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學生的情話。
罰?女人的罰向來是罰抄,抄那么多書,許青生還有一首古詩沒背下來,若是罰,定會罰這首古詩。 “罰我以后不許再抱其他貓,只許抱你,好么?”許青生便主動請纓:“我很喜歡貓咪的,尤其是喜歡……會在床上咪嗚的貓咪老師?!?/br> 這句話太曖昧,少女又傾身過來,好柔和的發絲垂過來,如同溫情的目光一般。 宋清駒下去便是一掌,淡淡地便拍在她翹的臀上:“下去?!?/br> 那掌還停擱么?已然抽走了,去女人的唇邊,握住保溫杯。 而許青生又窘迫,雙手護住臀,便嗔怪地講:“我父親也沒有這樣打我,你壞?!?/br> 臀好生隱私,偏生自她們之間或許已不算是。畢竟已有兩次了,兩次許青生都掰開面前這清冷女人的臀,去尋內里的xue,反復頂弄。 縱然現下仍正色,床上呢?床上,憑許青生教她的,也值當一句“好老師”。 “哦?我又是何處壞?” 許青生尚還在用飯,她比之女人慢些,便總是最后一個去班里。 現下宋清駒等她,她便也同宋清駒是并列倒數第一。 “阿清,你不尊重老師。就憑這點,你就好壞?!?/br> 許青生已將剩余下的青菜掃空,用過餐后,便也從校服褲子之中取出一件紙巾,遞于宋清駒,也用于自己。 老師? “先生?!迸怂坪跽{笑她:“你何時是我老師?” 她便是如此,面無表情地便打趣許青生這一先生。 許先生輕微地笑,她講:“我床上教你那些,不足當做阿清先生么?” 教? 昔日記憶頓時翻涌,許是教了。 初次時,許青生還手把手地教宋清駒如何自慰,到底要怎樣才會舒服?宋清駒現下已然掌握了,那么她是好學生么? “而且阿清表現非常不錯、做那事如此到位的學生,還罕有……” 女人抬手,便將紙巾卷了卷,塞進許青生嘴里:“你說什么?” 許青生不能再說,便只得咳嗽著吐走了唇中的紙巾,又濕潤著眸子:“老師?!?/br> “嗯?” “叫我一聲先生罷?” 女人似乎止下了,時光似是也止了。 終,涼薄的嗓開腔:“好先生,你所教,甚是有用。清駒受益良多?!?/br> 說完,她便起身。 許青生也隨她一起起身:“當真受益良多?” 宋清駒將餐盤擱至固定位置,淡淡道:“是啊?!痹S青生還來不及高興,她便又道:“敷衍你的?!?/br> “那,學生有課下練習過么?”少女又不死賊心。 女人毫不留情:“并未?!?/br> “為什么不試一試呢?阿清床上分明很喜歡……” 宋清駒又止了步子,掃她些許:“我喜歡?” 許青生點首:“老師不是很喜歡么?” 她涼涼地道:“我喜掐你,我也掐你么?” 宋清駒的微信名是:不愛說話。 放課了,許青生便總是會去微信同她講話,不止是問題,也會有些日常。 因寢室不可串寢,宋清駒縱是教師,也并不想違背這規則。于是她們便只得在微信上聊。 聊什么? 偶爾她去外面吃,不在食堂吃了,便發些照片,表示她已然出去了。 各類各樣的她,都有露面。 宋清駒看見許青生的消息,常時都會回復。 “老師,今天我吃到了榴蓮蛋糕?!?/br> 偶爾這消息后頭也跟著照片,照片內的許青生還好生稚嫩,眉眼也柔軟著,朝鏡頭比著剪刀手。 “我好看么?” 好看么? 女人手長按圖片,將它面無表情地保存了。 好看么? 宋清駒打字慢,許青生便等。等著正在輸入中終于止下了,便翹首著等消息發過來。 “你發消息,就是為了讓我夸你?” 現下她面前還是小蛋糕,好不容易才有了假條,她要在外面待很久才算是能過了癮。 “阿清,我擺了很久的??淇湮颐??” 許青生打字很快,言語也柔和。 她慣常在網上,偶爾看視頻,偶爾玩游戲,但都不是太過,都維持在很健康的狀態。 不似是這女人,打字慢,連語音也不常發,差些就要用手寫輸入法,充作是一個老年人了。 過了一分鐘。 許青生上次看手機,上頭還是正在輸入中。 過了叁十秒后,正在輸入中停了,而后便又在輸入中了。 “接電話?!?/br> 僅叁個薄薄的字,余下的便是宋清駒撥來的視頻電話。 許青生用著超市內的餐廳WiFi接聽,餐廳只她一個,還很靜呢,她便也輕聲地講:“我好看么?” 餐廳環境還好,而許青生呢?便像只要討好主人的乖薩摩耶,還有雙眼皮。好生漂亮。 她還化了妝,唇色好生清澈,是什么顏色?宋清駒不研究這些,有必要的要化妝出面,也是托人來幫她化淡妝。 如今,這小孩這么小就化妝么?妖精一樣,去勾誰? 隔著一層屏幕,宋清駒似乎被鍍至更淡漠,墨發也攬上了無窮盡的薄情一般。她的眸光落在屏幕,其內的神色似乎也被遮掩了許多。 “你若是化妝,回??畚野嗉壭蜗蠓?,我便罰你抄書?!?/br> 于是,女人道。 出于什么心情?那時宋清駒已不曉得了。她也許不在乎班級形象分,她在乎什么? 在乎這只漂亮的薩摩耶會被他人拐跑做他家的乖媳婦。 或者是乖丈夫? “我回校就會把妝卸下來,不會扣班級形象分的?!?/br> 手機內能好清晰地看見許青生的臉,她俯下身,將手機的位置擺好了,宋清駒便似乎停擱自了一旁一般,那般煙眉淡眸的女人寄居于手機之中,也好生美。 她似乎也在用餐,不過餐卻并非是現實的餐,而是許青生的秀色餐。 “你不怕么,來一人販子,將你拐走?” 于是這女人一旁用著許青生,一旁還擦嘴,言語脅迫著她。 “人販子見我這么漂亮,哪會拐走?我生得太惹眼,找也很好找的……” 被用過的許青生仍不自知,自視頻之中含了一口蛋糕,唇邊便也留下蛋糕的奶油:“老師是怕我太漂亮,遭別人拐走便做不了老師的乖媳婦么?” 這話說得輕柔,卻點中了。 女人還仍寡淡,不過手似乎抬起來了,一根指便抵過去,下意識便攜下少女唇邊的奶油:“你做誰人媳婦,與我何干?” 餐廳內還是許青生一人,她是客人,服務員在一旁,她背過身,便無人見得著她身前是何般模樣。 許青生有四處打量,打量過后,又看身前有無監控。 很多東西都沒有了,她便輕笑著將外面的長風衣脫下來,露出期間的小襯衫。 “老師不可惜么?這么好的好學生,這么就沒有了?!?/br> 似乎不妙了。 氣氛已然變化,似乎已遭曖昧吞食,理智還在么?宋清駒烏黑的眸自屏幕內暗沉地游動。 少女將要做什么? “你何處,好?”女人的嗓音淡且低柔,便如此繞過去。似乎醇厚,重音也分明。 許青生的襯衫松散,沒有扣到最高一位,在第二位便停下來了。 那是件白的襯衫,許青生在乎形象,從學校之中走出來時從不穿校服,都要現換了衣服。 現下是外頭,無必要再拘謹。 于是,她又好輕巧地變換了稱呼:“好先生,你要看么?” 這般清澈的嗓。 先生這詞有多少含義?又是老師,偶爾又是情場上用語。 這是我先生,便也就是這是我愛人之意。 宋清駒墨眸似乎更沉。她的嗓如何了?是否已啞當? “看什么?”女人將手機調整位置,似乎要看更多一樣。 許青生便抬手,也溫潤地直視著女人,將襯衫分寸地解。 那雙手白皙,指節那般細長,輕輕地勾下扣子的動作便似乎在寬宋清駒的衣,解宋清駒的帶。 一??圩?,兩??圩?。 里面,穿了么?還未見著,宋清駒卻是先看紅了眼,她來不及遮掩,只得嗓含淡啞地道:“我不應允你再脫了。許青生?!?/br> 少女叛逆,不聽人講話,屏幕內人也仍在脫,似乎不在意外界人如何看她。 倘若有人見她,許便認為她是一在外便臨時發情的漂亮omega……誰帶走她,也說不定。 少女尚還垂頭,帶著繾綣的笑解著襯衫的扣。 “好先生?” 四周無聲,過了片刻后,許青生便抬首講。 不看倒也還好,一看,原是宋清駒揚手,將視頻電話取消了。 她急什么?避什么羞? 許青生內里,還一件吊帶的背心呢。 不過大一些,許青生的腰板撐不住,便垂在了很下面而已,女人這便受不住要跑么? “你還在脫?” 過了片刻,女人發來消息。 許青生先是柔柔地看,后而則笑了好半晌。 她將襯衫全然解了,便露出那件小背心,照給宋清駒看,而后道:“老師,你羞什么?我里面還有穿?!?/br> 照片內是一件很體面的小黃鴨背心,許青生又在擺姿勢,這次似乎是捏住了背心,要朝下拉一般。 “下次,莫再如此?!?/br> 過了片刻,她又回。 可她們之間,什么并未有見過?許青生的尺寸,她的胸乳究竟是如何模樣,宋清駒的尺寸,她的喘息,她情深時會如何叫。 她們誰心知不是肚明? 夜里,許青生回了。在校門koujiao假條時剛好被尚在外頭的宋清駒碰見。 這假條,還是宋清駒開著讓許青生去放松的。 現下已要回寢的時間,教師都疏散學生。 遠遠地,尚在疏散學生,女人感到后頭有視線,便立住了。 她回身,似乎在辨認,而后便抬起手,揮了揮。 許青生自然也看見她的老師,也在揮,不過她是邊揮邊跑,跑去她的老師身側,親昵地給予吻。 “我回來了,好老師?!?/br> 一片夜,極容易隱藏的,她的唇貼過去,唇并不掉色,未有尋常那些接吻后便有印子的痕跡。 可宋清駒聽過口紅掉色,便朝后冷冷地退一步,而后摸上自己的臉。 那力道,似乎要拽出來什么似的。 “你吻在哪?” 雖說是夜,路上卻也有昏晃的燈光。有幾個學生駐步了,不過被許青生溫著神色疏散走。 “吻在你摸的地方了?!彼p聲道。 “還有痕跡么?”宋清駒試了兩下,又將手攤于眼前。 她的手尚潔凈,一看,并無口紅的印,許青生便牽住了她的手補充:“這是不會掉色的,接吻很方便……” 有涼爽的風。 她邊如此說,邊去細膩地貼吻上女人的唇,以她的唇形描摹女人。 果真并未掉色,僅是唇更潤罷了。 宋清駒又抬手,拭去唇上的潤,便沉靜地道:“下回不要抹口水給我?!?/br> 抹口水?許青生險些跌倒,隨即又有些失望了:“你怎么能說我在抹口水給你?” 女人淡淡地反駁:“那你為何不經我應允便吻我?” 近日期中考已過去,許青生語文考得爛透了,她便不愿贅述。 宋清駒,不愛說話卻愿。屢次在朋友圈提名她。 實屬是她答得太差。 基本上,除了古詩詞有對,其余都錯了一大堆。 往后看罷,閱讀理解也胡蒙,虧得宋清駒還去親自判她。 親自判她的結果是什么?惹了一身的陰沉氣,得到的只有一篇漂亮的字,還有她努力填的滿滿當當的閱讀理解,以及古詩詞翻譯背誦。 背誦倒也還好,選擇她錯太多,一些句式她都不曉得,一點文學常識也無,《春》許青生能說是錢鐘書的,連《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也能說是錢鐘書的。 這是問題思想,問題學生。 “紅樓夢作者是誰?我不應允你去尋答案?!?/br> 于是,宋清駒糾正她。便去微信內問許青生。 許青生似乎忙。不一會,才來問:“有選項么?” 而女人打字卻慢,為了效率,索性便不打,只語音過去。 那般清冷的女人嗓音帶過,將一個個的人名也極其緩聲地讀。 “一、錢鐘書。二、朱自清。叁、莫言。四、曹雪芹?!?/br> 聽了么?未過一秒,許青生便答:“錢鐘書?!?/br> 宋清駒:“……” 是答案不夠明顯么?只一秒過了而已,許是許青生連語音都并未讀全,可她偏生選錢鐘書。 這得對錢鐘書有多大的依賴,才能每個選項都選錢鐘書? “你喜錢鐘書?”女人又發語音,涼涼地問。 許青生答:“有看過他的《圍城》,還有楊絳的《我們仨》?!?/br> “你曉不曉得他不是《紅樓夢》的作者?” 這種問題學生,宋清駒一概曉得如何對付,只需告訴他究竟誰是對誰是錯,將所有都擺上臺面來便好了。 可許青生卻似乎不給她機會。 “唔?!彼却蛄艘粋€唔。隨后又打:“我只曉得我喜歡他,我認識他,我想選他?!?/br> 這是爛理論。 “若這其中,也有我名字,你也選我么?” 宋清駒在屏幕后,端坐著,似乎要辯論。 她看著,看著許青生的微信名字,看“許青生”這叁個字。 她的微信名字便是這個,少女似乎滿意這個名字,不僅是微信,許多網站都叫這個名字。 不像宋清駒的不愛說話。 而過了許久,許青生這個名字也未有變成正在輸入中。 對面似乎沉默了,直至宋清駒去再忙其他事是,才來了消息。 是許青生發來了一個視頻。 視頻很長,里面是幾本書,堆在一起了。許青生則過去用紅的筆將那些作者的名字都劃掉,而后一個一個地填上了宋清駒的名字。 《圍城》么?《紅樓夢》么?《呼嘯山莊》么? 過了片刻,許青生又發來了消息。 “老師,這件事在別人的眼里可能是錯的,會很荒唐?;蛟S,我把這條視頻發到其他網站上去,被罵也不一定。 因為紅樓夢是曹雪芹寫的,圍城是錢鐘書寫的,呼嘯山莊是艾米莉·勃朗特寫的,正常人最起碼都要尊重他們。 但在我的眼里,如若你喜歡,這就是對的。我有底線……你殺人這是不對的,你放火也只能在我的身上才算對的,不尊重別人也只能私下才算是對的……因為我很喜歡你……但我現在也只能給予你這些而已。好老師?!?/br> 對與不對?許青生似乎心里有一套標準。這套標準或許在別人眼里不好,甚至差,或許是惡念頭,很罪惡。 但宋清駒卻不能說她不好。 她只能看著這則消息,而后長按這條消息,靜靜地,沉默地收藏。 或許世上最動聽的情話都要優雅,但最能打動人的情話從來只有真心話。 許青生的真心話打動到她了么? 在宋清駒心里,許青生是否已然從問題學生之中出列了?變成了她所喜愛的問題學生。 已然天暗了,許青生講:“老師?” “語音給我發一條晚安,好么?” 宋清駒的神色遭熒屏打亮了,披身的墨發么,她的掌心又似乎哭,又似乎倒戈。 過了多久? “明朝會。青生?!?/br> 比之晚安不一,明朝會的含義更高。 女人的眼眉仍淡。 明天見。青生。 ——以下是作話。 真心話,寫的時候居然哭了。還尚且不通我的淚點究竟在哪,對曹雪芹與錢鐘書與艾米莉·勃朗特道個歉。讓許青生改你們的名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