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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么這人還是一動不動杵在原地? 都點頭表示聽懂了還不走是什么毛??? 盛長官感到不解。 盛長官非常迷惑。 就在盛長官準備再次開口,嘗試再更直白一點要求回避時,“咔”一聲。 是他大侄子動作更快一步。 盛珣已經關上了房門,跟沒看見屋子里還多了個人似的,還把休息室的大門給反鎖了。 盛誠:“……” 不,等一等,情況似乎不太對。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小叔叔雖然不是親爹,但好歹也是從小看自家侄子長大的人, 盛珣小時候摸魚爬樹□□的技巧都是盛誠教的。 盛珣童年時期不常闖禍,但只要玩出了岔子,真不小心惹禍了,只要事發當時小叔叔在家,那基本趕著去收拾爛攤子甚至偶爾幫忙背鍋的也都是盛誠。 等盛珣再長大一點,成了筋骨展開的青少年。 他什么時候收到的第一封匿名表白信,盛誠比自家大哥先一步知道。 他從什么時候開始系統的學格斗擒拿,也都是盛誠最先擬定的“強身健體鍛煉表”,每逢盛誠有空回家,還會拿部隊里考驗新兵的那套標準去考考他。 …… 也正因為有這份跟當爹也沒差的親厚感情在,所以上回,盛誠途徑大學城給盛珣捎帶生日禮物,盛珣還陪他在學校里閑逛了一會時。 盛珣就中途低頭玩了不到一分鐘的手機,給人回了條信息。 旁邊,小叔叔便一眼看出來,他疑似是終于有了感情苗頭,仿佛是在深秋季節提前望春,在開始談戀愛了。 …… 但盛長官今天寧愿自己沒那么敏銳。 “盛珣?!彼陟o默一小會后開口,盯著自家大侄子先連名帶姓的喊了一聲, 這種連名帶姓的叫法,在□□式家庭里,基本就約等于“你有麻煩了”或者“你最好老實交代”。 盛長官平常板著臉沉聲點名時能嚇住不少人。 可就像他了解盛珣,盛珣也了解他。 之前剛發覺自己可能要正面迎上小叔叔,并且很多東西他還沒準備好,然而今天恐怕就要猝不及防的抖露時,小秋那會對盛珣的感觀沒錯,從看見小叔叔的司機到走到辦公室門口這整段路程,盛珣都處在一種復雜情緒里。 這場提前碰面是超出預期。 它在他還沒權衡好該怎樣更好的介紹小秋給家里時忽然來了。 盛珣有猶豫,有糾結。 但他在短短一段路程中快速整理心態,發現,盡管剎那間涌起的情緒十分復雜,他仿佛什么情緒都有,卻并沒有要退縮的意思。 甚至也不感到畏懼。 家人對盛珣來說也是重要的,他這一世有幸再次來到一個溫暖家庭,并且成長順遂,家人和睦。 他對自己兩世都遇到美滿家庭而感激。 而又因為他一直是個在充足的愛中成長的人,足夠的愛會構筑成一個人堅實的底氣。 所以即便還沒做好準備,盛珣也敢于與家人坦誠溝通,毫無畏懼。 “小叔?!笔懟赝⒄\盯著他的眼睛,他直接說,“這是我的男朋友,不是外人?!?/br> “……”仿佛是窗外的低溫直接低在了盛誠臉上,被迫全家第一個直迎這條消息的小叔叔五官凍住了,人也凍住了。 盛珣又說:“上回你去學校給我帶禮物的時候,說如果感情發展穩定,可以帶回來見一見——就是他,你今天見到了?!?/br> 想起自己確實說了這倒霉話的盛誠:“…………” 好半晌,快要就地變成雕像的盛長官挪動一下眼珠。 他這回視線緩之又緩……終于還是又落在了小秋的身上。 “小秋”這個名字跟盛珣和他的感情關系一樣,在上報呈交的資料冊中并未提及。 盛誠仔細翻閱過的資料里,這位“老前輩”大名池暮輕,是一生坎坷,功勛出挑的英雄。 從職業角度來說盛誠欽佩他,從一個普通公民的個人角度來說,盛誠也敬重他。 之前,盛誠把盛珣專門提溜到休息室里,本來只是為了和侄子“好好說說”對方明明答應了會不出市,會老老實實呆在本地,結果一轉頭,不僅人也跑了,還摻和了件大事,并且對方本人竟然還是大事主要當事人的“罪狀”。 誰能想到呢? 親叔叔只是想要訓斥一下小輩的胡來,還念叨幾句怎么摻和進了玄術行業這么大的事也不告訴家里,預備再和小輩商量下涉獵玄術的事之后什么打算,如何安排…… 可誰,能,想,到!驚天霹靂這玩意竟然還能買一送一,大侄子成了玄術業界新星的事都還沒完,小叔叔被反手再丟一炸,要驟然聽聞都上了英烈榜的老前輩正跟侄子談戀愛呢?! 盛誠反正是沒想到。 他被王炸懟臉,炸得那張平常能被當做“棺材臉”范本的臉五官都快飛了,整個人儼然表情失控,嘴張了又閉,閉上又張,反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又好一會——盛誠格外感激他大侄子給了緩沖時間,沒繼續丟炸轟他,旁邊那位也和侄子保持了一致的靜默,沒中途開口打斷他的平緩進程。 緩了緩的他終于能說:“臭小子,但凡我身體素質差一點,或者再大個十幾二十歲,你剛才就等著打急救電話吧——我懷疑我血壓剛飆到了一百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