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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曾經有一次偶然好奇打開過這扇小門,心說這里會不會是陸警官藏什么見不得人的小黃書的地方,結果看著一室的健身用品,挑著眉煞有介事地點著頭品頭論足了八個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而此時,麻雀的肚子內,陸警官正在大鬧五臟六腑。 陸為唇縫微啟,平穩地一吸一呼,一時間內只有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和他的喘氣聲。 他深邃的眼睫低垂,其中的暗波洶涌撕破了看似恬淡的假象。 陸為考慮過,作為餌料的秦泊可能會因此而遭遇危險。 但作為埋在警局的一顆已經生根發芽的種子,一個優異的眼線,對方會如此干脆了當的將他作為一枚棄子舍棄,陸為不是沒想到,可他沒料到幕后人這壯士扼腕的魄力。 連給他準備和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簡直就像是…… 陸為皺起了眉頭來,原本均勻的呼吸紊亂了起來。 他在血腥氣息撲面而來那一瞬間的詫異和觸動,其實完全不亞于薛寒。 這是陸為的計劃,他的疏忽導致了秦泊的喪命。 而背對他的那個老人,卻依舊沒有轉過身來…… 餌料沒了,釣上來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尾魚——薛寒的弟弟,薛彬。 焦躁。 五味雜陳一概被掀翻,混合成了讓舌根發澀發苦的味道。 一滴汗珠順著陸為堅毅的下頜線滑落,恰好砸在他的手指上。 陸為不甚在意地隨意抹了一把,卻又動作一頓。 他垂眸端詳了端詳自己的手指,這是陸為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手指尺寸感到遺憾。 如果薛寒在車里時,將那枚指環套進了自己的無名指,他會說些什么呢? “喀嚓”。 聞聲,陸為收回了手,順勢下了跑步機,深深呼出一口氣的同時做了幾個深蹲,又連做了十幾個俯臥撐,才扯過搭在跑步機上毛巾,出了房間。 只見薛寒已經回來了,正神情懨懨地倚在無辜的冰箱上,手里拎著瓶減半了的冰鎮可樂。 也不知這人的習慣是從什么時候養成的,每每從外面回來都要像個缺水到瀕死的人到了綠洲似的,先掃蕩一波冰箱里的飲料。 人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怎么這薛寒大少爺也是個水養的。 哦不,碳酸汽水養的。 “陸警官這是剛鍛煉完?” 聽到腳步聲,薛寒扭過臉來,表情瞬間生動了許多,望著陸為渾身因為運動而微微膨起的肌rou,吊兒郎當地一吹流氓哨。 不得不說,在男人味兒這一塊,陸為是拿捏地死死的。 陸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隨手用純白毛巾抹了抹脖頸上的汗珠,狀似自然地問道:“聊得怎么樣?” 薛寒唇角抿了一下,才自胸腔里冷哼出一聲來。 “二十多歲的精神小伙,搞得跟要撒腿人寰了一樣交代后事?!?/br> 擦汗的動作一頓,陸為的視線劃向地面,不知在看什么。 他沉默了。 薛寒卻微微一蹙眉,敏銳地察覺到了陸為的異樣,他一抬手要去搭陸為:“你……” 兩人的距離卻驟然拉開來,薛寒望著忽然向后退了兩步的陸為一怔。 “我身上都是汗?!标憺檩p描淡寫地解釋道,“等會兒再說,我先去沖個澡?!?/br> “哦……”薛寒將信將疑地看著陸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半晌,“呲”地一聲,汽水的瓶蓋被扭開來。 甜膩的糖水味兒未作停留,隨著細密的小氣泡炸裂開來。 口袋里的手機震了幾下,是有些日子不見人影的延陵奕。 “唔?”薛寒一邊灌著可樂一邊漫不經心地對著手機哼道。 “薛彬殺人了?” 薛寒沒有說話,只是仰著頭,咕咚咕咚喝著汽水。 頗為神似灌酒壯膽的模樣。 “……真殺了?”延陵奕語氣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將薛寒的沉默默認為了承認。 空了的汽水瓶子被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內,發出“咣當”一聲。 “沒有?!毖K于十分吝嗇地吐出兩個字來。 “警察說的?” “我認為的?!?/br> 他沉著地一步步踱向陸為的房間,主臥內的厚重遮光窗簾像他的主人一般,緊緊地密閉著。 “???” “我還有事,先掛了?!毖鏌o表情地將手指搭在衛浴間的門把手上。 他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咚咚咚地一下下鑿著他的靈魂。 “喂??!” 掛了電話,薛寒緩緩地吸進一口氣,又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琥珀色的眸子中,柔和的光暈宛如一泓清冽的泉水,浮著幾片順流而下的桃花瓣。 一圈圈的漣漪蕩漾開來,牽動了他唇角。 “喀噠”一聲。 朦朧潮濕的水霧沿著縫隙洶涌地鉆了出來,將薛寒溫暖地裹在了其中。 “陸警官,談戀愛嗎?” 繾綣而低啞的聲線揉進了一絲隱秘的溫柔。 他邁了進去,輕輕地反手將門閉上。 又是“喀噠”一聲。 干燥的空氣瞬間將那點兒水汽消磨得沒了影兒,密不透光的臥室再次歸于沉寂。 …… (請自行探尋2698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