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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尚點點舞池,說:“沒一個看得上的?!?/br> 第22章 秦尚在保安大哥有點不服又有點夸贊的“眼界挺高”聲中推開玻璃門,外面的天漆黑,一路蕭瑟,只有他后面那間屋子在狂歡。 手機上好幾個白汎的電話,秦尚打回去,那邊立刻就接了。 白汎怒火中燒,憋足了勁吼道:“cao,你個殺千刀的垃圾,終于肯接電話了??!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怎么出事的是姓裴的,離家出走的倒成了你??!” “你在哪呢?”秦尚看了看周圍一水的汽車,說,“來接下你哥唄?!?/br> 他那輛摩托在十五分鐘后出現在了視野里,連帶著還有氣成河豚的白汎,握著車把的手好像隨時能掏出根棒球棍朝秦尚掄過去。 “舒坦了?見過世面了?”白汎把頭盔扔過去。 “嗯?!鼻厣悬c點車把,“下來,我帶你?!?/br> “你可悠著點,飆車罰款呢?!卑讱戳丝春竺婺腔ɡ锖诘牡?,又瞅瞅秦尚,覺得不安全。 “飆個鬼,我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嗎?” “真假的,你不會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會兒給嚇傻了吧?” “滾!坐不坐,不坐走著回去?!?/br> “有人性沒人性!哥們我大半夜不回家給你看兒子,還出來接人,你就讓我走回去?”白汎嚎著,從車上下來,跨到后座去。 摩托車開得很穩,穩得白汎心里有點發慌。 其實裴冀丁怎么樣白汎不太在乎。那小子跟頭狼一樣,偶爾看著像薩摩耶,但性子里滿滿都是野氣。 這樣的人,能不搭理最好。 他更擔心的是秦尚。上一次秦尚這么冷靜的態度還是因為他昨天作地要去闖蕩新世界。 他倆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在一起玩,但秦尚一直比他高雅,在家時不時看看書,還學過畫畫。 老胡同的孩子都野,而白汎是最野的那個。初中的時候抽煙打架,不想上學,整了一幫子兄弟,游戲廳迪廳沒少去。 有時候秦尚也去,但最多坐著抽抽煙喝喝酒,老大哥一樣,跟他們那群覺得自己酷炫拽的小屁孩不太一樣。 這么一玩,玩到高二,他依舊混的厲害。學不好好上,三天兩頭逃課,秦尚有時候會跟著他鬧,出事了也幫著打架,但課一次沒落下過,在他們那胡同旁的高中一直年紀前幾。 白汎知道秦尚和他不一樣,打起架來愿意幫忙他就滿足,不是一道人又能如何,照樣擁有結結實實的兄弟情誼。 直到白汎想輟學跟著他們胡同里一個大學生出去打工,事情才變了樣。 他爸媽不同意,怎么勸都勸不住,后來氣狠了就打,打狠了就哭,家里鬧了小一周。白汎氣鼓鼓的跑秦尚這里來哭訴,跟他講自己的宏圖大業,三年就做包工頭,包工頭后面就是大老板。 秦尚當時在背英語課文,拿著書坐在學習桌前看他,聽完了問他:“學你不上了?” 白汎點頭:“不上了,沒用!” “那大學生上的哪兒的大學,學的什么專業,成績怎么樣,你知道嗎?” 白汎答不上來。 秦尚又問:“你去打工,包工頭錄取你問不問學歷,相關知識需不需要你掌握,你想過嗎?” “……” “你出去了,留你爸媽在家,真有急事了你回不回得來?” “你想好了還要去也行,”秦尚把書放下,看著白汎,“這胡同就當你沒住過,出去了就好好拼,別死了就成?!?/br> 白汎那天晚上睡在了沙發,滿腦子都是秦尚問的問題。 他和秦尚好像在他決定要出去的時候就分割開來了。什么叫胡同當你沒住過,白汎琢磨了一晚,終于尋摸出點道理。 他出去了,家里肯定顧不上,光顧著和爹媽置氣,想著出去了就是解脫,卻沒想過出去了,也把自己從他的過去脫離了。 胡同,學校,他家的小院子,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記憶里的泡影,三五年不回來,還能有誰記得他曾經在這條胡同里混吃等死呢。 所有的共同點都沒了,還能做朋友嗎? 白汎覺得不能。 第二天白汎家里人來找,白汎看了看秦尚,跟他爸媽回家了。 到底他也沒跟著那大學生出去,后來聽說那個什么大學生出去后進了傳銷,家里人快急死了,白汎才開始后怕。 秦尚成績比他好太多,后來高考,白汎上了個技校,畢業后又被逼無奈給人討債,哪怕這樣秦尚也沒說過要恩斷義絕的話。 白汎問過秦尚這事,那時倆人都喝醉了,秦尚跟他碰了酒吧,說:“犯渾跟討生活不一樣,你要是犯渾犯徹底了,就跟我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了,還能有什么交情?” 這話白汎記了好久。 秦尚就是這么一人,只要你心是好的,向上走,再慘再不濟他都不嫌棄,還掏心窩子幫你。但你心要是塌了,自甘墮落,這人立馬說走就走,勸完就算,心鐵的跟秤砣一樣。 摩托先去把后座的客人送回來家,白汎從車上下來,在門口站了半天,說:“那什么,人在你家躺著呢,你倆別打起來啊?!?/br> “我打他干什么?!鼻厣锌此谎?,“頭盔你拿著吧,沒地放?!?/br> “哦,”白汎把頭盔抱在懷里,“不是,你怎么想的到底,這人你要咋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