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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上揚的語調,滿是嘲諷。 “好了,我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游戲該開始了?!?/br> 屏幕上的畫面再次切換,變成了牢房一般的地方,鐵欄桿里,是或站或坐的幾個年輕男女,面上焦躁惶恐,坐立不安。 “這幾個人,是我精挑細選的游戲角色,你我各三人,誰控制的人先死完了就算輸,規則——就是沒有規則,人都是活的,有諸多變數,這才有趣是不是?對了,他們脖子都帶了電擊環,不按照你命令行事的話,你有權采取電擊,輸出電壓由你控制?!?/br> 一說到游戲,男人的心情似變好了很多,單從聲音就能聽出些許笑意。他稍微抬手,禮貌地示意讓應深先選,不在乎會不會剩下的人戰斗力底下,降低勝算或是怎樣。 “我不選,這樣的游戲沒有意義?!睉顡u頭,眼神堅定地拒絕。對方瘋了,他不會陪對方一起瘋。幾條鮮活的生命,就這么兒戲的奪???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承擔得起。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會得到這樣一個答復,沒有發怒,也沒有強迫威脅,而是沉默了半晌之后,冷冷地說:“應博士是在維持自己心中的正義嗎?既然你不愿做決定,那就只好讓我來做這個壞人了?!?/br> “不管怎樣,游戲都會進行,你覺得你不做什么,那些罪惡就與你無關?很可惜,你手下那三個人,大概是要被你害死了?!?/br> 男人的每一句話,都在給應深施加巨大的心理壓力。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生命的沉重無法估量,這時,做任何的決定似乎都是錯的。 應深坐在木椅上,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看起來淡定又從容,但他的背脊挺直,硬生生崩成了一條直線,像是隨時都會斷裂。 關押他的黑屋門被打開,兩名戴著面具的男人搬進了一張桌子,放在應深跟前,然后一人繞到他身后,清脆的咔嚓聲,手銬解開了。應深酸麻的手恢復了自由。但眼前兩個健壯的男人顯然經過豐富的訓練,腰間放著槍,不適合輕舉妄動。 門吱呀一聲,又被重新關上。 桌面上的東西很齊全,足以支撐他們玩這場游戲。有詳細的地圖,紙筆,耳機,遙控器等。 地圖不是常見的城市道路圖,而是室內七拐八扭的路線,同時還標記了一些物品,比如某地有槍.支,可以獲取然后攻擊敵人。 “應博士,給你十分鐘熟悉線路,到時間了就正式開始?!蹦腥?,或者說游戲要面對的對手玩家,如此平淡道。 “不用,三分鐘就夠了?!睉钜呀浀皖^開始看地圖了,注意力高度集中,畫面迅速刻進了腦子里,并思考出無數條逃生線路,如何才能最大程度減少傷亡,離開這里。他還擔心沈文欽的傷,只憑著模糊的影像,不知情況到底怎樣。 男人笑了一聲,并未順勢收回時間,“應博士非常自信,那剩下的時間,你就和你cao控的角色好好聯絡一下感情吧,比如,建立一下你的權威。畢竟線路規劃得再好,那些小角色不聽話也沒用?!?/br> 說著,男人還很隨意地聳了聳肩。 應深戴上耳機,傳來隱約的滋滋聲,墻上的畫面轉換,牢房里的人已經被重新分配,胸前佩戴著號碼牌,六個人,分別都是一二三號,只是相同數字的兩個號碼牌顏色不同。應深隊伍是藍色,對方的是紅色。 應深手頭有那三個人的資料,不同于平常慣見的姓名年齡住址,而是游戲里的人物介紹那般,具備的技能和弱點等。 他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只能用數字代號來稱呼,顯得十分冰冷。 他用力捏著手上的紙張,骨節泛白,透出隱隱的青色血管。上面有人物打印的照片,那些面孔有些微的眼熟,是昨天看到的晚間新聞,至今仍下落不明的六名高中生。 應深深呼吸一口,保持著冷靜的頭腦,平淡開口:“你們好,我是應深,我們是一個組,接下來將會有一場行動,我可以看到線路,希望我們可以互相配合,一起安全離開這個地方?!?/br> 牢房內的兩男一女同時聽到耳麥里的聲音,臉色一變,驚恐無措。其中一個男生早已經在漫長的等待里變得暴躁惱怒,恨不得砸爛這個鬼地方離開,在聽說脖子上的東西能讓他們死的時候,心里的懼怕更是上升到了一個臨界點,逼近發瘋。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我憑什么聽你的!放我出去!”男生牢牢抓著鐵欄桿,用力搖晃,瞪大的雙目赤紅,面色猙獰。 “同學,請你冷靜,我一定會讓你們安全……”應深看見他激烈抗拒的情緒,皺眉努力安撫,話還未說完,卻被一聲凄厲的慘叫打斷。 牢房內,一個短發女生倒在地上,面色痛苦,脖子上的黑色金屬圈閃著亮光,皮膚瞬間留下灼傷的痕跡。 原本僅限于組內人員交流的聲音,一下聯通到所有耳機,牢房內眾人還有應深這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聲音冷漠,不帶絲毫的憐憫:“不聽指令,就是這個后果。我不喜歡聽廢話,也不像另一組的cao控者這么有耐心,我只提醒這一次,欄桿上也通了電,沒事別抓著瞎嚎,壞了我們玩游戲的興致?!?/br> 話說到此,頓了一下,語調稍微上揚,裹上了些許笑意,“我說的對吧?應博士,不用謝我?!?/br> 短短幾句話,就讓應深試圖和他們建立的信任關系開端打破,令牢房內眾位學生警惕萬分,眼帶恐懼,顯然將他們看成了一個陣營的人,是兩個視人命為無物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