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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丘木木掐的滿手青紫的主治醫生也是一腦門官司的走向姜明遠,苦著臉告饒: “姜隊長,你們這個犯人,我們醫院可快伺候不了了,每回輸液、問診都得跟捆豬似的把他綁了才能靠近,稍微不留神就得被他踹兩腳。我建議啊,反正他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們公安局關押場所的醫療條件對吸毒成癮人員的脫癮治療也很完備,我們這邊畢竟是公共場所也不方便你們看管。要不你們先辦個出院把他弄回去,在找個心理醫生給他看看,不然這樣下去,你們的工作也沒法開展啊?!?/br> “心理醫生?”姜明遠到確實沒想過這茬,九零年代的山區小縣城,大部分山民對“心理醫生”這種詞匯的認知,僅限于港臺劇里衣著光鮮的陪聊角色,對心理治療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十分懷疑。 “我覺得可以啊……姜隊?!蔽涸丛谝慌詭颓?,”你看這人抵抗的這么厲害,根本沒法交流,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給嚇傻了,我覺得可以請前兩天來咱們局講課的盧醫生試試,那人挺有本事的,不管真瘋還是裝瘋,心理醫生肯定更專業一點嘛?!?/br> “……行嗎?”姜明遠沒有立即回答,心里面卻已經開始盤算著真要找醫生的話請示遞到哪一級才算合適。畢竟丘木木情況特殊,對他的各種處置和相關信息都必須嚴格保密,而他的證詞又關系重大。 “我看可以?!焙诿鬏x接茬道,“我去給張局請示,讓警令室出面協調一下,不然再這么耗下去,這案子得辦到猴年馬月?老子刑偵那還有一堆破事沒弄完呢?!?/br> 幾人才合計完,雷厲風行的大黑臉立馬迅速走完一套程序。當天下午,姜明遠等人便見到了在縣公安局開講座,給一幫亞健康預備役、高危工種人民警察講心理健康重要性的盧隱舟。 “黑隊長你好。我是盧隱舟?!?/br> 這個林邊疆口中“漂亮文靜、聲音太甜”的專家講師,其實長著一張和前綴一大串學歷頭銜不太相符的娃娃臉,眉目眼角也不算出挑,只能說是端正普通,說話時語速平穩音色醇厚,還總是刻意壓低一個音調與人交流,聲音滿是誠懇和親切。但也正是這種浸潤書卷氣、溫和內斂的長相和溝通方式,讓大黑臉、老姜這些一向頤指氣使、蠻橫慣了的大老粗頓時氣短了三分,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生怕一個嘴禿嚕了漏出自己沒文化的底。 “您好、您好。我是刑偵隊黑明輝?!焙诿鬏x連忙上前握手。 “我來之前只聽說是要治療一個病人,但具體的還不太了解,能不能麻煩黑隊長把病人的詳細情況先給我簡單說一說?” 黑明輝個傻缺卻連忙擺手道:“不用治療、不用治療,只要能讓他開口說話配合我們的工作就可以?!?/br> 聽見這個,盧隱舟輕輕一笑。 “這個病人的信息,貴單位接洽的同志沒有多提,我還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種情況下的不配合,不敢妄下定論。但黑隊長可能對臨床心理學的工作不太了解,我接待過很多患者和咨詢者,其最終的治療目的,也僅僅只是與他人正常溝通交流、漸漸適應社群環境、并在其中擺正位置,學會平衡自我、本我與他我的關系而已。但在這一治療效果達成前,我的工作還有很多評估、溝通、深入并結合病人情況制定相應方案的環節。如果黑隊長認為,放我進去陪他說說話、聊聊天、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就能讓他像正常人那樣與人溝通交流,甚至達到可以配合警方完成偵訊工作的程度,那恕盧某實在不敢輕易托大、攬下這份差事?!?/br> 黑明輝被他山長水遠的一段話繞的一臉懵逼,但他語氣里的不高興還是聽出來了,心里莫名其妙,又不敢再輕易搭茬,只得向姜明遠使眼色。 姜明遠在一旁十分江湖氣的給他翻譯, “老黑,盧醫生說要治療就好好治療,你不懂行別瞎BB,要想從里面那個不知是真瘋還是裝瘋的嘴里撬出實話,可不得讓專業的來嘛!” 說著姜明遠又看向盧隱舟,一臉懇切,“哎……盧醫生,我看電視上演的你們那個催眠可牛逼,吊一球球往人眼前晃兩晃就能把人弄暈過去,還能說夢話,還盡他媽是大實話!盧醫生,那招你會不會使?” 看著盧隱舟扯著嘴角滿臉我艸,魏源頭一次覺得一向大義凜然偉光正的姜隊長犯起傻來也就跟林三兩差不多,立馬上前打圓場。 “盧醫生,我們隊長一向粗糙慣了您千萬別往心里去,他們不是讓您一定要逼他開口,這個犯人是一起運輸毒品案的重要嫌疑人,但他現在這種狀況我們的偵查工作就沒法開展了。您是心理學的專家,還請您一定幫幫忙,幫我們去診斷一下那人到底是在裝佯,還是真的精神有問題?!?/br>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苯鬟h立即搭話?!氨R醫生,麻煩您一定幫忙看看?!?/br> “……那麻煩你們把病人的基本情況給我,再讓我去見見他吧?!北R隱舟覺得還是讓著他們點直來直去算了。 “行啊,你找魏源要就行,”姜明遠爽快的一指小魏,又說“只是,盧醫生,這個犯人情況比較特殊,他的一切信息對外必須嚴格保密,在您開展工作之前,能不能先簽一份保密協議?!?/br> “這個貴單位的同事已經告知過我了,沒有問題?!?/br> “那太好了,盧醫生,你以后進出面診或需要什么幫助就找魏源,由他負責協助你開展工作,你盡管使喚他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