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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現在才聯系我?你是不是看錯了?小濤不可能出賣姜鐸?!?/br> “柴刀那種長相的拳手我怎么可能會認錯!”童必祥又氣又急的回答, “進入會場時我的手機就被收走了, 通訊器信號又超出接收范圍,我好不容易才弄暈了一個會場保安弄到手機聯系你,哎!你……你誰呀???放手??!” 又出事了! 張程勉瞪起眼睛, 氣都不敢多喘一口的使勁貼攏聽筒。手機里突如其來的雜音夾雜著一陣混亂的滋滋聲, 是童必祥與什么人起了爭執,張程勉邊在心里暗道:就算偷渡也得過到河那邊去, 邊無能為力的屏息等待了片刻。 “張程勉!你們簡直是要反了天了!” “……”聽筒里居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愣怔了幾秒后張程勉反而焦躁的在原地轉了幾圈揪著頭發長舒一口氣, “黑大哥?你怎么會在哪?” “你說我怎么會這在這?姜鐸那熊孩子腦子被屎糊住了要作死,你就跟著他一起來犯渾???再說,12.07殺人案歸我們刑偵隊管轄,用得著你們緝毒的來幫我們抓人?” 張程勉陰沉著臉不吭氣,憋著火低聲道:“廢話少說!省廳今晚有什么計劃?你找到林逆濤沒有?他是不是柴刀?姜鐸和小濤兩個怎么辦?” “省廳這事臨潭縣局的一個都讓沒參與,我和楊志接到的任務只是接應姜鐸,把他帶回南鳳鎮?!?/br> “只有姜鐸?”張程勉怒道,“那小濤怎么辦?” “能救他我會看著他死?!”黑明輝越發上火,“可他家三條人命壓在他身上,你和姜鐸當他這八年是來果敢度假???小濤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們能明白么?還有臉跑來給他添亂???” 張程勉懊喪的抹了一把臉,沉聲問:“姜鐸現在什么情況?” “不知道,已經死了也說不定?!?/br> 這張臭嘴!張程勉青筋鼓起捏緊拳頭,咬著牙關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罵回去時,卻聽到電話里楊志的怒喝: “老黑!閉上你那臭嘴!” “我哪里說錯了?他再打兩場他還有命在么?”黑明輝向電話兩頭嗔怪,又壓低聲音鄭重的說:“張程勉,你給我聽好了,我只知道省廳廢了相當大的力氣才協調到老街軍政府允許我方人員進入邊境一側開展抓捕行動,來前我問過老姜,他說這次行動我們不搗工廠不要貨,只要三個人,一個是巖盤,一個是熊忠,一個許久湖。我和楊志也是冒著風險過來的,不在省廳部署計劃之列。但據我們觀察,會場里也有埋伏,看著像是老街司令的武裝力量,說明省廳的計劃和行動點絕對不止拳場這一處,但我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能先救姜鐸,至于小濤,他背后牽扯太大,我不會貿然行動?!?/br> “我馬上過來增援!” “過你媽呀過!”黑明輝罵道:“陳振輝那臭小子悶不吭聲就摸到邊防行動組的車上,差點沒被他們當成毒販的馬仔打成蜂窩,你再單槍匹馬到處亂跑,萬一又出點狀況怎么辦?你給我在邊境線上好好待著,等著我下一步指示?!?/br> —————— 然而就在此時,拳場二樓包房內,阿扎云河接過熊忠手下遞過來的針筒,輕輕推出一點灰白晶瑩的珠液到針尖,笑意盈盈的看向姜鐸,在他身旁蹲下后傾身上前附耳道: “八年前,我也是這么把藥給他灌進去的……” 耳邊一聲低語爬進骨血掐住心臟,一點一點感受到藥物溶進血液,隨著呼吸間的收縮和舒張慢慢游走至全身。被人捆著手腳堵住嘴的姜鐸,一瞬間被寒涼的濃黑色漫進眼底,連撐坐掙扎的力氣也被吞噬殆盡…… 恐懼,無邊無盡的恐懼,從手臂靜脈一點輕微的冰涼刺痛處鉆出小角,迅速淹沒撕扯住身軀往黑暗處墜落,永無止境的墜落。 生命若輕,生命若重 意志力被抽走,只剩rou體的空瓶,人的骨血皮rou便只是拖拽靈魂往地獄而去的枷鎖 姜鐸癱倒在木地板上,瞪著眼睛掃過房間里的每一個人。 他看見阿扎云河把針筒扔給站在一旁的馬仔,笑嘻嘻的說:“完事了,我要去拳臺邊看昂提兵,待會在上來照顧他?!?;看見手一抖沒拿穩注射器差點被針尖挑到的馬仔,大汗淋漓又小心翼翼的捏著轉身退了出去;看見房門口一閃而過的老瘋子爾扎都惹,正瞪著空洞灰黑的雙眼似乎向自己說了什么;看見趙奇、劉應生,皺著眉卻看猴戲一樣玩味兒的看著自己;看見巖盤,仿佛十分厭惡的拿出手絹捂了捂鼻尖,又仿佛十分不愿意錯過好戲一般舍不得挪開眼睛,笑著向自己溫聲道: “小伙子,忍耐一會,對于美好卻不熟悉的東西,我們的身體一開始總會有點不認同的排斥?!?/br> 姜鐸奮力一掙爬起來,趁人不備沖到巖盤面前,即將迎頭撞向他時卻被人一把拽住,他不甘心的還要死命往前沖,卻被鄭維汰一拳打到腹部,立即吐出一口血沫蜷縮著跪倒在地板上。 眼見四肢痙攣抽搐著身軀的姜鐸倒在一片黑紅濃黃的污物上,巖盤皺了皺眉又拿出手絹。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是趙奇的電話,他看了一眼便站起來轉身走出去,不一會,便見他徑直走到巖盤面前,低身說著什么。 劉應生黑著臉在一旁看著巖盤和趙奇怕被人聽見一樣湊著頭微笑低語,冷哼一聲,氣氛一時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