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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ip;hellip; 想不到這張仲堅麾下死士,滿面虬髯的倒也有這許多。終究是走了這賊子。rdquo; 來整忿忿然一刀抹下一個滿面虬髯的邋遢腦袋,很是不甘就此丟了大功。 相比于來整的泄氣,陳棱在計點戰果時倒是淡定得多,拍著來整的肩膀安慰說:來校尉不必介懷。這張仲堅縱然走脫,也不過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了。他此前聚眾作亂,無非是靠他揚州張氏那點家業根基,如今縱然帶一小撮心腹走脫,又能帶走多少東西,要想再東山再起,沒有錢糧是萬萬不能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在更荒僻的海外做些賊寇強人的行徑。這些虬髯賊全部殺了,選一個形貌過得去的,拿石灰腌了,作為張仲堅的首級送去報功,也是無妨。rdquo; 他好言勸說,當然不是因為來整的官位,而是因為來整有一個爹叫來護兒了。兩人正在那里攀談,一旁秦瓊匆匆趕來,對陳棱稟報道:陳郎將,塢堡內打掃戰場時起出兩口地窖,果然有無數緞匹、金銀、制錢等物,只怕總數也至少數十萬貫,還請郎將處置。rdquo; 陳棱聽了,卻絲毫不見喜色,只是淡定地眼睛一瞇,細思一番,然后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聽說朝廷在揚州抄出的粗重什物、莊園田產,最后上繳朝廷的都能值五十萬貫。此處既然抄到了細軟,總不能低于這個數,其余的,倒是可以上報已經被張仲堅用于招兵買馬、囤積軍糧花費掉了。此事還是回去讓蕭郡守最終定奪吧。rdquo; 第三十五章 苛政猛于虎 為什么非要對張仲堅下如此死手hellip;hellip;原來不動手的時候,只是因為夫君不想臟了自己的手,所以要讓他自己撞到朝廷的逆鱗上來么。rdquo; 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收服他為咱hellip;hellip;我是說為朝廷效力。但是娘子也是知道的,張仲堅不是屈居人下之人。既然如此桀驁,又擋了咱的道,搬開就可以了。何況我也沒有下必殺之令,一個豪門巨富又有野心之人,把他的根基拔除,他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么?若是他能遠走海外甘心做個富家翁,不再招兵買馬庸碌過此一生,我也沒必要斬盡殺絕。rdquo; 時間線回溯到夏天,東陽郡的虎賁郎將陳棱討伐張仲堅的隊伍才出征一個多月,或許才剛剛趕到州夷吧,勝負消息自然不可能傳回中原。不過在自家府上,蕭銑已經面臨了妾室張出塵略帶不甘的質問。倒不是她幫著外人,而是心中猶有一絲仗義的不甘。 蕭銑是實用主義之人,桀驁和他完全不沾邊,所以他當然不會很**地不去解釋mdash;mdash;能夠解釋得事情,他是一定要解釋的,因為他的價值觀里,面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哪怕身居高位也是如此。裝逼裝**或者桀驁,只是過敏弱者的習慣。哪怕是項羽呂布關羽黃藥師之流的人因為自負自矜而不愿意解釋,寧可被世人誤會也不解釋、不在乎的mdash;mdash;這些人在蕭銑眼中看來,也只是個loser。 張仲堅如果遇到的是未來的李世民,那還是有可能和平共處留下的:李世民志在一統中原,然后享受萬國來朝,雖不追求閉關鎖國,但是??投际呛套约赫疑祥T來,海外扶余國有些人在蠻夷的地盤上撲騰,只要對中原的朝貢態度不管,李世民才懶得去計較。而蕭銑是志在建立海洋文明的,他的出身,他的定位,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和那些東海上割據海島的家伙共存。國土可以不要,但是大海必須是他的,如今的時候,東海,只能是他蕭銑的。 費了一番口舌,讓張出塵不得不接受了蕭銑的理念,已為人婦的張出塵也就只有默默接受了。 hellip;hellip; 在陳棱歸來之前,在中原還發生了很多大事,蕭銑也忙碌了不少活計。比如給朝廷準備的二十萬大軍渡海所需造船任務,終于在這一年夏末收工了。兩年多的繁重造船任務,讓吳郡和會稽的百姓依然死了數千人,都是被海水長期浸泡超期服役導致的問題,以及除了血吸蟲病以外的其他水媒介傳染病。因為蕭銑的努力、木料供應鏈的便捷,這個死亡數據比歷史同期已經少了八九成,但是數字依然不可小覷。唯一支持百姓依然順服的,只是蕭銑不斷向各縣豪紳世族解釋:朝廷已經答應了,此后數年吳郡等地可以通過試行租庸調法,以多納稅代替徭役。抓丁造船當水手的事情,不會再有大規模的征派。 工部和將作監都派員前來接收查驗,確認保質保量。而后,蕭銑便要調集水手把數百艘大海船沿著海岸航線往北轉移到登萊等處,交給右武衛大將軍來護兒接收。當然了,從海路送去的船只,只是那些吃水太深沒法在運河內航行的千料以上大沙船,剩下的小船,因為漕運還需要用到,自然沒法馬上交割。 漕運事務方面,大業六年的夏稅被勒令提前征收完畢、打包裝運,由武士彟押著直接送往黃河以北永濟渠沿岸的糧倉mdash;mdash;不過七月間,武士彟千辛萬苦趕到黎陽倉、準備向楊玄感交割漕糧的時候,又出了不小的變故,讓他著實憋了一口悶氣。 周郎將、武校尉,今年這筆漕糧,咱黎陽倉只能接收五十萬石,剩余的部分,陛下前些日子剛剛讓兵部段文振來傳旨,說是直接運到涿郡即可。陛下為了征討高句麗的事情,已經讓各地全面動員起來了。民部上書樊子蓋也被臨時調去兼任涿郡留守,親自督辦各地解往東北的糧餉軍需。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