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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據潘小白打探來的消息說,那個行走的毒蠱安安也好好的待在邢老黑身邊,沒有被暗暗處理掉。 這對于薛寒來說也許只是落給陸為了一個‘人情’,可對于陸為來說,卻造成了超乎他想象的困擾和麻煩。 真正從他的生活中去掉了薛寒這個‘人’時,竟只落下了‘情’。 不該是這樣的人情吧,陸為。 他對自己說著。 第六天了啊。 他又不自覺地想著。 …… 再過不了幾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昨夜應景的落了一場大雪,有些已經放假了的小孩拽著大人的手,身子傾斜成了把三角尺,大呼小叫著要做第一在雪白上留下腳印的開拓者。 凍得直搓手的潘小白撇了撇已經沒知覺的嘴,鄙夷地哼了一聲“幼稚”,然后凈撿沒人踩過的雪地走路,但凡碰上樹呢,都要踹上一腳后飛快地跑開來欣賞雪簌簌落下的模樣。 路邊一個小女孩睜著圓乎乎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這個黃頭發叔叔智障般的行為,扯了扯身旁的爺爺道:“姥爺,這個黃毛叔叔已經踹了九棵樹了?!?/br> 那老大爺以孫悟空的姿勢瞇了瞇眼,“哦”了一句,摸了摸孫女的頭,道:“他可能是得腳氣了吧,沒法撓,只能踹樹了?!?/br> 小女孩:“???” 潘小白不知自己忽然被‘診斷’出了腳氣,直踹到自己腳都麻了才意猶未盡的一瘸一拐的正經趕路。 等他來到陸為公寓樓下后,雙手合十朝大門上遠程門禁九十度拜了三下,才一臉悲催地按下陸為家的門牌號。 “哎,今天不知道陸哥幾點回……!” 潘小白的哀怨在“咔噠”的解鎖聲中立刻被切斷,他愣愣地望著門鎖半晌,才欣喜若狂的拉開門來。 出了電梯,潘小白略有忐忑的站在陸為家門口,在敲門這個動作演練了十幾遍后,陸為冷著一張俊臉打開了門,居高臨下地幽幽望著他。 “啊……陸哥早?!迸诵“讓擂我恍?,收回了半空中的手。 “進?!标憺閽佅乱粋€字,就徑自回了房間。 “打——擾——啦?!迸诵“讚螆A了嘴,卻只發出了氣聲。 他縮手縮腳的進了玄關,放輕動作關上了門,眼睛滴溜溜地掃過陸為家里一塵不染的木地板,默默地用盡畢生的小心翼翼將他沾滿雪水的鞋子規整的脫了下來,剛要將腳伸進地上唯一一雙棉拖鞋里時,卻聽到陸為輕咳了一聲。 陸哥感冒了? 潘小白疑惑著一抬頭,見陸為正在餐桌旁泡茶。他便沒在意,低下頭繼續換鞋,可腳還沒挨到棉拖鞋的邊…… “咳?!标憺橐皇治杖?,又放在唇邊輕咳了一下,眼都沒抬一下。 潘小白:“……” 好吧,我懂了,你別裝感冒了陸哥。 最終,在大冬天里穿著一雙浴室里的涼拖鞋的潘小白啪嗒啪嗒的走到餐桌旁,誠惶誠恐的雙手接過陸為從桌面上推來的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 向來喜歡到處偷瞄的潘小白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燙手玻璃杯,又望了望對面陸為手里的頗有質感的馬克杯,再向開放式廚房的瀝水架上一眺,一只一模一樣的馬克杯就掛在那里。 ……得,情侶款,還是燙著吧。 “邢老黑那邊怎么樣了?” 陸為手指摩挲著光滑的杯壁,不冷不熱問道。 “哦,對了陸哥,我正要和你說,邢老黑那邊好像出了點事?!迸诵“滓慌哪X袋,像嘴里塞了個炮仗似地快速道:“聽說前幾天邢老黑派出去的三個人沒了,他們正在咱們這個區域到處打聽呢?!?/br> 三個人? 陸為指尖一頓,聯想起了前幾天那三個跟蹤薛寒的人,抬眸問道:“具體點?!?/br> “這……”潘小白皺巴著臉苦笑了一下:“具體不了了陸哥,那仨人是邢老黑自己吩咐出去的,旁人不知道他們去干嘛了,只知道人沒了,邢老黑那臉都又黑了一個色號?!?/br> 這樣的話,就無從得知那三個人是不是同樣的人了。 陸為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微燙的茶水,屈指敲了兩下桌面,示意潘小白繼續。 兩手縮在桌下的潘小白面上一喜,邀功似探頭地道:“陸哥,里頭傳來消息說,他哥倆在醫院里鞍前馬后地伺候那個被你搞半殘的刀疤臉沈乾,終于從沈乾那兒搞到了點兒東西,趕明兒應該就能送到我手里?!?/br> “是嗎?!?/br> 眼見陸為依舊穩如泰山神情冷淡,潘小白連忙坐了回去,瞅著陸為的臉色道:“陸哥……還有,什么吩咐?上回那手表……” 陸為將馬克杯放回了桌上,輕描淡寫道:“我要的是邢老黑給那女孩用的東西?!?/br> 潘小白渾身一顫,頓時汗如雨下,哭喪著臉道:“那……那不是我們這三個小馬仔能搞到的啊陸哥……” “嗯?!标憺椴灰詾槿坏攸c點頭,一抹戾氣在他深邃眸間一閃而過,幽幽道:“你們搞不到,可我搞得到?!?/br> 完了。 潘小白崩潰似地一抹臉。 他以為自己下了邢老黑那艘賊船,跟著這位陸警官會走上正道,不管結果怎么樣,怎么說他也算是個地下工作者。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其實是被逼上梁山了。 第四十七章 密室的小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