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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的一切,大多數朝臣可能摸不著頭腦,懵懵懂懂隨聲附和,王旦、王欽若和陳堯叟三人自然心知肚明,而機智過人的丁謂即使不知詳情,應該也能猜個七八成。亮相的機會來了,丁謂決心緊抓不放,力爭擠到前臺表演一番。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舉朝歡慶,大赦天下。當然,天人感應之下,朝廷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同年十月間,真宗皇帝順應天意民心,決定親赴泰山大祭九天,此即所謂史稱的東封大典。 在聲勢浩大的東封活動中,丁謂出任隨扈計度使,負責所有物資經費的調度安排工作。他的聰明能干再次得到發揮,保障了此次行動的順利完成,從而贏得天子的一片歡心。 也是在本次活動期間,他還小耍手腕為自己撈了點便宜。事情是這樣:泰山典禮結束時,天子傳詔獎賞八位隨行大臣每人一條玉帶。遺憾的是,當時只有七條,真宗便決定將一條價值數百萬的御用玉帶拿出來湊數。丁謂管財物,當然清楚這條玉帶的價值,他想據為己有,卻明白因自己排序最末而無緣。于是,他略施小計,向皇帝表示自己的小衣帶可以用,不必動用陛下玉帶,等返回京師后再另行賞賜也不晚。果然不出其所料,天子召見八位大臣之際,看到七位都佩戴上體面的玉帶,唯獨丁謂的衣帶僅有一指寬,顯得十分寒磣。真宗過意不去,遂當即將那條珍貴的御帶賜給不爭不搶的丁謂。這件看似無關宏旨的小事,多少也能反映出其工于心計的性格。 已沉溺于神道的真宗,東封之后又親赴亳州(今安徽亳州市)拜謁供奉老子的太清宮,隨之到汾河之陰大行祭祀后土典禮。在這兩次活動中,丁謂繼續扮演重要角色,其無微不至的安排進一步討得天子的歡喜,被視為貼心之人。 四處奔波到底是辛苦,真宗遂提出在京城內修建一所感應上天的場所;玉清昭應宮。不過,搞如此浩大的土木工程,勢必耗費巨資,所以就有朝臣上奏勸諫。的確,前代許多暴君因此落下勞民傷財的惡名。真宗有心修建,又怕因一意孤行而玷污自己圣明的名聲,于是需要尋找合理的理由,這便再次給丁謂提供了表現的機會。 天子為修建玉清昭應宮的事召見丁謂時,他出謀劃策道:陛下擁有天下之富,修一座供奉天帝的宮觀又有何妨?況且也可祈禱早生皇子!若有人再阻攔,可以此與其理論。天子一直未得皇子確是實情,這倒是條關系帝位延續的理由。隨后當宰臣王旦密奏規勸時,真宗乃以丁謂傳授的理由予以相告,搞得王相公啞口無言,就此無人再敢提出異議。 朝廷確定下工程議案后,丁謂兼任興修玉清昭應宮使,全權負責營造事務。他為了討好真宗,把原來設計的方案一再修改,使建筑規模不斷擴大,他又督促工匠們日夜施工,將原定十五年的工期提前到七年就已完工。當玉清昭應宮于大中祥符七年(1014)建成后,都城內凸起一片內含兩千六百一十區的巍峨宮觀,令人嘆為觀止。 在修筑另一處欽定的會靈觀時,丁謂繼續總領其事,也同樣是不計工本。這些輝煌壯觀的景象迎來君王滿意的笑容,也照亮了他的仕途。 隨著天子依賴程度的加深,他的官位也不斷提升,先由代理三司使轉正,接著升任參知政事,官階也先后獲遷給事中、禮部與戶部侍郎、工部和刑部及兵部尚書,成為紅極一時的執政大臣。 從大中祥符五年(1012)到九年,丁謂在參知政事的官位上連續干了有四年之久的時間?;实蹖λ故鞘謱櫺?,但其他宰執大臣對他卻不滿意,分析起來,既有嫉妒其得寵的成分,也有反感其行為過分的因素。想必宰相王旦和樞密使寇準便對他投機亂政的舉動不抱好感,而王欽若之流則對這位同類中的后起之秀心存妒意。 當年資深朝臣張詠臨死前,給天子上了一份奏言:朝廷不該竭四海民力修造宮觀,這都是jian臣丁謂蠱惑陛下的結果。乞求陛下斬丁謂之頭,懸掛國門以謝天下,然后再斬自己的頭,懸于丁氏家門以謝丁謂。 因此,丁謂最終只得暫時離朝,以躲避風頭并替天子背上罵名。真宗皇帝自然不會虧待他,授予其節度使的優渥頭銜,安排到金陵故地的昇州(今江蘇南京市)做長官。 鶴相 丁謂到昇州就任時,年已50歲整。經歷十余年朝堂的摸爬滾打,他已是精通官場門道的頂級高手,政治經驗豐富不說,在體察上意方面的心思更是少有人可比,依照當時的形勢來看,他離位極人臣的日子已不遠。 根據宋人的記載,成年時的丁謂長得身形瘦弱,一副怕冷挨餓的樣子,不過這種尖嘴猴腮的相貌,在相面者眼中卻是難得的大富大貴之相。觀其體貌,當然主要在于體質使然,不過也與耗費心機過度有關。 在六朝金粉舊地及其他地方,丁謂賦閑和蟄伏了三年時間。當不利的風頭逐漸散去后,他于天禧三年(1019)六月奉詔回朝,重返參知政事之位。但同月寇準也回朝就任宰相,成為他的上司,如此一來情況又變得復雜起來。 丁謂與寇準的關系一言難盡。說起來,寇準最初對丁謂的才干十分欣賞,在參知政事任內曾向朝廷推薦過他。以后,寇準還多次向宰相李沆薦舉丁氏,卻未得到結果,他不解地問李相公緣故,經多見廣的李沆反問道:你看看其為人,是那種可以放在人上的人嗎?寇準不服地說:像丁謂這樣的人,丞相終究能抑制于人下嗎?李沆語帶深意地笑道:他日后悔時,當想起我說過的話。城府不深的寇準沒有聽從李相公的規勸,就任宰相后還是重用了丁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