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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兵術士!”江籬一聽這名字,臉色微變。此人雖已死多年,名聲卻是極響,傳言他是個奇人,各國皇帝都想邀他去做軍師,只是此人神出鬼沒,從未有人能真正將其抓住。江籬也只是聽人談起過罷了,未曾想,如此算來,自己竟是他的曾孫女。 “高公子,你對我說這些,究竟意欲何為?”江籬被這復雜的關系攪得有些暈了頭,只得開口問道。 “我要知道云庭刀的秘密,我要找到那本《鬼兵術》?!?/br> “鬼兵術?那是什么東西?” 高仕看著江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本書,一本可以建朝立國,也可令人國破家亡的書?!?/br> “你是說,鬼兵術士將這書傳到了我娘手里,而我娘,又將這書藏于某處,那地點,便與那云庭刀有關?” 高仕點了點頭,又忽然搖頭道:“不全是,那書的原本,據說早已被毀,只是你娘博聞強記,看過那書之后便背了下來,只是我也不知,她是否有寫下副本。只是有‘得云庭得天下’這一說,我便猜想,你娘必定已是寫下副本,只是,你我都未曾找到?!?/br> 江籬聽他說完,突然一拍桌子,大聲道:“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你與我娘,究竟是何關系?” 高仕未料到江籬驟然翻臉,有些手足無措,只是看著她,卻說不出話來。便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巨響,像是砸破房門的聲音。江籬與高仕互看一眼,同時起身,沖出房外。 客棧二樓的走道上,兩個人正糾纏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再看葉白宣所住那房的大門,果真已是碎成無數片。 江籬回頭看一眼高仕,冷聲道:“你為了與我說話,故意派人糾纏葉白宣?” 高仕臉色有些難看,自己的心思被江籬看穿,怎么說都有些不光彩。江籬懶得與他多話,跳將上去,便幫著葉白宣對付伍梓杉。 那伍梓杉功夫雖不弱,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掌,更何況,他也并非一心想為高仕賣命,對于這打斗之事,只為興趣。此時落了下風,便見好就收,竟收起功夫,轉身沖向高仕,一把將他拎起,說了聲:“逃命吧?!币涣餆煿Ψ?,兩人已是逃得無影無蹤。 江籬與葉白宣站在那一堆廢棄木碎前,有些哭笑不得。早已趕來的店老板見他們功夫高強,不敢招惹,直到伍梓杉帶走高仕,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挑了看上去較為面善的江籬,輕聲道:“客官,這門……” 葉白宣扔出一塊碎銀子給那老板,道:“給我再另開一間房,這錢,你便拿去將門修好吧?!?/br> 那老板見他二人說話雖不甚和善,出手倒是頗為大方,立時便喜上眉梢,吩咐小二帶葉白宣去另一間房,還著人將這屋前的碎木整理干凈。 江籬沒有回屋,反倒是跟在葉白宣身后,同他一并進了一間新開的客房。葉白宣見她如此,心知她必定有事要談,便將那羅嗦的店小二趕了出去,關上門,回頭對江籬笑道:“怎么,那男人又來尋你麻煩?” 江籬搖頭道:“沒有,他這次只帶了那伍梓杉來,要他纏住你,方便與我說話?!?/br> “哦,那他都對你說了些什么?”葉白宣將事情想到了歪處,以為高仕那年輕公子是看上了江籬,夜半來此,向佳人傾吐衷腸。 “他來說一些與我母親有關的事情?!?/br> 一聽這話,葉白宣倒是來了興致,他在三生門年月雖長,但對江夫人卻是所知無多。他進三生門時,江夫人已去世,對她的了解,只限于同門之間的傳言。江夫人平日里深居簡出,身體孱弱,很少與人見面,便是她的模樣,也無幾人能說得清楚。如此這般一個女人,未曾想,死后竟有如此多的事情被挖掘出來,葉白宣的對她,倒是有了一些好奇之心。 他伸手入袖,拿出那云庭刀來,放在江籬面前,道:“還是與這刀有關吧?” 江籬點頭道:“沒錯,他說我娘是鬼兵術士的孫女。我娘將她爺爺所著的兵書《鬼兵術》默記下來,藏于某處,而解開這地點之謎的要訣,便在這云庭刀中?!?/br> “你信嗎?”葉白宣摸著那刀,問道。 江籬微笑道:“不知道。我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只是這事情,聽上去有些玄,可又有些真。他還說,要用這兵書拯救整個社稷,在我聽來,這未免荒唐?!?/br> 葉白宣突然抓起江籬的手,聲調柔和道:“江籬,別再管這些事情,同我回梨瀟谷吧。這世上的一切事情,我們皆不要去管它,好不好?” 江籬鮮少見葉白宣如此,平日里,他總是趾高氣昂,不將人氣死不甘心的模樣,今日卻是一反常態,變得無比溫柔,反倒讓江籬有些無所適從。 她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只覺,他不再只是自己的師父這么簡單?;蛟S從很久之前起,在她的心里,便不曾只將她當做一個師父。 江籬答應了葉白宣的請示,同他一起回了梨瀟谷。一面是她思念夜雪,多日不見,不知它在谷中可好。另一面,她也對那些江湖俗事有了厭倦之心,整日里打打殺殺,互相算計,不停地向人尋仇,又不時地被人追殺,這樣的日子,她一個女子,實在也是過得厭了。從今往后,她希望能過一些平常的日子,哪怕只是在山中種地喂雞,也比滿手血腥,冒著隨時會死的危險在江湖上闖蕩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