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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伍梓杉,還存有一些理智,一把從方西淵懷里將已近昏迷的江籬抱起,轉身對賢真大師喊道:“大師,借廂房一用?!?/br> 賢真大師到底是出家人,懷著一顆慈悲心腸,見事情弄成這樣,已是心懷悔意,此刻伍梓杉開口相求,自然忙不迭地答應了,親自帶他去了就近的一間廂房,讓他將江籬抱了進去。 葉白宣看了方西淵一眼,顧不得說什么,便也匆匆跟了上去。場上眾人見沒了熱鬧看,皆覺疲累,各自做鳥獸散,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方西淵一人,站在空曠的院子里,望著眼前高大的殿閣,腦中一片空白。 伍梓杉將江籬抱進房內,小心地放在了床上,伸手點住了她身上的各處要xue,替她止血。轉身想要喚人來幫忙,卻見葉白宣走了進來,便叫道:“你快去打盆水來,我要替她處理傷口?!?/br> 葉白宣指著江籬,不悅道:“你是男子,豈可觸碰她的身體?” 伍梓杉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莫非你能在這寺中再尋出一個女子來?我是大夫,治病救人,并不會管她是男是女。若你心中存有邪念,她便是穿著衣服,也會被你污了清白。若是心中清凈澄明,便是□相對,又有何妨?!?/br> 葉白宣聽他說得頭頭是道,自己此時確實有些心浮氣燥,也不愿再多爭執什么,依他所言,出去院中,問廟中僧人要了些熱水,端來給伍梓杉。 伍梓杉見一切辦妥,便去解江籬的衣衫。便見他臉色平靜,絲毫沒有yin邪之意,葉白宣遠遠地看著他,越發覺得他便好似一個女子。他那目光從伍梓杉身上慢慢地移了開來,轉而看至了江籬的臉,視線慢慢往下移去,從脖頸處又到胸前。 便在此刻,伍梓杉已解掉了江籬的外衣,撩開了褻衣,將她胸前的皮膚露了出來。葉白宣一見那白凈的皮膚,便如被針刺中要xue一般,全身的血都往腦中沖去,臉不禁紅了起來。 他趕忙移開了雙眼,將頭撇向一邊,不敢再往床邊看去。只是他的心,卻是越跳越快,好似有人在拿著鼓錘,猛力地往他的心房敲去。 秘密現 清冷的屋內,只一盞油燈在閃著微弱的光,間或發出一兩聲細微的“噼啪”聲。葉白宣坐在桌邊,一手拖著額頭,一手扶著茶杯,卻是兩眼微閉,已呈淺眠的狀態。 睡到迷蒙中,他偶然聽得一陣細小的“悉嗦”聲,兩眼猛地睜開,“蹭”地站起身來,用力太急,差點兒便將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內。 他隨手將茶杯推回桌上,快步跑向床邊。江籬已睜開了雙眼,直直地望著她。只是她那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血色,顯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葉白宣張張嘴,卻是不知該說何話。是責備還是關心?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到最后,只輕聲說道:“你醒了?” 江籬透過葉白宣的身體,望向不遠處的桌子,葉白宣見她如此,即刻會意,拿過水來,喂她喝下。 看著江籬將水喝下,整個人的氣色似乎也好了一些,葉白宣心中那股憋了許久的悶氣,終于耐不住,爆發了出來。 “想不到,你竟一聲不響出了梨瀟谷?!比~白宣的話里有幾分酸意,也有幾分不滿。 江籬看他這樣,知他惱怒自己,卻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將手放在他的手上,輕聲道:“若今日受困的是你,我必也會替你擋下那一劍?!?/br> 葉白宣聽得這話,心里一甜,可轉念一想,卻又有些不悅道:“原本我在你心里,同他的位置,竟是一樣的?!?/br> 江籬見他如此孩子樣,不覺失笑,道:“我這么做,無非是不想你們師徒失和,師父,你與西淵,沒必要為了我,以命相博?!?/br> “江籬,”葉白宣臉上神情嚴肅,絲毫沒有往日的隨便模樣,正色道,“從今日起,你不可再叫我師父?!?/br> “為何?”江籬有些吃驚。 葉白宣抽出自己的手,轉而握住江籬的手,道:“我不愿再做你的師父,只因我想成為……” 他話音未落,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將他的話生生地堵了回去。江籬卻是已猜中了他要說些甚,急忙抽回手,臉漲得通紅。 葉白宣見她如此,心里略微有些得意,臉帶笑意,走上前去將門打開。那門口,伍梓杉正托著一碗藥,面無表情地站著。他看了眼葉白宣,沒打招呼,直接進了屋。 見江籬已坐起身來,便將藥盤端至床邊,遞上去道:“江姑娘,喝了這藥,你的傷便會好得更快?!?/br> 江籬沖他感激地一笑,接過藥碗,將藥一口喝干,方才客氣道:“多謝伍公子出手相救?!?/br> 伍梓杉見她對自己如此見外,有些不快,臉上卻裝著一副和善,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中。其實你這位師父,也是用藥的高手,只是見你受了傷,關心則亂,伍某這才代勞一二?!闭f罷,回頭看了葉白宣一眼,笑意顯得意味深長。 葉白宣見伍梓杉嘲笑自己,未免有些不悅,又見他二人眉開眼笑,相談甚歡,方才自己心中那滿腔熱情頓時像被澆了冷水一般。他看了眼江籬,卻對伍梓杉道:“伍公子今日辛苦,你我還是早些出去,讓江籬多多休息為好?!?/br> 伍梓杉收回藥碗,道了聲“好”,便快步往門口走去。走過葉白宣身邊時,故意停下腳步,笑道:“葉公子明明怕我勞累,卻又讓江籬多多休息,真是心口不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