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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萬斤茶葉,算是這筆貨里第二的大頭了,大部分是粗茶中的上品,一百五十錢一斤。古人易茶很少用容積來算,都是按照稱重。剛采摘下來的鮮茶,一般五斤可以曬出一斤干茶,所以水分的多少在茶葉貿易里是一個很大的鉆空子的點,曬干不徹底的茶不但分量虛高,而且還不易保存,外行人往往會中招;不過許文寶帶來的這些顯然都是人精,看了貨樣之后,最后還要簽保承諾交貨時每船刺心抽樣驗看濕度,武士彟也沒打算做這些狗屁倒灶的手腳。 粗粗算了一下,刨去本錢和船隊運費開支,光絲茶兩項,凈利已經有二十余萬貫,而且因為船隊的總成本都沖抵了,剩下的貨差價便都是純利了。 當然,也并不是說此后幾年本錢大了就可以幾何級數暴漲利潤,畢竟這頭一遭兒還是利用了不少江南運河第一年貫通帶來的頭口水之利,將來南北貨通便利之后,各方接受的運輸成本都會下降,南北貨差價自然會降低。而且這一次武士彟還是仗著蕭銑的勢,把本錢都投成了定金,進貨的時候只給了三成預付,所以相當于是借到了一次三倍杠桿的短期融資,回去后還要給利錢的。將來本錢大了之后,最多減少融資,保持規模,免得市場飽和后利潤率下降。 這些道理武士彟不敢說都懂,畢竟他不是穿越客,沒有念過商學院,只是憑借一個敏銳商人的直覺這么模糊地覺得罷了。 hellip;hellip; 眼見著會商進入了高潮,武士彟拿捏著氛圍,讓仆從把幾壇新酒搬上來,給眾人重新斟滿,說道:諸位,既然合作如此愉快,咱便再干一杯,談談最后兩樁奇貨可好?rdquo; 那是應當,咱還等著看武先生的奇貨呢,和武先生做生意便是痛快。rdquo; 許文寶為首的豪商紛紛酒到杯干,不過下一瞬間,他們中便有人嘖嘖出聲,也有人發出不小心被嗆到的咳嗽聲。 咦?這酒倒是有點意思。比北地的醴酒都要烈一些,便是新豐酒也有所不如。rdquo; 何止是新豐酒?某在大興還喝過西域胡商販的葡萄酒,也不過如此,或許稍微低一些。要說口感濃辣過癮,也就三勒漿勝過此物了。rdquo; 從化學角度來說,三勒漿并不是酒,自然不能用酒精度來衡量,但是喝起來那種口感,大致可以媲美后世33度泰山特曲這個級別的低度白酒。而葡萄酒的酒精度歷來都是不超過20度的,最高的大概也就18度。只是因為來自西域胡商,物以稀為貴,才比三勒漿還貴兩三倍,稍微上一些檔次的葡萄酒,那都是每斗一貫錢以上的高價,真如詩里寫的金樽清酒斗十千rdquo;一般了。 咳咳hellip;hellip;諸位,咱不如先看一下這番奇貨mdash;mdash;便是這個粉糖,此次武某可是也帶了數千石之多。比之市面上的焦糖少了焦苦味道,也不粘稠塞牙,諸位以為可作價幾何hellip;hellip;rdquo; 別急別急,武先生,咱還是先談談這酒吧。這酒卻是從何得來?rdquo; 饑餓營銷吊胃口看來很成功,對于調動起來的氛圍,武士彟很是滿意,只要這個氛圍起來了,新東西便不容易被壓價了。 這酒么,卻是從東海扶桑國渡海運來的,去歲時明州地界有扶桑海商數艘大船浮海而來,我家主人便把其中的奇貨買下了,按說這酒本是我華夏所長,怎么能讓倭人專美于前呢?故而如今咱也設法偷師秘法,學著仿制,只是還未能成。如今這些,都是渡海而來的,價錢騰貴,諸位還是別買的好,再過兩年,等我家主人學得扶桑秘法,自己釀出了這些酒,再來賣給諸位不遲。rdquo; 武士彟滿嘴跑火車之間,卻是把這些商人都聽呆了,商人都是居奇之人,不怕貨本錢貴,只要稀缺,確保貨物的裝逼附加值,貴一些也是值得的。一聽這玩意兒是扶桑國渡海而來的,貌似難度不比西域胡商用駱駝隊穿過大沙漠吧hellip;hellip; 武老弟,咱是爽快人。今年這批貨,你有多少,我都按照一斗三貫錢買你的!將來若是貴主人能自己仿制成功,只要口味不降低,一斗八百錢!你就給個準信兒吧。rdquo; 開口的正是那家洛陽豪商,他一出聲,別人也紛紛要搶,卻被他壓制地說道:唉唉唉,許老大,這事兒你別搶,誰不知道這些奇貨能賣的貴便是圖個新鮮,只有在洛陽和大興才能獲得豐厚巨利,你們這些人,賣去并州有啥利錢?突厥人出得起這個價錢?吃得下這么多?還不如等將來降到一斗八百文再進場。rdquo; 許文寶為首的并州商人們馬上不樂意的,雖然道理是如此,但是并州也是有達官貴人的,于是異口同聲反駁:并州咋了?漢王府的文武們不夠富貴?突厥咋了?閑雜人喝不起,各部可汗將軍們還喝不起么?不行你今兒個至少給咱一人留百石美酒的份額,其余你吞下咱不干涉,你要是全獨吞,咱跟你沒完!rdquo; 好好好,那便你們一家百石,其余咱吃下。rdquo;洛陽商人應付完分贓,才想起問武士彟,武先生,這批酒,總有多少?rdquo; 當初三艘扶桑船,運來的酒,也就兩千石。rdquo; 好嘞,那便這么說定了!rdquo; 糖、酒等物很快在宴會的高潮中被徹底瓜分。原本被看好程度不如粉糖的朗姆酒,居然利潤率卻遠遠超過了粉糖。武士彟幾乎要樂得眉毛都掉下來了。這一趟雖然要花掉他幾個月功夫,但是獲利絕對已經超過了五十萬貫。