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池歡聞言,微微一笑,“是,外甥謝舅舅體恤?!?/br> “今日時辰尚早,本王暫且帶你出去轉轉……” 說完,便不顧香香在一旁半吞半吐像是有話說的模樣,直接出了門。 隨后,戚安就帶著香香走了。 而戚戰則帶著池歡在大街上四處閑逛,戚戰見池歡對街上不少的新奇玩意都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不由得出聲道:“公主殿下,可想好了怎么解決香香姑娘?” 池歡,“那香香想進戰王府想的無非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要么從你身上下手套取南凌軍中機密,要么借著這個機會接近你身邊的副將或者旁的什么人,加以利用套取情報?!?/br> 這種古代的女細作能用的不也就是這兩招,要么吹枕邊風,要么用美色勾搭下屬,套路就這么些。 所以她才會在香香進門前說那么一句,就是讓她算盤成了空,心急如焚的她又怎么會甘心進冷院??? 所以肯定會想盡辦法從她的冷院里出去,原本以為可以借著戰王的勢,可現在她是戰王的‘侄子’,戰王靠不上。 又不能拖月香樓下水,就只能鋌而走險的聯系同在南凌潛伏的細作探子想辦法。 這個時候,只要她跟著香香一路走下去,不愁抓不出北淵常年潛伏在南凌的細作跟以及有哪些朝中重臣跟北淵逆黨有往來。 等時機到了一舉將這些人拿下,可比將男主的勢力各個擊破要來的要好一些。 各個擊破費時費力,還容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只要慕容晉還活著,他就不會死心,所以對付他,必須要一招致命! 如今只是挖出一個月香樓而已,誰知道背后還有多少個月香樓天香樓,花香樓。 池歡簡單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戚戰在一旁的卻是入了神,半響之后才道:“殿下既有此聰慧,為何往日里還遭了太后娘娘的算計?” “……”池歡,“蛋兒,他果然在監視后宮!” --他是不是想造反??? 旦旦,“……” [你要不放心,你就問問他。] 池歡,“……” “本宮不過是尊著皇祖母年紀大了,不想同她計較罷了?!?/br> 戚戰,“哦?” 池歡輕哼一聲,“只不過她居然想將我同那等廢物綁在一起,著實不將本宮放在眼里!” 想到這兒池歡心情就差極了,那老太婆算的倒是精細,只可惜了岳家一遭都是個扶不上墻的垃圾。 正這么想著,前方一家胭脂鋪門口,兩個身穿翠色衣衫的女子當街吵吵了起來。 一個容貌清麗,渾身張揚的女子率先罵道:“你家小姐不過區區一介庶女,竟敢跟我家嫡小姐用同樣的胭脂!你不想活了!” 說著,就將另一名女子手上的胭脂搶了過去,便搶邊朝那女子身后罵道:“下賤胚子生的女兒就是下賤!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那被罵的兩名女子不由得紅了眼,擋在前頭的丫鬟想要上前搶回胭脂,卻被身后的女子輕輕拉了一下。 “罷了,不過是幾盒胭脂,就讓給jiejie罷?!?/br> 那小丫鬟卻是不肯,急道:“小姐!那可是用姨娘壓身銀錢給你買的!” 這話說完,只聽那翠綠衣衫的女子身后,走出一鵝黃衣裙的女子,嬌聲斥責道:“如今府中上下都在勤儉度日,不說你你們想著幫襯家里,可你們倒好,竟有閑散銀錢拿來買這些物件兒,怎的???太祖父將將去了,你們這些賤蹄子就忍不住想要勾搭男人了???” 這話雖然說的難聽了些,可仔細想來也是這么個道理。 如今全京城的人誰人不知岳家老太爺剛剛去了,岳家又因為小世子那事兒被圣上狠狠責罰了一番。 雖然現在岳郡王府的名聲還在,可早就不似之前那般風光,而現在正在喪期孝期,雖說庶女不用cao持家里,可這般作為確實寒了地下老爺子的心。 畢竟這庶女縣主的身份,還是老郡公為她求來的,不然區區一個庶女,怎么能跟嫡女相比較有‘縣主’位分。 岳輕紗被嫡姐當街這般斥責,沒一會兒眼眶就紅了,“jiejie喜歡這脂粉拿去便是,為何要這般作踐meimei?!?/br> “你!誰喜歡這些破胭脂了!你以為誰人都跟你似得一個庶女天天學些嫡女做派,插花弄茶焚香撫琴,怎的就這么摁耐不住想要攀高枝???” “我…這些都是父親允許的…若是jiejie有不服大可找父親說去…” 池歡聽著周圍的動靜,正要問話,就聽身邊的郎秦低聲道:“公子,那被斥責的便是輕紗縣主?!?/br> 池歡,“???” “這岳家當真是有趣,曾祖父去世才多久,先是世子去逛起了青樓,又是小縣主們在外為了一盒胭脂針鋒相對!” 縱使池歡離得遠遠地卻也能瞧見不遠處,岳輕紗那張未施粉黛卻也是一副眉眼如畫,國色天香之資。 不愧是青樓名伶之女,也難怪男主會一見傾心,比起一邊兒的郡王大兒子的嫡女,岳輕紗的相貌確實比嫡女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也怪不得嫡女手下的丫鬟婢子會這么看不慣女主,不施粉黛都已經是傾國傾城之資了,要是再跟嫡女用一樣的胭脂,不僅她嫡女的身份地位沒了。 若是傳出去了她的尊貴的臉面還想不想要了??? 戚戰也沒有想到這岳家內部竟然已經如此不堪到了這種地步,也難怪太后會在后宮之中就算鋌而走險也要將長公主跟世子成好事。 原來是岳家已經這般不行了。 池歡眼見那岳家嫡女岳輕煙招架不住女主,便連忙走上前去,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岳才女!” 岳輕煙母親是青樓名伶之事世人皆知,因此這‘才女’二字用在她身上不過是諷刺罷了,并無半點夸贊之意。 那邊的兩人一見來人,臉色都變了變,長公主為難她們已是常事,往日里都是在貴女們的聚會之處私下并不容易見著人。 岳輕紗面帶難堪的朝池歡行了個禮,“拜見公主殿下…” 池歡卻是看也不看人一眼,對岳輕煙道:“既然她喜歡便給她罷了,不過區區庶女也值得你這嫡女如此不分尊卑同她計較?你那個不長眼的爹把她們娘兩當回事兒也就算了,你母親好歹也是勛貴之女,這等低賤之人也配將她放在眼里???” 第62章 這話可是說進了岳輕煙心坎里去,驕哼一聲,“就聽公主的將這東西給她,本縣主堂堂嫡女,何須同個庶女計較!” 那婢女便將脂粉直直的摔在了兩人身上,“狐媚子怎能同您比!下作玩意兒!” 池歡見人至少聽得進去話,那說明還有藥可救,“這就是了,區區庶女在府中竟也享著嫡女的待遇,難怪本宮常聽聞岳郡王府后宅不寧一日不如一日?!?/br> 岳輕紗還想說什么,可池歡怎么會給人開口的機會,“本宮殿里新得了不少西域進貢來的胭脂水粉,輕煙縣主若是喜歡,明日本宮就差人送去府上便是?!?/br> 岳輕煙聞言,愣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臣女謝過公主?!?/br> “不必客氣,就當作是本宮往日任性的賠禮罷了,父皇近日賞了本宮不少錦云綢緞,平日里總聽人說青煙郡主心思細巧,若是有空輕煙縣主可進宮替本宮好好掌掌眼挑挑衣裳樣式……” 說完,池歡就朝身邊的郎秦道,“替本宮記著點兒,回宮之后吩咐春蘭給輕煙郡主將胭脂送去?!?/br> “是,屬下記著了?!?/br> 岳輕煙聞聲,連忙不住的謝恩,往日里誰人不知這嫡長公主是千般萬般瞧不上她們岳家人,不知今日是怎的了突然轉了性子。 可縱使是這樣岳輕煙也不敢怠慢了去,謝了恩后又拉著池歡說了好一會兒子話,這才離去回府。 兩人如此這般,直接將岳輕紗冷落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岳輕煙同池歡說完話,這才跟著怯生生的告了退。 回府的路上,岳輕紗心中一陣氣悶,明明那岳輕煙哪哪兒不如她,不過是生下來便是個嫡女罷了,縱使長得不如她,才情不如她,卻就是處處能壓上她一頭。 縱使她又父親,祖父,曾祖父的疼愛又如何,她母親是個姨娘,就算是有世家公子鐘愛她,也不見得會娶了她做正妻。 所以她才會在外處處伏低做小,在眾人面前做出一副飽受岳輕煙欺凌的模樣,為的不光就是為了讓岳輕煙名聲掃地,說親之時那些名門世家能分她一份目光罷了。 可偏偏現在半路殺出了個長公主,若是讓岳輕煙得了嫡長公主的青睞,日后怎地也會照拂一二分。 可若真的成了這樣,那在岳家還有她的容身之地嗎? 另一邊的池歡瞧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自主的發笑,岳輕紗也不愧是女主,除了容貌出眾以外,還有個在青樓出生的娘為她籌謀算計,小小年紀就有了如此深的心機。 慕容晉能看上她也絕非是偶然,畢竟這么一個有皮囊又有才華心計的女子,在現在這個社會上并不多見。 戚戰在一旁從頭到尾的瞧著,等人走后,淡聲道:“殿下似乎很不喜那岳輕紗?!?/br> “那是自然?!?/br> 她當然不喜歡,男主女主跟她這個沒腦子的女配,可是生死對頭。 他們不死,就是她死。 還指望她喜歡她?做夢呢! 戚戰,“為何?” “不喜就是不喜,瞧著她不順眼?!?/br> 戚戰,“……” “殿下當真是真性情?!?/br> 池歡沖人翻了個白眼,“難道我看上去像是這么有空給你扮演假性情?” 戚戰,“微臣不是此意?!?/br> 一天之內見了男主,又撞見了女主,這也是夠倒霉的,池歡瞬間沒了逛街的心思,“算了,今日逛得有些累了!郎秦回宮!” 郎秦看了眼戚戰,后者點了點頭,“是,屬下這就去安排?!?/br> 第二日,正如池歡說的那樣,從自己殿中的庫房里挑選了好幾種進貢來的胭脂水粉,以及各種絲綢布匹,流水一樣的送進了岳郡王府邸。 春蘭對池歡的做法大為不解,“公主,那岳家自老郡公去后便一代不如一代,公主為何還要這般討好岳輕煙?” 池歡卻是笑著解釋道:“岳輕煙雖是個縣主,可她母親卻是忠勇侯府的嫡女,當年一意孤行要嫁給郡王大公子同家里斷了關系,可據本公主所知那忠勇候府的老夫人曾幾次暗中上門求女同郡王大公子和離,為的就是想讓她歸家…” 古人最割舍不掉的就血脈,忠勇候府知道皇帝不喜岳家,可女兒偏偏鐵了心要嫁進岳家,若不斷絕關系,豈不是告知皇帝,他們同岳家一氣連枝? 到時候自家因一個女兒受了牽連,那可得不償失,更何況忠勇候府現如今還有不少要參加科考的男兒。 俗話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經,岳家越發混賬不堪,忠勇候又怎么能眼瞧著自己女兒在那邊吃苦受累,更何況那全家上下還將個庶女捧上了天。 這不是明擺著打她們忠勇候府的臉面嗎??? 岳家如此這般不過是因著大夫人跟忠勇候府斷了關系,才這般作踐母女二人,但是如果她作為皇帝的嫡長公主同岳輕煙交好。 再等時間到了,讓大夫人看清岳家人真實的嘴臉后,促成二人和離,在乘著機會將岳家人連根端了。 忠勇候到時候會怎么對她呢? 春蘭跟冬竹兩人亦是想到了這一層,“公主…您真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