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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成想,這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小年輕前腳進來就開始喊餓,攤著手說今天沒飼養員。 白胡子股東又看了看桌上一個個打包齊整的食盒,新鮮的食材碼得讓人食指大動。 罷了罷了,白胡子股東搖搖頭。 好歹是自己掏的錢,多少也得吃幾口。 這么想著,也捏起了筷子,加入了搶蝦滑大軍里。 延陵奕嘴里噙著根海帶,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一邊嚼一邊含糊道:“欸咱們得動作快點兒啊,一會兒我從隔壁喊個女主播過來給你化化妝?!?/br> 薛寒悠悠彎了彎戲謔的眼梢,大言不慚道:“別了吧,我怕打擊到人家女主播?!?/br> “……得,權當我沒說?!?/br> 剛剛好不容易從清湯鍋內夾到一個枸杞的白胡子股東冷哼了一聲:“小子,別說我沒提醒你,光靠臉可開不成發布會?!?/br> 聞言,薛寒玩味十足地一挑眉,琥珀色的眸子細細端詳著白胡子股東,思索一番后調笑道:“您這是關心小子呢?這要是讓薛總知道了可不知道要怎么傷心呢?!?/br> “關心你?”白胡子股東將那顆枸杞送到嘴里慢慢咀嚼著,也不知吃出什么味兒來沒有,沉聲道:“我老頭子是坐等著你玩兒砸了以后釜底抽薪?!?/br> 薛寒若有所思地“嘿~”了一聲,心說沒想到這老頑童居然是個口嫌體直的。 他將筷子輕輕搭在了桌上,如玉的修長手指一捋額發,完整地露出了那張溫文爾雅的面容。 他聲音低啞地喃喃道:“那您可得撿一根燒得最旺的啊?!?/br> 霧啞的眸中有一抹淬了毒似的鋒芒掠過,他明明唇角含笑,卻宛如凜然寒霜,冷峻得生生蓋住了那翩翩風華。 延陵奕睨了他一眼,在心中為即將發生地事情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幸災樂禍,少爺這副模樣鐵定了是又要搞事情,還好遭殃的不是自己。 “那是當然?!卑缀庸蓶|也擱下筷子,意味深長地望著薛寒。 半晌,兩人相視一笑。 一個老辣,一個狡黠。 門外隱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白胡子股東拄著手杖站起身來,背對著薛寒和延陵奕二人嫌棄地擺了擺手:“行了,趕緊吃完趕緊干活兒?!?/br> 他招來早就立在一旁的秘書和助理一步步走向門外,不滿地囔囔著:“哼,可憐我老頭子這么大歲數了,還要替你們清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br> 薛寒一個沒忍住,悶聲低低笑了笑,幽幽道:“那就辛苦武老先生了,回頭請您吃……” 他猝然頓了頓,將“大餐”二字咽了回去,眸子愜意地輕輕一劃,唇角繾綣地勾起,得瑟道:“吃我男朋友做的飯?!?/br> “?。。?!” 已經走到門邊的白胡子股東腳下猛地一個踉蹌…… 他翹起的小胡子顫了兩顫,心說…… 年輕人,會玩。 第七十四章 秦泊之死 “不過是在再平凡不過的夏天里做了個夢 在與某人相比來無聊至極的夏日 除了悲慘之外一無所有的我在此蹲下了身 每當我變得痛苦的時候啊 明天指揮離我愈發遙遠 這是個去死的好日子只因溫度還未冷卻(注)” “秦泊!”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從身后問道:“小林訂外賣呢,你中午要一起吃嗎?這家的鹵rou飯絕了!” 秦泊指尖顫了顫,將屏幕黑下去的手機不動聲色地縮回了袖口內。 他轉過身來,回復道:“不了,今天胃不太舒服,不大想吃東西?!?/br> 同事上下打量一番秦泊,關心道:“你臉色好差啊,要不去醫院看看?我幫你頂班?!?/br> 秦泊勉強揚了揚唇角,擺了擺手道:“沒事,老毛病了?!?/br> 同事不疑有他,從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叮囑到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再到萬病良方多喝熱水,全都拎出來叨叨了個遍才離開。 秦泊緩緩呼出一口氣來,神情復雜地抬起胳膊,用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拂過這一小方辦公桌里各式各樣的小東西。 用了多年的水杯,快要沒墨了的中性筆,甚至鍵盤上的每一個鍵帽…… 動作輕柔,透著淡淡的不舍。 直到手指落在鼠標上,他的動作才頓了頓,旋即掀開已經看不清印花的鼠標墊,從下面抽出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來。 照片表面隱隱發著白,是一張合照。 可里面一高一低兩個人的臉卻被涂黑了,看起來像兩個無頭人,顯得十分詭異,讓人不禁懷疑這樣一張合照的意義是什么? 看穿著,個子低的似乎是個小男孩,略顯局促地站在那里,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緊緊攥著衣角。 身邊一個男人將寬厚的手掌搭在小男孩的肩膀上,似安撫又似控制的將他按在了那里拍了這張合照。 然而,秦泊的目光卻是那樣眷戀,仿佛能透過那團墨黑回想起自己被從孤兒院內領出來的那一天里的某個人。 秦泊很討厭孤兒院,不是因為在那里的待遇不好。 而是因為他根本不是孤兒,秦泊也不是他原本的名字。 他在出生前就被賦予了責任和使命——給他患病的jiejie進行骨髓移植。 他的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為了給大女兒治病砸鍋賣鐵,甚至為了配對的骨髓而生了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