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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宣卻未看出江籬內心的想法,只是將那傅聞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道:“想來傅二當家已是三生門的新任掌門了吧?” 傅聞鷹如受驚的兔子般,抬頭看向葉白宣,囁嚅道:“你,你如何能知?” 葉白宣放聲大笑道:“你覬覦這位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顏碧槐裝死,掌門之位自然便空了出來。江籬外出調查顏碧槐的死因,約定三個月,如今過了已近半年,你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取而代之,即便只是當個顏碧槐傀儡?!?/br> “傅叔?!苯h突然開口,語調平和,沒有絲毫怒意。 傅聞鷹聽得江籬的稱呼,滿臉吃驚的神色,不自覺地便接口道:“小姐……” “三生門,以后便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毀了我爹一手建立三生門的名譽?!?/br> 傅聞鷹聽罷,老淚縱橫,直直地在江籬面前跪了下來,大哭道:“小姐,傅某錯了,傅某真的錯了。我不該聽從顏碧槐的話,同他聯手來害你。我,我曾經想要置你于死地啊。你怎能將三生門交予我這樣的人?” 江籬扶起傅聞鷹,淡淡道:“你在三生門內一向很有威信,或許十年前,這掌門之位便該是你的。雖然如今遲了十年,我還是希望,你能留在三生門,一心一意將它發揚光大。傅叔,我走了?!?/br> 江籬轉身出門,沒有回頭,從今往后,她便要與這三生門話別,再也不過問此處的事情。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再被這個地方牢牢地牽絆住,她希望,能走自己的路,不要再為他人而活。 葉白宣跟了出來,走在江籬的身后,卻沒有開口叫住她,也不愿追上前去。這個從前的小不點,如今的背影,為何如今看來,是如此的落寞。 再糾纏 江籬同葉白宣跳上馬,離開了三生門。江籬自始至終未曾回頭,有些東西,當你決定要放下的時候,必須得要狠下心來,生生地逼自己才可。 回程的路上,兩個人都騎得很慢,時間似乎一下子多了許多,無事可做的感覺有些糟糕,心里顯得空落落的。江籬漫無目的前行著,那個方向,是去白虛派的。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還要回去,那白虛派里,還有何事值得她牽掛? 江籬突然掉轉馬頭,往旁邊的岔路而去。葉白宣愣了一下,隨即跟上,與江籬并肩而行。 江籬轉頭看他一眼,漠然道:“你跟上來做什么?” 葉白宣瞇眼一笑,道:“是你將我從梨瀟谷里請出來的,為了顏碧槐那些個破事,浪費了我如此多的時間,如今輕描淡寫地便想趕我走?江籬,算盤怎能打得如此之精呢?” 江籬無奈地看他一眼,做投降狀:“好吧,那你便跟著吧。以后,便讓徒弟養著師父吧。但凡徒弟有一口飯吃,便也不會讓師父餓著?!?/br> “江籬,才這以些日子,你便跟為師學了不少,像如今這樣講話,多好?!?/br> 江籬暗道,這并不是什么好事,一個人尖酸刻薄,還能引以為才能,便也只有那葉白宣,才有那些個自信。她也只是學著他的腔調說笑罷了,他倒還信以為真了。 江籬只是笑笑,不再說話。倒是那葉白宣見狀,又多話道:“你若穿先前那身女子衣衫,配上這笑容,那才是真正的美人一個?!?/br> 江籬聽他出言似乎有輕薄之意,斜眼看去,卻見葉白宣面色從容,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之事。倒是自己太過小心眼,敏感過了頭,便嘆道:“那衣衫,是我娘的。她一定料不到,她死后那么多年后,我還會去住她當年住過的地方?!?/br> “江籬,你還在為丁莫言的死執著?” “沒有,我已放開了?!苯h如實道,“這世上的快樂與苦痛,并非只能用生死來衡量。我爹他選擇自殺,必是心中極為樂意的事情,我又何必耿耿于懷?!?/br> 葉白宣突然拍了幾下手,高興地樂了起來。江籬不解,皺眉看向他。 “還記得嗎?我曾說過,你與丁莫言有幾分相似之處,未曾想,你便真是他的女兒?!?/br> 江籬一聽這話,心中的疙瘩又冒了上來,她雖已承認了丁莫言是自己父親這一事實,卻不知為何,每次聽人提起,心中總有些莫名的難受,那一股氣,堵在胸口,真能把她活活悶死。 她不愿與葉白宣爭執些什么,只得另起個話題,以期望轉移他的注意力:“對了,你與那呂蒙,是何關系,他怎么會帶著湘姐來救我?” 葉白宣摸摸鼻子,道:“我與他,也是相識不深。那時你被丁莫言劫走,我便出谷去尋你的消息。在途中無意中救了他一次,他這人,極重義氣,便非要出力來救你。加上湘姐,便是顏夫人,或許她對你,有一種虧欠之情,便更是極力要隨我去赤梅莊。這才有了那日的事情?!?/br> 江籬想起顏夫人,不由自主便又會想起顏碧槐,他死后,不知尸首會被葬于何處?會有人每年清明時分,去那墳頭看望他嗎?他在這個世上,究竟會讓何人真正地記住他? 江籬又想到了自己,她在這個世上,又是否能有一個人,能永遠地記掛著她? 葉白宣見江籬發愣,以為她不信自己的話,豪氣地一拍她肩膀,道:“怎么,對師父的話還有所懷疑?” 江籬被他那重重的一拍給驚回了神,趕忙道:“沒有,我只是在想,那傅聞鷹又是如何得知了顏碧槐的死訊,才會如此匆忙地從秘道里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