體內都有過毒品?!?/br> “毛發驗毒?”緝毒隊副隊長陳振輝越發震驚,目前有法律條例作為支撐的吸毒成癮認定方式,僅限血檢和尿檢。毛發檢驗吸毒情況這項技術他也只是耳聞,連國內哪家技術機構或實驗室可以檢驗分析都搞不太清楚。 “都成干尸了,只能驗毛發,廣東那邊有實驗室可以做,就是找關系開介紹信時間拖得太久?!苯I繼續道。 聽他說完,眾人擰眉沉默一會兒,爾扎都惹忽然了然道,有些欽佩又有點玩味的看向姜鐸: “敢情刨坑掘尸這活,你今天也不是頭一回了?!?/br> “……” 陳振輝一愣,反應過來后驚聲呵斥,“姜鐸!你膽兒也太肥了吧?挖墳刨尸這種事你也敢干。哎……不對??!無名尸體不得送殯儀館火化么你上哪掘尸去?” 老子就是怕你這個村公社的大喇叭刨根問底才一直沒說, 腹誹著頓了一頓,姜鐸郁悶的揉揉腦殼, “你們源鶴市局和民政部門簽過協議,所以無名尸體的對接處置規程順暢合理。周箐就不一樣了,他們那幾個部門和殯儀館對無名尸體運尸、冰柜租用、布告公示和火化的費用一直在扯皮,特別是發現尸體的這幾個轄區派出所,路途遙遠又在大山當間,所以他們那慣常的做法是請技術法醫勘驗完現場和判斷死因以后,提取保存尸體的DNA,然后在發現尸體的位置附近就地掩埋?!?/br> 陳振輝嗯了一聲,心里卻七上八下不是滋味,就地掩埋這種事可大可小就是在打擦邊球……可轉念一想,也確實是無奈之舉。 就西南邊遠山區大山頭方圓幾十公里才勉強給出兩三個警力的慘兮兮配置,你要再讓他們出面去和外單位對接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的確強人所難。 想到這,陳振輝又一臉揶揄的湊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