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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蜜語絲毫沒有頹靡之色,依舊展現出蓬勃向上的發展勢頭。這意味著什么? 他思考了許久,只得認清了一個事實。 ——這是掌權者的本事,換言之,薛彬功不可沒。 然而,不速之客薛寒的闖入,卻又讓白胡子股東起了疑心。 會不會總裁薛彬,也僅僅是一個提線木偶呢? 薛家夫婦呢?退居二線后他們又去了哪里? 白胡子股東無法,只得再次選擇了當年使他一戰成名的法子,賭。 比起立場不明的薛彬,武炬更愿意相信致力于擾亂視線攪混水的薛寒。 畢竟當下最有效的消除殺人事件帶來的社會影響的方法,就是用另一個更加勁爆,更加吸引人眼球的事情去加以掩蓋。 白胡子股東腳下一頓,又扭過頭看了一眼已經整裝完畢走到攝像頭前的薛寒,才將門關了起來,在嘈雜的腳步聲中拔出鑰匙,遞給身邊的助理,低聲吩咐道:“拿著鑰匙走,想辦法把保安給我引過來?!?/br> 助理不解,卻還是點點頭,將那唯一一把鑰匙收了起來離開了。 白胡子股東裝腔作勢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領,正正地立在門框當中。 “武老先生?!甭勶L從警局馬不停蹄趕來的薛彬眼神陰冷,宛如毒蛇一般的視線直直盯著面前的老人,語氣嚴肅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哦,薛總啊?!卑缀庸蓶|笑瞇瞇地伸出手,不緊不慢地問候道:“好久不見,恭喜您洗脫罪名?!?/br> 房間內,隱隱傳出了主持人和薛寒向直播間的觀眾打招呼的聲音。 薛彬眸光一暗,泛著血絲的雙眼掃了掃白胡子股東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陰惻惻地勾了勾唇角:“您是我蜜語最大的股東,現在卻要讓身份不明的人代表蜜語開線上新聞發布會?” 沒有握成手,白胡子股東也絲毫不顯尷尬,自然地收回了胳膊,目光從薛彬身后的女秘書身上一掠而過。 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秘書從薛家夫婦期間就在蜜語工作了。 白胡子股東眼中的一抹毒辣精光轉瞬即逝,快得令人恍惚,而后笑吟吟地沖薛彬道:“怎么會是身份不明的人呢?不是薛總又是黑卡又是備用公章的給了您這位哥哥嗎?” 公章?他什么時候有過備用公章? 薛彬眉頭緊皺,思路越發渾濁起來。 他身后的秘書魏冉卻等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不亢不卑地沖白胡子股東彎了彎腰,柔聲道:“武老先生,有句話您可能不愛聽,無論房間里面這位許給您了什么好處,但我個人認為薛總才是能夠代表蜜語的唯一人選?!?/br> 說這話時,魏冉的手指在身側不自然地蜷了蜷。 “唔?!卑缀庸蓶|從喉間壓出一聲低哼來,手杖咣咣地杵了兩杵,語氣頗為意味不明:“你是在懷疑老頭子支持薛寒是為了要把薛總趕下臺?” 薛彬一怔,啞聲道:“您……” “您也許不是,但薛寒呢?”不等薛彬說完話,魏冉就眉間微蹙地嗆聲道。 薛彬的身形rou眼可見地僵了一下,魏冉殷紅的唇角極快地一翹,畢恭畢敬地沖薛彬火上澆油道:“薛總,這個新聞發布會一定是在未通過管理層會議的情況下的個人行為,會造成的影響不得而知,眾口云云就沒辦法收場了?!?/br> “就算薛寒不是為了取回屬于他的位置,一旦以他個人名義代表了蜜語,這極有可能對他個人產生不利,您真的要任由他進行下去嗎?” 這個哥哥對于薛彬的重要程度,魏冉再清楚不過了。 打蛇尚且要打七寸,更不要提人的軟肋了。 如果薛寒要在企業內部鬧,他們當然是喜聞樂見的??婶[到了公眾媒體面前,許多事情變得不可控,那時就不是他們說的算了…… 魏冉暗暗攥緊了手指,精致而講究美甲片刺進她的手心內,火辣辣的疼。 果不其然,最后一絲猶豫和不確定從薛彬黝黑的眼中徹底褪去了。 多年后,武炬再回想起那一刻的薛彬,只覺得眼前宛如一個面對踏破城池鐵蹄的士兵,義無反顧的把后背留給了身后尚且幸存的血親。 他眉宇間的紋路像永遠填不滿的絕望溝壑,死死盯著擋在門前的白胡子股東,陰沉地吐出兩個字來:“讓開?!?/br> 到底是年長幾十年,白胡子股東也冷下臉來,不怒而威。 “我勸薛總再好好想想?!?/br> 幾個保安和嗅覺靈敏的記者帶著□□短炮出現在了轉角處。 魏冉心頭一跳,抬眸望向白胡子股東,結果正對上他那如鷹般銳利的視線。 如果積極公關的薛寒和身陷案件的薛彬在這個節骨眼兒被報道出不合,那蜜語的企業形象就勢必毀了。 魏冉眸子一垂,匆忙掩去了情緒。 這老頭兒是故意的…… 白胡子股東武炬心中冷哼,原來就是這個女人在搗鬼。 “薛總?!蔽渚嫔锨耙徊?,刻意壓低了聲音,盯著薛彬的眸子道:“老頭子活了這么多年,看人很少走眼,你是個好孩子,薛寒也是?!?/br> “你既然想保護他,那就要相信他?!?/br> …… 臨近中午。 薛寒醒來時,床上已經沒了陸為的影子。 連續忙碌了幾天的兩個人其實都很疲憊了,吃過飯后就早早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