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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扎無果,無論怒罵討饒還是大聲疾呼示警都做不到,只能繼續“嗬,嗬”的制造出細微響聲。 堂屋緊閉的門外,之前抬轎的鬼轎夫們門神似的站了兩排。 他們眼觀鼻鼻觀心,知道但凡有一個動了想要警示祠堂那邊的想法,那只神出鬼沒的手就會落到自己身上。 剛剛屋里那位“新娘”只是對著空氣伸展手指,他們每人的脖子上就都多了三道血痕。 “安靜一點?!边€在照鏡子的小秋說。 他沖著鏡子輕輕歪了歪頭。 鏡子里一身紅裝的人回給他微彎唇角。 小秋就愣了一瞬。 他松開掐著喜娘脖子的手,隨手將感覺變臟了的手指在為喜事準備的紅綢上精心擦過,接著才收回來,摸摸自己嘴唇。 然后發現自己仿佛真的心情不錯。 就好像能穿這么一身衣服,是一個自己都早就遺忘的愿望,它跟記憶一起消泯在了漫長歲月里。 但今天,時間地點氛圍都不對的此刻。 僅因為穿上這一身衣服,它上面甚至怨氣四溢,全因為是小秋才能夠若無其事穿上,將其上的怨憎悉數鎮壓。 僅僅只是這樣,那愿望好像就從回憶里掙出一個角,將一種心愿得償的滿足感暗渡于心。 讓他照鏡子時會無端發笑。 作者有話要說: 囍。 第67章 祠堂 “孫……家宗祠?”盛珣在昏暗中瞇了下眼睛,低聲讀出懸掛在他視野斜角的一塊牌匾。 他和林朗已經順利翻進了那堵三米高的院墻。 林朗臉上還掛著對盛珣竟然能自行翻上三米墻頭的震驚,不過他震驚也知道要好好保持安靜,是一臉震撼地輕手輕腳跟在盛珣后面,再由眼睛可能不只是八倍鏡,還帶紅外線夜視功能的盛珣帶他一路神奇走位,沿墻根摸索到了院內建筑主體的斜后方。 “原來這個村子里的鬼都姓孫?!绷掷试谑懪赃呧止?。 他也順著同一視角努力往那邊看了幾眼,卻只覺那牌匾上的字像鬼畫符一樣,就算讓他繞到正前方去看,也不一定能明白寫得是什么玩意。 他真心實意的對盛珣說:“你好厲害,這也能看懂?!?/br> “是籇書?!笔懸暰€還落在前方,“我小時候老人帶的時間比較多,沒事就愛帶我認字練字,老人家的書柜里又什么都有,讓我最后認得雜,但又一門也不精?!?/br> 林朗覺得盛珣是在謙虛。 “已經很厲害了?!彼锌?,“你現在都還記得,也還用得上呢——我小時候也是每逢假期就給爺爺奶奶帶,但我什么也沒學,什么都不精,只有每逢放假胖十斤?!?/br> 那句“胖十斤”里隱約夾帶了一個當年小胖墩的怨念,哪怕已經長成了一個挺拔勻稱的成年人,當年被猛烈投喂的回憶仍叫人心有戚戚。 盛珣本來正在觀察前方狀況,他在心底推演這一方區域的完整地形,聽到林朗這句,他感到好笑,那笑意卻又倏而出現,倏而沒了影。 想起自己發覺的東西,他終究是不太笑得下去。 “這是一個四進的院子?!笔懻f,他直接換了話題。 剛剛□□進院的一刻,在墻頭上盡管只停了短短幾秒,不過那停頓的間隙已足夠盛珣迅速居高臨下掃視整個大院。 這里的整體構造有些像個四合院,軸線對稱設計,建筑的主體材料是木混磚,被規整的分為了大門、儀門、享堂以及寢堂四部分,嚴格遵守著一個宗族祠堂應有的構造。 在寢堂的后方——也就是盛珣和林朗正身處的地方,這里是連接寢堂的后方庭院,還搭有一個小神龕,在庭院里也擺著供奉。 那個神龕內黑黝黝的,其內供著什么看不分明。 盛珣對它感觀還好,林朗對它卻像是不由自主地有些退避。 “寢堂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然后享堂就是正廳,他們主持各種紅白喜事和新年祭祀也都要在廳里?!绷掷室贿呿樦憣υ鹤拥挠^察說著,一邊他又忍不住往神龕那邊看了一眼,抱起手臂。 “但那個神龕是做什么用的?”他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抵觸,“我看著它就心里發慌,總覺得怪瘆人的?!?/br> 盛珣回頭看他一眼。 “可能是供的土地或保家仙?!笔懻f著伸手。 在林朗看來,他感到盛珣好像是準備直接抬手按自己肩膀或者腦袋,要手動讓他別再往那邊看了,專心點正事。 不過奇怪的,盛珣像又顧忌著什么,最終那手中途轉了向,沒挨上他,只敲了下他手里的鐵鍬。 “別看了?!笔懻f,“我們不請自來,又是擅闖別人宗家祠堂,保家仙不給我們好臉色很正常?!?/br> 林朗認為盛珣說的很有道理,他把盛珣的中途收手當做是對方還挺講禮貌,想著他倆才剛認識,沒那么熟,所以不便直接上手的表現。 林朗人有些自來熟,還覺得盛珣有點見外,他迅速應了聲好,就準備自行抬手去勾一下盛珣肩膀,表示他倆今天已經是要并肩作戰的好兄弟。 結果手剛抬起來,胳膊都沒打直。 盛珣忽然往前邁了兩步。 林朗:“哎……” “前面回廊上的村民往前廳去了?!眲偤秒x開林朗手臂范圍的盛珣說,“那邊已經開始準備迎新人入堂,我們先進寢堂從后往前繞,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