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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和陸為一前一后回到了公寓,后者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有些烏云密布的意思。 倒是薛寒,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將那只擋風不保暖的牛仔外套隨手一扯,脫下掛在了餐桌的椅背上。 腳一翹,揪過餐桌上半個已經冷透了的披薩咬了一口,邊嚼邊再一次忍不住地低聲笑起來。 陸為視線環視了一周客廳后,他已經不知該從哪里開始發火了。 撇開他今天第一眼看到薛寒時就令他額角跳了跳的衣服不說,開放式廚房和餐桌上堆滿了各類外賣盒子和飲料瓶,沙發旁的一個行李箱大開著,各色物件散落在地板上。 他已經不敢想象自己家的客臥現在是什么樣了,否則他的強迫癥可能會直接導致他把薛寒連人帶物一齊扔出門外去。 薛寒趣味十足地觀察著陸為一張俊臉由青變紫,又由紫變黑,壞心眼兒地舉了舉手里地披薩,調笑道:“哥,你要吃嗎?” 那一聲“哥”簡直把陸為的頭皮都喊麻了,如果時間回到一個多小時前,他說什么也不會打電話給這個家伙來救場。 …… 兩小時前。 陸為應邀來到碧水藍天。 這是個裝修頗為奢華的私人會所,但真正有頭有臉的人并不會來這里光顧,外觀太張揚畢竟會讓人心生不安。所以這里真正的???,就是像邢老黑之類的‘講究’排場的人了。 如電話里所說的一樣,邢老黑早已安排好了人來領路。陸為的車一到,就有一個服務生低著頭上前來,全程都沒有抬頭去看陸為的臉,以‘妄想地上撿錢’的姿態將他引進了一個包廂。 門一開,里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有邢老黑那漏風式大笑就直沖面門,十幾只眼睛透著隱隱地惡意齊刷刷地望向陸為。 “陸來啦?!毙侠虾谧髶碛冶е鴥蓚€濃妝艷抹的俏麗女郎,她們一個穿得綠油油,一個穿得黃閃閃,映得邢老黑當下的姿態活像一個左捧西瓜右抓菠蘿的棕熊。 陸為沖他點了點下巴,便走到了邢老黑的身邊。 也不知是坐在那兒的一個刀疤臉是個不懂眼色的,還是故意給陸為難堪,瞪著雙眼就是不讓座。 邢老黑假裝不知,嚷嚷著讓‘菠蘿’給他喂酒,一旁還有一眾等著看戲的。 誰知陸為竟是勾著嘴角笑了笑,不同于平時在警局的那種僅僅能稱之為溫和的笑容,而當下他卻是友善至極,這一笑甚至將他周身那一貫沉穩的氣勢都柔和了去。 陸為沖那刀疤臉伸出手,客氣道:“第一次見這個兄弟,貴姓?” 也許是陸為那張高級臉唬人,那刀疤臉一遲疑,還是伸出手和陸為握了握,斜著眼朗聲道:“我沈乾?!?/br> “哦,沈乾啊?!标憺榈男σ庥謹U大了些許,當那刀疤臉意識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了。 陸為手下一用力,直接單手將他從沙發上拎了起來,慣性促使他上身往前撲去,眼看就要撞到陸為身上時,只覺得腹部一陣撞擊劇痛,五臟六腑仿佛都碎了似的,他連痛呼都還沒得及出口,就被狠狠甩在了地板上。 刀疤臉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肚子抽搐了幾下,“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包廂內頓時鴉雀無聲,連同那五光十色的彩燈和伴奏都令人毛骨悚然起來。 刀疤臉顫顫巍巍地想要爬起來,卻被人重重地踩住了后背,生生將他又踩回了地板上。 陸為此刻已然收斂了笑意,冷漠的表情回到他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映出刀疤臉恐懼的表情,他卻不痛不癢道:“我陸為,幸會?!?/br> 言罷,陸為收回了腿,還順手撣了撣褲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在了刀疤臉的位置上,還沖臉色難看了幾分的邢老黑一挑劍眉,佯裝客氣道:“不好意思,邢哥,我這人向來下手沒輕重,見諒啊?!?/br> 邢老黑暗自咬了咬牙,神色幾擰,硬是憋出一頓大笑來:“哈……哈哈哈哈……陸還跟老哥生分了不是?多大點兒事!你,還有你!去去去去,把這個不知好歹的拖走。該吃吃該喝喝該唱唱!都瞅著老子干啥玩意兒?!老子臉上有花兒???!” 陸為沒理會那些各色視線,隨手從桌上拿了一盒那些小弟們‘供’給邢老黑的軟中華,自顧自的拆開來點了一根,夾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頗為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 邢老黑咬牙切齒,心說這狗東西真會挑,那盒放在最頂上的可是3字打頭的,價格比普通的軟中華貴了不少。 可隨后,邢老黑又眼珠一轉,賊兮兮地拿胳膊肘向陸為腰間鼓搗去,也不管陸為是不是一側身就躲開了去,咧著他那漏了風的門牙,神秘道:“欸陸,老哥最近撿了個極品?!?/br> 陸為微瞇著眼望著他,緩緩將煙吐了出來,煙云彌漫開來,他從善如流道:“什么極品?” 只見邢老黑招了招手,一個原本站在黑暗角落里的少女萬般婀娜地走了出來。 那少女看上去不到二十歲,一條修身連衣裙包裹著纖細勻稱地腰身,剪水秋瞳生的靈動極了,正含情脈脈地望著陸為。 見陸為沒有表示拒絕,便踩著小碎步而來,小心翼翼地將那身軟玉依靠在了陸為身側。 相比之下,陸為顯得要漫不經心的多,他狀似來者不拒地伸出有力的手臂將那少女圈進了自己懷里,微微低下頭,用低磁的聲線柔聲道:“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