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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華走得極慢,一蹬一蹬的,邊走邊看著他。 直到走到他最上方,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說,“逃啊,跑啊,還挺機敏的,戲都做到了這份上,還能看出來。不過,”他笑笑,“我就喜歡聰明人。你讓我更喜歡了?!?/br> 譚淼即便這會兒,也懶得敷衍他。 他這人,這輩子發過誓,要活成一個讓人敬佩的人,跟這種人,他怎么可能彎腰? 他回,“那真是我的恥辱?!?/br> 這話可真難聽! 蔣玉華沒想到他一個十八歲的小孩,都這樣了,嘴巴還這么硬,臉上自然不好看。不過,也就一瞬間,他就又笑了,“你說的再難聽有什么用呢。我告訴你,這醫院我已經打點好了,你跑不出去了?!?/br> “恥辱?”他盯著譚淼的臉說,“以后我就是你一輩子的恥辱,印在身上的恥辱,忘都忘不掉的恥辱,你愿意恥辱就恥辱吧?!?/br> 這地方畢竟是公眾場合,他也怕招來不該招惹的人,直接示意保鏢,“把人綁上,送到別墅。對了,把他手機收了?!?/br> 保鏢一聽就要上前,譚淼知道躲不過。 這么多人,他哪里打得過? 然后就被保鏢一把抓住了,他們將他的手綁了起來,給他披了個大衣,順便去摸他的手機。 譚淼也沒反對,就讓他們摸走了。 很快,一樓的消防樓梯的大門就被打開了,果不其然,一門之隔,外面就是正常的世界。 這會兒已經入夜了,私立醫院雖然不如公立那么忙碌,急診樓也是燈火通明的,醫生們和護士們時不時出現,走路都帶出了風,可譚淼參與不到這個正常的世界里。 他被帶著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然后就被蒙上眼睛,不知道帶到哪里去了。 美國時間早上七點五十。 護士們識趣的快速查完房,然后紛紛退出,還把門關上了。 誰都知道,這位從中國來的帥哥有個恩愛的伴侶,每天這個時候準時聊天,多的時候三四個小時,少的時候一兩個小時,這段時間,是誰也不能打擾的。 他們都走了,韓鈞起身慢慢走著上了廁所,然后又慢慢走了回來。 這次重新置換后,膝蓋的確比上次強多了,雖然還不能如正常人一樣走路,但起碼那種時時刻刻的難受勁兒不見了,他現在非常期望,三個月后,自己能跟正常人一樣。 他靠在床上看著墻上的分針和秒針漸漸重合,就拿起了手機,等待著譚淼的消息。 他家譚淼是個很規矩的性子,大概是姜曉輝說他每天八點有空,自那后,譚淼每次發消息都會八點整,不前不后,一次也沒錯過。 韓鈞開始還想提醒他不用這么拘謹,可后來就不說了。 因為……這像是兩個人的小秘密。 雖然知道譚淼還沒開竅,但每天喜歡的人準時問候,還是很快樂的。 很快,八點了。 韓鈞拿著手機,等著譚淼今天的招呼。 談買哦一開始都是發信息,后來韓鈞說最好發語音,打字很費時間,譚淼就發語音了,他第一句話一般會說,“韓大哥,你忙嗎?” 譚淼聲音特別清亮,可偏偏叫他的時候,前兩個字咬字清楚,后一個字就含糊起來,讓他心里癢癢的。 沒事干都會聽幾遍。 只是,八點這會兒已經過了一分鐘了,沒消息。 韓鈞只當他有事耽誤了,畢竟學生嗎?學習繁重又住在宿舍,可能有事就耽誤了。 但五分鐘十分鐘后,還是沒有發過來消息。 韓鈞就覺得不對勁了。 譚淼是個很靠譜的人,這種靠譜在于他守時守約,如果有事,他肯定會打個招呼的,發條微信能占用多少時間? 韓鈞幾乎立刻就撥了電話過去,結果聽到的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br> 韓鈞試了幾次,都是這個。 北京這樣的國際大都市,譚淼的活動區域就那幾個,怎么可能信號不好? 韓鈞第一反應就是不對勁,直接打給了姜曉輝,“你今天聯系譚淼了嗎?” 姜曉輝愣了一下就知道有事,“沒有啊。怎么了?” “到點沒發信息,手機無法接通,你立刻去找他。我怕蔣玉華找事?!表n鈞吩咐,“學校,實驗室,譚家都找找?!?/br> 姜曉輝一聽連忙應了是,就掛了電話。 韓鈞則坐在原地等著,三分鐘后,姜曉輝發了一條消息過來——“譚淼不在宿舍,他室友說是譚北明今天過生日,譚淼今天早上回家,一天沒回來?!?/br> 第二個三分鐘過去,姜曉輝發來了第二個消息,“譚宜通沒接電話。打給白梅,她接了,她說今天生日請了蔣玉華來,譚淼吃完飯就回去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譚宜通也不在家?!?/br> 韓鈞的手就緊了一下。 那句蔣玉華不是隨便加上的,是故意的,是在提醒。 第三個三分鐘過去,姜曉輝直接打來了電話,“實驗室那邊說,譚淼中午12點過來了,下午四點多匆匆忙忙出去了。好像有急事。也不知道什么事,這孩子怎么不說???急死人!” 姜曉輝急的慌張,韓鈞卻腦子清晰的很,“事情出在譚家,我給譚宜通打電話,你派人去宿舍和實驗室都看看,看有什么線索。另外讓人找蔣玉華、譚宜通在哪里,盯住譚家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