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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證據前,僅僅因為甜點和兇器出現在香室就要說閻王殿走了一圈的吳清清有嫌疑,怕是很難立住腳。 薛寒情緒自昨晚起就一直不高,神情懨懨的。 陸為也好不到哪里去,作為大隊長的張舜頂著壓力讓他們去查,他卻始終找不到缺掉的那一環。 “她們是不是以前發生過什么?”薛寒忽然開口問道,帶著平日里的漫不經心。 但陸為覺得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陸為沒有猶豫,言簡意賅地敘述了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聽到柴芳君殺害了周多駙的事實,薛寒的神情有一瞬凝固,但很快他又垂下了眼簾。 片刻,他抬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xue,對陸為道:“要是當年,吳清清和儲思綺見到過柴熙呢?” 陸為幽深如潭水的眸子望著他,唇角似乎隱約彎了一下,那痕跡轉瞬即逝,仿佛沒有出現過,但一絲難得的興趣卻是悄然泄露了出來。 “你說說看?!彼麊柕?。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孩子并不是不會撒謊,而是他們即使撒謊,在稚幼的保護下,大人們也很容易會選擇去相信。 可如果吳清清和儲思綺當年真的撒謊了…… 這么想著,陸為的神情再次冰寒起來。 薛寒徑自深思著,沒注意到陸為的神情,他緩緩道:“按照你說的,柴熙,吳清清還有儲思綺三人在兒時是特別好的玩伴??稍诓裎跛篮?,儲思綺和吳清清就極少有聯系了?!?/br> “你剛才說,儲思綺朋友很少,一心撲在工作上對吧?而據我所知,吳清清也同樣是幾乎沒有朋友的人,每天悶在家里燒香,已經燒掉了云野十幾輛車了?!?/br> 那叫焚香,陸為默默地想著。 “但她們兩個人對柴芳君的態度卻大相徑庭,儲思綺選擇親近她,吳清清選擇疏離她?!?/br> 薛寒話音一頓,他似乎有些詞窮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半晌才繼續道:“這感覺本身就很奇異。儲思綺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在討好和補償柴芳君,她在柴芳君出獄第一時間接納了她,接她回自己的家,給她出錢開起茶餐廳?!?/br> “而吳清清,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每天拜佛……” 見陸為定定的望著自己,薛寒一挑眉,拖腔拖調道:“別看我,我沒攻擊宗教信仰。我只是偶然見過她念經文的樣子?!?/br> “是什么樣子?”陸為狀似隨意的問道。 “非常養眼?!毖霃澲?,勾起一個輕佻的有些不正經的笑容,回憶道:“虔誠,圣潔,一塵不染?!?/br> “是嗎?!鄙铄涞捻右淮?,陸為又漠然道:“所以呢?” 薛寒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來,笑道:“陸警官,你自己想想看,吳清清是為了什么而誦念經文的?僅僅是為了信仰?” “她是云野心里那一束獨一無二的白月光,而云野是個什么級別的富二代?就是和當年的我比起來也不會遜色幾分,要什么有什么?!?/br> 說完這句,他自己先頗為諷刺的笑了一下,又繼續道:“愛車被你剮了一下也就眨眨眼的……” 然而,他突然沒有了話音。 ——等等,云野的車為什么那天會莫名其妙的在警局停著?! 兩人幾乎是同時忽然瞳孔一縮,互相對視間,陸為和薛寒同時向自己發問道: ——對啊,云野無緣無故來警局干嘛? 那一天,是儲思綺慘死在自家廚房的前一天。 …… “我知道了?!?/br> 陳炳睿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錄像,一邊掛掉了王鴻打來的電話。 他站在溫馨的背后,笑瞇瞇道:“小溫啊,這就是你說的確認無誤?” 奇怪的是,他明明在笑,可溫馨確實感到一陣寒風吹過。 “對……對啊,這不就是云野嗎?”溫馨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指指著監控視頻里的駕駛位。 在路過收費站時,那里確實清清楚楚的拍到了云野的臉。 “那這個呢?”陳炳睿指了指副駕駛,問道。 “這不是吳清清嗎?”溫馨一下子莫名其妙起來。 陳炳睿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一把揪住溫馨的領子將她從椅子上拖了起來,拽進了旁邊的陸為辦公室。 辦公室內,窗簾將閉而未閉,留出了一道縫隙來。 冬日的陽光自那縫隙穿過,不偏不倚的灑在歪坐著的薛寒身上,隱約可見漂浮在其中的塵?;蝿?,那年輕人微闔的眉眼優美,竟在恍惚間有些敦煌壁畫上的韻味。 陳炳??吹靡汇?,立刻又回過神來。見陸為和薛寒似乎正在說著什么,神色嚴肅。 可不知陸為是不是刻意的,站在了陽光之外的地方。 “有什么發現?”陸為沉聲問道。 陳炳睿將溫馨往身前一扔,收斂笑意匯報道:“王鴻說他偷偷從云野家門口的垃圾桶里翻出來了一個帶刀口的紅蘋果,似乎是保姆今天早上扔掉的,混在一堆完好的水果里??雌饋硐袷悄前褍雌髫Q插留下來的,已經在帶回來的路上了。我認為有必要檢測一下成分殘留和DNA?!?/br> 陸為點了點頭,回道:“你去安排。還有什么?” “來,小溫,哥得給你上一課?!标惐]直接回答陸為,而是把不明所以的溫馨扭到自己面前,道:“監控拍到吳清清的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