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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期間,那個柔弱的女聲再也沒有出現。 那句“大人的戀愛”像跟豐滿的羽毛,在裴冀丁心里不輕不重地扎了根,隨時隨地就撓一下。 那種全然的關心,讓身體里住進另一個人并得到回應的感覺太奇妙,奇妙到白汎只是露出一個角,就讓裴冀丁聞到了甜美的味道。 裴冀丁想著秦尚,不知道他愛一個人是怎么樣的。 這想法就像脫韁的野馬,連帶起腦內無數的臆想,想秦尚的關心,秦尚的成熟,秦尚的持家。 那個幻想中的對象幾乎成了最幸福的人,能獲得一個人的真心,實在是人生之幸。 裴冀丁想著,覺出了一點點的嫉妒,思想瞬間被截斷。 他心如擂鼓,如同吊起了一塊石頭,要緩好半天,才能承受得起這種重量。 好像不太妙。 裴冀丁懸崖勒馬,把這塊吊起來的石頭藏在了心底。 白汎就像起死回生的枯枝,春天到來,水肥充足,就搖著枝開花,慢慢健壯起來。 起先那些客客氣氣的電話裴冀丁聽著就壓抑,外面說話聲一響,他就變得沉默,像是在對待什么狡猾的敵人。 等罵聲多了的時候,白汎也有空在沙發躺著,打趣裴冀丁,說以前我來的時候,那客房都是我的! 裴冀丁看他生機勃勃,性致高昂,跟個十八的毛頭小子一樣,心里也輕松。 他靠在客房門上,姿態優雅。 “怎么,想爬我床?” 白汎翻了個白眼,送他一句。 “滾!” 第42章 白汎從初五養傷養到了二月初,正式成了一位無業游民。 為慶祝兄弟逃脫魔爪,重新做人,秦尚在燒烤店擺了一桌。 憋了半個月沒動葷腥,大老爺們早就耐不住饞,燒烤啤酒,雞鴨魚羊,一樣不少。 春節過了,店里生意紅火起來,聚餐又推到了半夜。 劫后余生的人容易放縱,說的就是白汎,沒沾酒,辣子,油的嗓子一朝獲得解放,半點不收斂,秦尚也由著他,權當讓他發泄。 心情暢快,喝酒喝得也豪爽。 白汎和裴冀丁碰完,去敬秦尚,敬完秦尚又拿著杯子自己猛灌。 小石桌被他拍得“啪啪”作響,像是古代來驛站歇腳的行路客一樣,大嚎著要店小二加酒加rou。 “還挺豪放?!?/br> 裴冀丁撒著孜然,沖往后廚走要拿菜品的秦尚說。 “拿手機錄下來,以后正好威脅你白哥?!?/br> 語氣正直無比,一點沒有干壞事的自覺。 裴冀丁想起來秦尚朋友圈那幾條和白汎的合影,的確每一條都是黑歷史。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白汎,說:“哎,秦哥這么不要臉,你也沒跟他拼命?!?/br> “cao,你看看他那體型,你再看看我,我跟他拼命?我命沒了他還巋然不動呢?!?/br> 白汎醉是醉,人話還是聽得懂得。 空了的玻璃酒杯被嗑的直作響,抱怨完了的醉鬼想到了什么事,突然安靜下來,轉頭盯上了裴冀丁。 “……看我干嘛,我又沒趁你病,要你命,冤有頭債有主,去找秦尚去?!?/br> “看你急的吧?!卑讱恍嫉摹扒小绷艘宦?,胳膊搭上了裴冀丁的肩膀,“哎,小丁丁啊,你要是拿下了秦哥,我就認你這個嫂子?!?/br> 酒氣和醉意好似順著那條胳膊蹭蹭往腦門上躥,一瞬間炸開了花。 裴冀丁壓著心里的慌張,狠狠拍掉了略顯油膩的半條胳膊:“叫誰小丁丁,你也太十八禁了?!?/br> “嘿?!卑讱碜影胍兄?,被他一拍,沒了支柱,身子往下傾,花足了勁才停下來。 “說你你還急,你就叫這名,要不然我叫你什么?” “冀冀?” 白汎咂摸了半晌,自己笑開了:“這名不錯?!?/br> “去你的吧!” 雖說不跟酒鬼一般見識,裴冀丁還是沒忍住,往白汎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白汎笑了半天,名字的梗才算是過去了。 “哎,嫂子這名號可比我高一輩,你努努力唄!” “喝醉了找抽呢?” “嘿,你還不承認?!?/br> 醉鬼的手勁大的出奇,動作還敏捷,白汎一探身子抄到了裴冀丁的手機:“看看,就這個屏保,哪有把一大老爺們放屏保天天看著的!” 手機屏亮著,秦尚的英姿在暗色調的圖像里尤為出奇,閃爍的好像貼在臉上的星星。 裴冀丁一時間竟然愣了,心底剛被埋起來的石頭又跑了出來,墜著他的心,繩子快要磨斷。 圖里的秦尚很好看,很可靠,像涂了致命的香水。 裴冀丁“哎”了一聲,奪過了手機,動作有些遲疑,他掩蓋著情緒,說:“你要是暗戀秦尚,就快點趁喝多了表白去?!?/br> “我孩子都幼兒園了,暗戀個屁?!?/br> 醉酒的人注意力簡直滿屋子亂跑,談起了老婆孩子,白汎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大著舌頭嘰里咕嚕地喊著。 沒醉酒的人卻一直停留在上個話題,腦子里跟打了麻藥一樣,僵著不動了。 本來只是句玩笑話,他卻當真了。 好像“嫂子”這詞真就一瞬間腰纏萬貫,鑲上了金銀珠寶,閃得他睜不開眼一樣。 有什么東西在吸引他,在捕獲他,一直以來蒙著一層紗,他瞧不見,就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